夢陀蘿之所以認出蘭陵,或者說大概認出蘭陵,絕對不是因爲情感,又或者能量氣息之類,而完全就是因爲長相。
雖然比起之前的索倫,蘭陵真的變了很多,甚至徹底的改變。不過狄娜還是一眼就看出,他長得像索魔。
而夢陀蘿也覺得,蘭陵和索倫非常的神似。
壓制激動的情緒,夢陀蘿在心中疑問,那麼眼前這個酋長,是索倫嗎?
她當然已經知道索倫死了,被卮妍女王親手殺死了,而且還被神龍聖殿毀屍滅跡了。
那麼眼前這個蘭陵,究竟是一個巧合,又或者他就是索倫?
夢陀蘿不動聲色,繼續安靜地藏在人羣之中。
晚上,新來的移民被驅逐着,分成男女,進入巨大的水池裡面洗澡,然後換上了乾淨的衣衫。
夢陀蘿早有準備,就算洗淨的臉蛋,也完全不是原來的模樣。這張臉蛋雖然遠遠比不上真面目的美麗,但也依舊豔蓋羣芳,成爲在場最美麗的女人。
新加入移民者的管理是非常嚴格的,剛剛進入部落的第一天,除了吃飯,睡覺之外,以原有的團體爲單位分配住處。任何新移民不得離開自己住處,一直等到整編的完成,分配了生活引導者之後,分配了工作崗位之後,纔可以自由行走。
不是蘭陵要壓制他們的自由,而是現有的房子實在太少了,而人口實在太多了。如果不嚴格官職,互相串門,互相交談,整個部落的秩序大亂,極度不利於管理。
不過就算如此,夢陀蘿也想辦法在有限的機會內打聽了這個蘭陵酋長。
她聽到了一個奇蹟,一個驚人的奇蹟。
蘭陵在場上射術逆天,一人射殺千人。
他率領外族軍造反自立,建立炎魔部落。
他帶領一千人擊敗康斯坦丁三萬聯軍,尤其最後的決戰,以神鬼莫測的妖術,讓兩萬多敵人走向死亡。
原本,夢陀蘿還不確定,這個蘭陵究竟是不是索倫。
然而現在,她覺得是索倫的可能性大了許多。因爲在怒浪王國,他就是這樣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奇蹟。
只不過如果他是索倫,他明明已經死了,爲何又會活過來?
還有,她夢陀蘿應該怎麼辦?何去何從?
如果按照之前的誓言,一旦確定了他是索倫之後,她應該留下來,效忠於。
然而夢陀蘿畢竟出身於神龍聖殿,再加上娜血郡主的解釋,使得她明白所謂的是假的,完全是神龍聖殿的伎倆。
只不過,如果索倫真的是死而復生,那反而增添了幾分的真實。
她夢陀蘿應該怎麼辦?
是留下來跟着蘭陵,還是效忠娜血郡主?
……
“酋長,有一支近人族流亡者隊伍要離開。”一早,蘭陵就收到了彙報。
蘭陵一愕,這段日子一來,無數的流亡者紛涌而至,根本沒有離開的。而且在指定的法規裡面,就有逐出部落這一項,絕大多數人寧願被砍頭,也不願意被逐出。
爲何?
有了房子住,有了美味的食物,有了乾淨的衣衫,有了部落的庇護之後。使得之前流亡的日子顯得更加記憶猶新,痛苦萬分,他們真的寧願死,也不願意在去過這樣的日子了。
所以在炎魔部落,被逐出部落,幾乎是比斬首更加嚴重的懲罰。
結果,現在竟然有人想要離開,而且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支隊伍。蘭陵非常驚愕,第一時間見了這個隊伍的首領。
鐵忌向蘭陵行了一個上層近人族的禮節,道:“多謝酋長閣下昨夜的招待,鐵忌不甚感激!”
然後,他掏出了一袋金幣道:“昨夜,我們一行人承蒙您的照顧,這袋金幣,聊表心意!”
蘭陵目光一縮道:“你們爲何要走?”
這句話對於蘭陵來說,僅僅只是一個簡單的問句而已,但是聽在這羣人的耳朵裡面,更像是一種請求和挽留。
鐵忌道:“我看貴部落百廢待興,相信食物和住處都非常緊張,我們願意把機會留給後來者,我們去尋找新的地方,新的機會。”
這句話光面堂皇,但內在的意思非常清楚。
我覺得你們炎魔部落太窮了,太弱小了,不適合我們。
而所謂的百廢待興,就是說你有欺騙勞動力爲你幹活的嫌疑,而我們原本出身於北部蠻荒的上流社會,不是這種幹粗活的人。我們和這些粗鄙的難民不一樣,不是這麼容易就受騙蠱惑的。
蘭陵沉默了好一會兒道:“諸位剛剛登陸南部蠻荒不久?”
鐵忌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那麼這便告辭了。”
他唯恐蘭陵強留,趕緊出言告辭。
蘭陵心中一陣冷笑,還真的到處都有自以爲是的聰明人啊。剛剛來到南部蠻荒,還沒有吃過苦,還幻想着挑三揀四,大概想着良禽擇木而棲吧。
那就在外面感受一下南部蠻荒的地獄吧。
蘭陵道:“要走,我當然不強留,請便!”
然後,蘭陵將這袋子金幣扔了回去。
鐵忌道:“酋長閣下千萬別客氣,貴部落也不寬裕,而我鐵忌從來不虧欠別人。”
蘭陵沒有理會,直接離開了,而他旁邊的武士,如同傻子一般看着這羣人。
就這樣,鐵忌帶着二十幾人,離開了炎魔部落。
夢陀蘿也在離開的隊伍之中,她終究沒有選擇留下來。
在蘭陵和娜血郡主之間,她選擇了娜血郡主。
在炎魔部落和魔陀帝國之間,她選擇了魔陀帝國。
理由有很多。
比如,她身邊就有兩個魔陀帝國的強者,她如果留下來,可能會讓蘭陵暴露於魔陀帝國眼中。
比如,她已經被娜血郡主擁吻過了,成爲吸血魔族的一員,生死操縱在她的手中。
然而最最重要的,彷彿只有一個原因。
魔陀帝國無比強大,娜血郡主無比強大。這讓夢陀蘿看到了很多希望,很多欲望。心中的衝動,更加有了實現的可能。
而她需要做的,就是在魔陀帝國不斷往上爬。
她有這個資格,因爲她也是吸血魔族了,魔陀帝國真正的嫡系力量。
……
鐵忌一行人離開了炎魔部落後,沿着部落間的大道繼續行走。
走了一百里,二百里……
感覺到精疲力盡,路上根本沒有任何吃的,他們試圖要狩獵,但是幾乎所有的獵物都在深山密林裡面。
此時,有些人已經開始後悔,真的不應該離開的,或許應該留在炎魔部落的。
“留下來?讓你去挖土你幹不幹?讓你去砌牆你幹不幹?”
一行人又艱難地跋涉。
其實,比起之前,他們此時的流浪已經算是天堂了,起碼還敢無知無懼地走在大路上。
之前,任何走在大路上的近人族流亡者,全部被羅剎族巡邏士兵抓走了。
女的抓回去凌虐強爆,難的抓回去殺之割肉。
在蠻荒世界,近人族就是兩腳羊。而因爲蘭陵把奇美拉部落,安卡拉部落的主力軍隊全部消滅了,使得他們已經無力派出軍隊巡邏方圓幾百裡領地,只敢龜縮防守部落本部。
所以,這羣人才能大搖大擺走在大路上。
沿着大路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
所有人都灰頭土臉,腳上都磨出了大血泡。
忽然,一個巨大的部落呈現在他們面前。
高大的城門,密密麻麻的房子,依照鮮明的部落子民。
沒有人在做苦力,日子顯得非常的悠閒。
這個部落比起炎魔部落,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大了多少倍,富足了多少倍。
而這個部落,便是康斯坦丁的奇美拉部落!
而此時,鐵忌帶着歡欣鼓舞,朝着奇美拉部落的大門走去。
……
羅剎城內!
妮妮安感覺到無比的痛苦,無比的恥辱,剛剛嫁給小蠻王爲妾的興奮和榮耀感,消失得無影無蹤。
父親康斯坦丁的信,她已經接到足足二十天了。
剛剛接到信件,她真的覺得如同晴天霹靂。
父親和阿方索竟然再一次中計,三萬大軍竟然幾乎全軍覆滅。
三萬人打蘭陵的一千人,竟然輸得這樣慘。
這個時候,妮妮安真有一種恨其不爭的感覺。她明明說了很多遍,千萬要小心掉入蘭陵的陷阱,一定要繼續圍困。
結果,父親康斯坦丁還是落入了蘭陵的陷阱。
而且,母親勾驪還徹底被蘭陵俘虜。
原本妮妮安對蘭陵就已經痛恨到了極點,而此時,真的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她對蘭陵的刻骨仇恨。
接下來,她開始想盡一切辦法,要爲父親報仇,要剿滅蘭陵。
然而……
從這個時候開始,她才體會到真正的痛苦。
她雖然嫁給了小蠻王爲妾侍,但是……她什麼都不是。
她想辦法要把這件事情稟報給小蠻王,讓他派兵去剿滅蘭陵的炎魔部落。
然而,她根本連小蠻王的面都見不到,甚至她連小蠻王在哪裡都不知道。
於是,她第一次去造訪小蠻王府邸。
之前,她非常的矜持,並不願意去。因爲那裡住着小蠻王的正妻,妮妮安覺得不想低人一等,不想去看正妻的臉色,所以一直都沒有去過。
然而……
等到她傲慢地派人去叩門的時候,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恥辱。
在她看來,她應該是小蠻王府的半個女主人吧。結果……連門都進不去。
最後她親自去叩門,守門的武士懶洋洋看她一眼道:“小蠻王府不是隨便人等能夠進來的。”
她可是小蠻王的妾侍,此時卻彷彿成爲了阿貓阿狗。
接下來,妮妮安想盡了一切辦法,想要爲父親報仇,去剿滅蘭陵。
結果她痛苦的發現,她真的什麼都不是。
因爲頂着十八王妃的身份,所有人都敬重她,見到她都恭敬地行禮,沒有人敢得罪她。
然而,除此之外,一無是處。
她想要做任何正事,都毫無可能,除了身邊的幾十個人,她半個也指揮不動。
她第一次感覺到後悔,嫁給了小蠻王爲妾,除了虛名,沒有帶來任何東西。
她真的什麼都不是,僅僅只是一個華麗的金絲雀,僅僅只是一個華麗的囚犯。
她什麼都做不了。
……
白銀聯盟的會議,再一次不歡而散了。
康斯坦丁寫給女兒的信,始終也沒有得到任何回覆。
他和阿方索試圖阻止十萬大軍圍困炎魔部落,這個提議再一次泡湯了。
而女薩滿尹姬,每一天都沒有出門。
她作爲人類的身份已經被曝光,每一次出去,都會見到羅剎族人充滿敵意的目光。
所以,她就在自己的房間裡面,一次又一次用鮮血書寫索倫的名字。
然後,一次一次用刀劍劈砍得粉碎。
最後,她盤坐在地上,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語道:“哥哥,你在哪裡?媽媽,你在哪裡?”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怒氣衝衝,醉意熏熏地衝進了帳篷。
是安卡拉的酋長阿方索。
他目光充滿了血絲,狂熱地盯着女祭師尹姬火爆的腰臀曲線,大口地喘息着。
然後,直接朝她撲了過去。
尹姬一驚,飛快地閃開,道:“義父,你做什麼?”
“義父?”阿方索怒道:“我不要做什麼義父,我要做你的男人,別忘記了,你是我從海邊上救回來的,否則你的屍骨都已經爛了。除了我之外,整個蠻荒部落沒有一個人能收留你!”
儘管從之前阿方索貪婪的目光中,女薩滿尹姬可以看出他對自己的慾望,但是當時他還能剋制。
而如今,經歷一連串失敗之後,他已經毫無掩飾了。
頓時,尹姬感覺到一陣陣噁心。
“怎麼,他們看不起我,你也看不起我嗎?”阿方索怒道:“今天我一定要睡了你!”
女祭師尹姬面色驚駭,真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後,她凝聚精神力,試圖震懾阿方索。
然而……
她的腦域和精神力,剛剛受過蘭陵的重創。
此時,剛剛凝聚精神力,瞬間大腦彷彿被撕裂一般,整個嬌軀失去了控制,直接摔倒在地,沒有任何抵抗力。
阿方索大喜,大笑道:“你也忍不住,躺在地上等這我上嗎?”
“什麼義父?什麼廉恥,我都不管了,我就是要睡你!”阿方索獰笑着朝地上的尹姬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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