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頓感壓力,好在他有《升靈訣》之事,除他自身知曉,連虎熾亦不知,慢慢定神,道,“絕妙心可否入聖師?”
“尚還未入聖師,不過相差亦不遠,年輕一代,若在大型龍脈處,絕妙心定數第一人。”太上忘情微做思索,冷聲道。
“你呢?號稱絕代雙姝,你豈會弱了絕妙心?”即墨倒來了興趣,太上忘情不知可否已參悟大道,除此之外,她還是高階大師。她若在有大型龍脈之地出手,會是何等強大。
頓了片刻,太上忘情道,“我不會出手。”
這句話包含的信息頗多,可能她出手便是年輕一輩第一人,也可能與絕妙心不相上下。
這讓即墨想到東荒葉封神,不敗神體,戰無不勝,不知極限在何處,如果和太上忘情對在一起,又是何等情形。
此外還有南漠神秘的禪域,少有人在世上形走,只是出現一個伽藍,就能一路度下去,這些人碰在一起,可能出現何等燦爛的火花。
太上忘情又道,“還有一事,我需對你言明,你雖爲我太上聖地聖子,但只要你不死,境界不落,其他磨難,我太上聖地一隅不管。”
似是覺得說的太生硬,頓了少頃,她又道,“我亦如此,當代聖主臨世,我太上聖地不好於世人爭,況且自身成長有太多外力干預,定會有阻礙。你可明白?”
“多謝仙子教導,我已明曉。”即墨點頭,他本也沒有這些想法,無人跟在身後,反而輕鬆。
許久後見太上忘情再不言語,即墨便起身告別。
稀裡糊塗當了太上聖子,結果空有名頭,不過即墨也不會去爭什麼,只是覺得一切如夢似幻,發生的太突然。
今日之前,他一直在掙扎悟道,只覺得自我與當代天驕差距太大,但在今日,太上忘情突然說他尋龍術天賦無人能及,還真是瞬時間雲泥之別,天上地下。
待到即墨完全離去,在那高樓頂端,突然再走來一個女子,她肌如白雪,完美無皙。她看着太上忘情,俏鼻中不滿冷哼,“姐姐,你怎真讓那混蛋做了聖子。”
太上忘情並不爲意,淡淡道,“這並非我要如此,而是師尊意願,他逐茵城一月入大師,師尊便有招攬他的想法。此後他又上仙凰山,明晰得到上代聖主傳承,師尊讓我好生待他,許他聖子又如何?”
“可是姐姐,太上忘情體不能動兒女私情啊!難道你真要嫁給他?不行,我要去殺了他。”
“雪兒,休要胡鬧。”
“何人說過要嫁給他?何況我一心赴道,早已忘了兒女情懷,更不可能愛上他。”
“上次之事我便不再多說,此後你若再胡鬧,我便送你去心魔路。”
……
即墨獨自走下樓閣,逸子夫老人竟在樓閣下,兩人又說些閒話,老人讓道童帶即墨離去。
雖是成了太上聖子,可即墨真不適應,流浪如此之久,離開忘塵宗,若真讓即墨突然接受這個歸宿,實在很困難,況且他也未把自己真當成聖子。
與魔一飛等人會合,即墨心中急切,想要急去修煉心眼,一旦心眼練成,此後亦可無眼而視。
其實他此刻已知曉,既然他身懷《升靈訣》,那《升靈訣》上自然有心眼修煉之法,只可惜他並未察覺,纔有多此一舉。
“小墨墨,你進去如此之久,可否見到太上忘情?”魔一飛挑眉望着即墨,眼神中暗有深意。
即墨聞言一笑,這小子藏的太深,說他不知曉自家姑姑乃是太上聖主,只恐傻子也不信。其實仔細想來,最初會被逸子夫老人邀請參加品石大會,恐多有這小子的功勞。
太上聖地擁有神州兩成陰陽師,豈真的會‘年輕一輩斷層’?只怕是魔一飛讓即墨參加品石大會的託詞。
至於他真的進入太上聖地眼中,只怕是在逐茵城一月入大師。
魔一飛這小子藏的太深,身份驚人,極古帝城七皇子,太上聖主的侄兒,年輕一輩少有幾個能比他尊貴,倒整天嬉皮笑臉,從未有過‘門戶之見’,恐怕他這雙重身份,知道的人也‘少’得很。
其實即墨現在能作爲太上聖子,魔一飛在其中起了不小助力,這小子對朋友倒真沒的說,甚有‘做好事不留名’的習性。
淡淡一笑,即墨輕聲道,“相談甚久。”
“只恐不是相談甚久,而是相談甚歡吧?墨哥兒,你藏的好深,若說長相,你如何與靈夕相比,我真是想不通了。”古蕭蕭毫無忌諱,也不在意這便在古石坊中。
即墨苦笑,若說有藏私,在行幾位恐也只有虎熾最乾淨單純。
“瞎子,你就是即墨?可敢與我比試尋龍術!”一道厲喝從幾人身後傳來,只見一個長臉青年走來,目中噴火。
即墨笑容微斂,他雖喜自嘲是個瞎子,也不會忌諱他人拿這打趣,但那些均有前提。眼疾何時輪成笑柄?只是他今日心情好,不願計較,便問道,“你是何人?”
“太上聖地陰陽大師白見衣。”長臉男面色陰翳,盯視即墨,眼中噴火,即墨的名頭近來頗甚,想要踩着他出名的人不會少。
“白見衣?我並不識你,與你也無仇怨,爲何要與你比試尋龍術?”即墨得到心眼修煉之法,正急着趕回寶具閣,哪有心情管一個陌生人。
說罷,即墨便轉身啓步。
“瞎子,你難道就這點膽識,連與我比試一場的勇氣也沒有,算什麼尋龍術天才,又哪值得‘堪比絕代雙姝’的名號?”白見衣棲身上前一步,聲音擡高几分,引來許多人注意。
“原來那瞎眼少年便是在逐茵城一月入大師的即墨,只是未想這般膽小,空負天才之名。”有人認出白見衣,知道這位是太上聖地的小天才,尋龍術也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更何況他的弟弟白見音,在外界傳聞中,尋龍術天賦可是號稱在太上聖地僅次於太上忘情,與姬如雪不相上下。
“也是,人不風流枉少年,面對如此挑釁,少了幾分銳氣。”這是不知情者。
“若是我,便應下這種挑釁,哪怕是輸,也輸的轟轟烈烈。”
白見衣得意更甚,棲身再上一步,欲要開口,卻未想虎熾再也忍不住,轉身俯視白見衣,道,“矮子,虎爺爺警告你,我家主人心寬,不與你計較,但你若是管不住你的嘴,虎爺爺不介意爲你修理修理。”
“區區小妖,還敢在我古石坊放肆。”白見衣冷笑,高喝一聲,“來人,將這虎精給我拿下,今夜燉成虎骨,送入我房中。”
立刻有人趕來,皆是彪形大漢,天乞巔峰修爲,聖城古石坊,四處皆是守衛。
即墨腳步頓住,轉向白見衣輕聲冷哼,道,“你不過是想讓我出手嗎?那好,我出手便是,有什麼規則,我一應接着。”
白見衣揚嘴蔑笑,眼中閃過寒光,近日來他在古石坊內聽到即墨的傳聞太多了,無不是何等天才,所謂一月入大師,但他偏偏不信,不過並不介意踩着即墨上位。
他入大師已有三年,離中階大師不過半步之遙,自信踩死即墨還是可以,想到此處,他笑容更盛,道,“很好,瞎子,你有種。”
“既然你是大師,你我便比‘靈鬥之術’,便看你敢不敢。”
“我說過,一應規則,全部接着,不過區區靈鬥之術。”即墨也來了怒火,本不錯的心情漸是微感不爽。
“墨哥兒說今日不出手,本還遺憾,現在倒有人送上門來打臉,墨哥兒這一巴掌,可要閃響了。”古蕭蕭幸災樂禍,看着白見衣輕挑媚眼。
即墨尋龍術如何,幾人並不知,但即墨既然如此自信,想來也不是無的放矢。
被虎熾扶着緩步走回,一衆人等紛紛跟來,賭石中最爲炫彩奪目的莫屬靈鬥之術。所謂切石賭石,只是下乘之術,而靈鬥之術,只有真正的大師才能使用,僞大師沒有這種能耐。
因爲靈鬥之術,必要感受到‘靈’的存在。原石中的靈不完整,空有形體,但這才方便靈鬥之術的進行。
白見衣轉頭斜視即墨,蔑聲道,“你先選石,還是我先選石?”
“隨意!”
“那便我先來選。”白見衣眼神微凝,急步走向一堆原石,伸開十指,甩出無數花線粗的透明絲線。
絲線穿透原石,纏繞進原石內,如揮舞靈蛇,白見衣額頭上虛汗漸起,顯然並不輕鬆,又過少頃,白見衣親自走入原石堆中,撿起一塊臉盆大的原石。
他走向即墨,拍着那原石,神色高傲道,“我便選這塊石頭,瞎子,該你了。”
即墨不驕不躁,由虎熾扶着走向另一堆原石,待到虎熾離開,才輕輕在地上踩了一腳,十幾枚原石突然臨空飛起。
這是龍脈激發的效果,白見衣臉色微變,暗自心驚,即墨這一手他根本做不出,除非他進入中階大師,難道這瞎子已是中階大師?怎麼可能。
距逐茵城晉升大師,這才短短不足三月,這瞎子怎可能便是中階大師,便是絕代雙姝,從低階大師到中階大師,也用了近一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