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
這是即墨不屈的怒吼,既然已經惹怒人王印記,人王印記既然降罪,若是躲避,便不是即墨。他即墨順逆皆可行,卻不能忍受這種chi裸的壓制。
陰陽太極升空,即墨上有青天白日,下有沉着厚土,手握問心戟,要打出不屈服,戰出自己的怨氣。
這印記壓制百萬年,斷送多少聖胎,今日輪到他的身上,絕對不能屈服讓步。即墨不知他的先輩怎樣過來,是如他這樣戰過來,最終苟全,還是妥協讓步,被壓制在念神巔峰,以至鬱鬱而終。
然而他是即墨,唯戰而已。
“轟隆!”
太極圖迎上紫色雷電,震動不已,差點破碎,古道劫,真正的人王威。
即墨微感詫異,這道雷電竟未能瞬間將他泯滅,這倒底是何緣故。
不過來自人王的古道劫根本不容他猶豫,一道雷電湮滅,又有更加粗大的雷電衝來,這雷電瞬間將即墨外放的神魂斬滅,使他徹底成爲‘瞎子’。
即墨不爲所動,僅僅失神瞬間,他便不再被外物影響。無論何種艱難,均不能阻擋他的不屈心,斬斷他的求道路。
青天白日顛倒下沉,沉着厚土翻轉上升。陰陽太極旋轉,顛倒白晝黑夜,即墨站在太極圖前方,打出自己的妙法,這種妙法來自黑珠,普天之下,只有他一人能打出,因爲只有他修煉唯我境。
人王如何,你是唯一,我也是唯一。憑什麼你能修道,而我不能。你的印記憑什麼阻擋所有絕道聖胎百萬年,真的站在雲巔,俯瞰衆生嗎?
問心戟崩碎那道雷電,所向無敵。攻伐道蘊有無上威力,神秘莫測,即墨的戰力在不斷提升。
他的戰甲被雷電擊破,變得絲絲縷縷,這戰甲是極品法器,也難阻擋來自人王的古道劫。
烏雲翻滾,方圓百里,於汨羅大江上,黑霧沸騰,將即墨徹底包裹,重新割劃一方空間。他被孤立起來,成爲一人身。
百里翻騰黑雲,內部卻是亮麗的紫色,尊貴華麗,只有真正的王,纔可以享受這樣的色彩。紫色爲尊,亮麗耀眼。
雷電瞬間消失,竟不復存在,只有兩道雷電,就再無聲息。
即墨放開殘破的神魂,感到無比驚駭,心神差點失守。
這是怎樣的一人立於寰宇間,蒼穹失色,乾坤顛倒,九霄無光,他風朗神韻,立於天地間,就是唯一,絕無人能夠超越。
他看着無比清晰,但要仔細看,就像被籠罩千萬層濃霧,看不透,看不明,難以言表,他站於天空,就像這天空只有他一人。日月無光,星辰暗淡。
根本難以形容這是一個怎樣的人,他根本看不透,臉上籠罩亙古不化的迷煙,但可以肯定,他絕對氣質超然,無人能夠比擬,因爲他是唯一,這是唯一的理由。
他身穿紫色戰甲,威風凜凜,手中握着一杆大戟,定於虛空,有難以撼動的氣勢,無爲,無妄,他毫無感情,真正的站在雲端。
“人王……”
即墨終於瞭然,心中震徹,知道當初選定問心戟,爲何老莫會說‘造化’二字,原來人王也是使用大戟。
只是他握着問心戟,與人王相比,就像一個稚童,真正的螢火之光與皓月的區別。
“人王絕古天地厚,滅跡神荒第一仙。”
只是那一瞬,即墨散出的神魂便絞滅,在人王無上的氣勢面前,什麼都不能存在。
穿越百萬年,自太古駕臨。依舊是無敵、唯一。
人王印記。
“戰……”
驚動天地的巨音,無與倫比,形成滾滾天音,就像蒼天在言語,在闡述道義。大道唯一,道中之王,王中王,可能與天道比肩。
那丰神如玉的人殺過來,手中大戟揮動,只是一招,簡單直接,一斬噬乾坤,一斬滅蒼穹,一斬碎日月。
“鐺!”
即墨按照自己的感覺砍出問心戟,太極圖隨行,然而毫無作用,他的雙臂破碎,血肉橫飛,這是被瞬間震裂的。
即墨接住了那一戟,卻於事無補,因爲人王如山嶽,一戟過來,推海拔山,他根本無能力阻擋,連被動挨打的資格都沒有,可怕至極。
那一戟無法阻擋,即墨感到他的胳膊炸爲碎片,隨即那一戟帶動問心戟,拍中他的胸脯,他連吐血的機會都沒有。
真正的粉身碎骨,只是一招。太極圖碎了,青天白日散了,沉着厚土亡了。
即墨感到這一刻,他已經身死道消般,生機道蘊根本沒有機會恢復他的傷勢,人王的這一戟,威力連綿不絕,沒有止境,不斷爆發新生力量,將他摧毀的體無完膚。
世間只能有一個絕道聖胎證道,即墨不行,即墨也不配,世間唯一,豈是那般容易當的,即墨連人王的一招也接不下來。
即墨知道,此刻的人王,肯定與他同境界,也就是念神二重天,他連同境界人王的一招也不能接下,如何可能戰勝人王,修成大道。
這是人王印記,不是真正的人王,戰力肯定不及同境界的真正人王,就是這樣,即墨也無法戰勝,天壤之別。
即墨在同境界中,可以匹敵聖地的聖子,皇朝的皇子,然而卻難以接下人王一招,這是何威?又是何等憋屈!
恍惚間,算命老人閃現在即墨眼前,他似乎明白算命老人的讖語,這一切,只有靠自己,強過同境界的人王印記,未必不能證道。
但要強過同境界的人王印記,也便是要比肩人王,比肩那個百萬年來的唯一人。
即墨感到不屈,憑什麼你能當唯一人,而我不可。你是絕道聖胎,我也是。
他不屈怒吼,問心戟已經彎成月牙,即墨想要揮出一戟,哪怕毫無建樹,但是他失望了,根本沒有能力揮出這一戟,他是在癡心妄想。
即墨感到他的神魂從識海飛出,飛離身體,是被人王打出去的,實在太強悍,無法阻擋。 “我……不……甘……心……”
即墨的怒吼響徹天空,穿破百里黑雲,與天地共鳴,他實在不甘心。
“滅……”
依舊是空洞而無感情的神音,於寰宇震徹,於九霄顫抖,那人如定天空,從幾裡外跨來,嘴中依舊是無情字眼,大戟滅乾坤。
“轟隆!”
空間突然裂出一個黑洞,來自虛空中的寒風極爲凌厲,竟將那亙古不變的紫色吹起漣漪,虛空破碎,空間憑空被打開。
即墨倒飛進那黑洞,瞬間黑洞關閉,風止雲息,似不曾出現,來的突然,去的神秘。
那黑洞割破人王印記布成的結界,將即墨帶走。
大戟從黑洞虛影處斬過,然而並無作用,黑洞已經關閉,即使是人王,也別想在念神境打開空間,將即墨從空間中拘出來。
那丰神如玉的身影站在天空,他不動如山,面無表情,沒有任何情感,他手中有一杆大戟,古樸無華,寒光湛湛。
最後那身影消失,似不曾出現,黑雲緩慢消散,無聲無息,汨羅江上重新恢復清明,百里烏雲,人王印記,如不曾出現般。
有強者趕來,他們或是成名已久的名宿,或是聲明遠播的天驕,至少都是念神境,甚至還有一尊道合巔峰的蓋世強者。
“有人在這裡渡劫。”
“是誰證道,這種威力,十分少有,我當年證道,也無這般威力。”
“到底是誰,他到底成功沒有。”
“若是成功,汨羅江一帶就會再添強者,這種道的氣息,所成大道非比尋常。”
“諸位不感到奇怪,爲何只有古道劫的氣息,卻無天劫氣息。”
江左徐州地界,有三座名山,其一曰招神,二曰喚仙,三曰逍遙,這三座山,環環抱扣,緊緊圍在一起,說來着三座山也奇怪,其擁有頗多傳奇,或是白日飛仙,或是長空冠虹,總之每一個傳奇,均與仙有關。
這一日,喚仙山山頂突狂風大作,空間被撕破,拋出一具帶血的肉身,那是一個人,已經看不出模樣,幾乎癱成一團。
即墨仰頭咳血,他差點便死了,如果人王的第二戟落在他的身上,他絕對會化爲飛灰。他看的真切,之所以會憑空撕裂空間,是因爲一樣東西,一件他幾乎忽略的神物。
當初在易玄宮中,那刻有《虛空易》的石碑突然炸開,裂出一物,一枚紅色的碎片,巴掌大小,如瓦礫。當時嫣然也對那碎片出手,最後讓於即墨。
他起初研究過那碎片,並無結果,最後才置之不理,現在想來,那碎片極爲不凡,在黑珠壓迫下,竟能佔據他丹田的三成空間,如何能夠平凡。
“真是命大。”即墨嘴裡煮着血泡,他此次受傷極重,人王的攻擊,讓他受了道傷,即使有生機道蘊,沒有個把月,也別想恢復。
即墨苦笑,他此刻倒還真的成了‘殘廢’,廢的不能再廢。他體內有澎湃生機,生機道蘊吸食生命之樹,已經完成第二次進化,勉強可以恢復道傷。
即墨將虎熾放出來,想要離開此處,撕破空間,聲勢浩大,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修士趕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