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飄飄的嫣然踩着絨羽飛來,臉上是百世不化的寒霜,眸中越發冰冷。空谷幽蘭,雪中素蝶,凡塵仙子,冰中玉人。
嫡塵笑容邪意,額頭上隱約間可見魔氣,紫色裘袍呼呼有聲,隨風激盪,他信手之間就有澎湃的氣勢,完全看不出深淺。
一隻雙頭妖鳳展翅五十丈,驟然落地,變成一個美男子,略帶陰柔,大紅色的血衣,竟玩弄出一把摺扇。
兔子掐着即墨,將興奮的即墨喚醒,傳音道,“不要激動,莫忘了嫡塵、夢若溪等人,你現在的模樣,除了兔爺,誰都不認識。”
即墨點點頭,運訣壓住心中澎湃,眼神不自然的劃過嫣然,落向這些天嬌身後,他不能給嫣然增加壓力,看到嫣然完好無恙,他已很安心。
更多的天驕從新闢之路中走出,他們都是當代天驕,各自宗門或者聖地的抗鼎人物,天賦異稟,有着超凡的天賦,過人的體質。在這些天驕中,人族修士與妖族修士各自參半。
血蚓淒厲的叫身劃破夜空,它痛苦的扭動身軀,葉封神強勢的攻擊,竟沒有將它擊殺。
“血蚓號稱不死生物,今日之見,果真如此,就是不知道抽掉它的龍骨,它還有沒有可能不死。”一個天驕咧嘴笑了笑,對得到龍骨躍躍欲試。
“今天是月圓之夜,血蚓最弱的時間,它翻不起多大的浪花。”另外一個天驕不屑笑笑。
“轟!”
有天驕出手,他祭出強大的法器,那法器衝進血柱中,眨眼就消失不見,被血蚓的血腐蝕掉了,“這該死的血液。”
“我們各自出手,憑藉自己的實力,搶奪龍骨如何?”夢若溪嬌豔如花,蓮步翩翩,點在空中,落下一片片漣漪,她太強了,直接將空間踩出漣漪。
“還好,她沒有認出我們。”即墨微微退了幾步,他想要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可惜又不捨嫣然。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在這些天驕中,實力連倒數也算不上。“怎麼辦?”
“怎麼辦?兔爺知道該怎麼辦?直接涼拌得了。”兔子急得撓頭,他不敢在這些天驕面前放肆,夢若溪到來,他就將鎮魔鍾收了起來,就是怕夢若溪找麻煩,更不要說還有一個嫡塵。
“怎麼兩位,轉眼便不認識我了。”白衣劍修踏空走來,他倒揹着瀾晴劍,腰間繫着一個酒葫蘆,飄逸灑脫,實在像出了凡塵的劍仙。
“認得,怎麼會不認得。”兔子轉了轉眼,笑容可掬,至於心裡想了些什麼,只有他自己明白。
“李兄大名,如雷貫耳,當日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多有怠慢,還望李兄海涵。”即墨看着李寒,硬着頭皮行了一禮,後背發毛。現在這種情況,李寒來到身邊,無疑是將他與兔子置於風暴中央。
果然所有修士都看了過來,微感詫異,畢竟李寒在這些天驕中,光環太旺,更重要的是,李寒是散修。
“還不知兩位尊姓大名。”李寒竟對那些目光置若未聞,看着即墨與兔子淡淡淺笑,溫雅的面龐如和煦春風,他的笑很真誠,讓人看着極爲舒心。
“我叫莫墨,他是在下的兄弟,叫……”即墨張張嘴,才猛地記起,竟一直不知兔子名姓,尚未愣到多久,便就聽那兔子喊了一句,“蚩尤洪烈。”
兩句話之間很緊湊,倒有點像是兔子搶答。
“兩位多有不便,不如待會由我走在前方,如何?”李寒擡手,白衣飄飄,倒背精緻的道兵長劍。
即墨與兔子對視一眼,李寒說的隱晦,但意思很明確,便是認爲即墨與兔子修爲太低,但他會出手保護。
“多謝李兄好意。”由於實在不明白李寒的意思,即墨行了一禮,便默不作聲。一個實力強大的陌生人,竟對他如此好,讓他隱隱不安。
“轟!”
天驕們短暫愣了片刻,隨即便一笑出手,即墨與兔子實力太低,與他們有天壤之別,根本不會進入他們的視線。
法器翻飛,道法綻放光華,血蚓痛苦嘶鳴,百丈高的血柱不斷噴涌,撒落在峽谷中,腐蝕山石。
“抽取龍骨,得到不死的方法。”
“傳說在龍骨之中,隱藏着不死的秘密,將龍骨植入體內,可以獲得不死。”
天驕瘋狂,他們祭出法器,甚至是半件道兵,殺伐果斷,要將血蚓斬殺,搶奪龍骨,得到不死的方法。
“嘶!”
血蚓不甘的怒嘯,數十里長的身軀不斷翻滾,痛苦的掙扎。巨口大張,噴吐腥風,他沒有舌頭,張嘴就像一個黑洞。
白色的鵝卵石飛舞、拋落、炸開,被天驕們從血蚓的身上剝下,鮮血成柱,豔麗噴灑。
“糟糕,這隻血蚓已成了氣候,它的血液可以腐蝕念神境以下的所有修士……不,我不想死,我是宗門的第一弟子,怎麼可以隕落在這種地方……”有天驕發現了令人震撼的事實,代價是他被鮮血覆裹,腐蝕成了一泡膿血。
烏雲再次飄了回來,籠罩那輪明亮的玉盤。峽谷瞬間暗淡,即使衆修可以夜間視物,也感到一陣不適應。
“轟隆!”
閃電拉扯,斬破九霄,縊斷蒼穹,寰宇之間,驟然閃亮,又瞬間暗淡。天空被亮紫色的雷電剖成兩半,風雲變動,血蚓豎了起來,血漫峽谷。
峽谷中鮮血奔騰,血液匯聚成了一條大河,摧枯拉朽,將石壁腐蝕,連天驕的性命也被收割。
亮光閃爍,隔斷峽谷,墜向不見底的新闢之路;香風飄動,星眸婉轉,揮手灑下滿天奇葩。
葉封神和夢若溪同時出手,神威無限,不可抗拒,他們都是聖地的天驕,一個是來自趙國之外太一聖州的第一天驕,一個是趙國唯一聖地的聖女。風雲對碰,強悍無匹。
“李兄爲何不出手?”即墨警惕看着李寒,不是他不領好意,反而是這份好意他不敢領。
“這條血蚓體內根本就沒有龍骨,他的龍骨,早被自己煉化。”李寒站在即墨與兔子前方,擋住了大部分的攻擊餘威。
“我到它體內去尋過,在原來生長龍骨的地方,有煉化過的痕跡。”
即墨咋了咋舌,難以吞吐,李寒好生強悍,直接打入血蚓體內,探知到血蚓沒有龍骨。
“龍骨是逆天之物,血蚓寧願自己煉化,將龍骨溶於血液,也不願被修士得到,他們註定無功而返。”李寒淺淡微笑,“很可能還會死於血蚓之手。”
“什麼?”即墨驚呼,匆忙看向戰局,嫣然也竟捲入戰局,想要得到龍骨。
“轟隆!”
“轟!”
有天驕祭出半步道兵,在特殊的操縱方式下,打進血簾,斬破血蚓的皮膚。金光乍現,靈氣噴射。血蚓差點被攔腰斬斷,稠膩的鮮血狂飆。
“血魄要爆炸了。”李寒臉色變得極度凝重,“血魄爆炸,沒有幾個修士可以活下來,血魄就是連道兵也能腐蝕,不要說是血肉之軀,除非可以真正做到金剛不壞。”
“阿彌陀佛,諸位施主,莫要殺生。”白衣僧人突然介入戰場,他一直處於觀望狀態,這一刻突然出手,目標不是血蚓,而是阻止衆修。
“轟!”
巨大的金鉢從天空蓋下,將許多修士都蓋在裡面,除了有限的幾個強者,其他天驕全被金鉢收走。金鉢上佛光寶氣,透着神秘,這是一件強大的道兵,經過佛法的薰陶,早就沾染了佛氣,百邪難侵。
“這和尚到底想幹什麼?”兔子悄碎一句,這叫伽藍的和尚太詭異,實力強到沒邊,每一次出手,都會將對手度化,所以很多修士都不敢與他交手,怕被他度走。
“伽藍是在救他們。”李寒顯然看出伽藍的意圖,他只說了一句,不做任何評價。
“這和尚太邪乎。”兔子心悸,想到了當初在虎口奪食的驚險。
“太怪。”即墨仔細回想,有關這伽藍的傳聞,以及他的親身經歷,都是伽藍出手制止殺戮,卻從來都是把對方度化。
“轟!”
血蚓爆開,這一次血花崩射,每一滴鮮血都像射出來的炮彈,威力強大,打在山崖上,山石滾落。
鮮血拋灑,落在金鉢上,金鉢表面居然也出現斑駁,金鉢大放光明,可是依舊抵擋不住這種腐蝕,連強大的佛器,也遭到腐蝕。
“血蚓的血魄,乃是極度污穢之物。”李寒出手,向空中打出一塊玉符,玉符變得比門板還大,表面閃爍七彩光華,擋住飛濺來的血泊。
戰甲上綻放神光,葉封神臉龐俊秀,他身後頂着一輪耀眼的豔陽,刺眼明亮,就像一個太陽神。
光亮急轉,天空撲就一條光路,恢宏浩大,葉封神擡手從空中拉出一把靈氣長刃,斬破血泊形成的血簾,衝到血簾中。
“好強。”即墨由衷感嘆,說實話,現在他在這裡,除了看熱鬧,根本沒有機會插手。好在剛纔嫣然已被伽藍救下,倒不用擔心。
“李兄,與這葉封神、伽藍還有夢若溪相比,你們幾人孰強孰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