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長老,天道幽都的那位姜姓太上長老?”肖屠飛問道。
“不錯,便是此人。”即墨點頭,將他被那姜長老窺探之事說出。
“這是一個老怪物,據說活了至少三千年,乃是天道幽都輩份最高之人,連現在的幽都聖主都是他的徒孫。”兔子眯着眼道,“與他同時代的人大都老死了,唯獨他還活的很好。”
“真是一個老怪物。”李罡炮咋舌。
“這姜長老可不是什麼善類,小子你在何時又招惹了他?”兔子緊張豎起雙耳,盯向即墨。
“我是真不知在何時得罪了他,但我能感到他對我不懷好意。”即墨搖頭道。
“這姜長老一生都在爲天道幽都着想,從來都是將天道幽都的利益放在首位。”兔子思忖,乍然驚道,“他該不會看上《升靈訣》了吧!”
即墨心神大震,想到那姜長老陰鷙兇狠的目光,對這猜測竟已篤定,道,“還真是老而不死是爲賊,這麻煩看來是奪不掉了。”
被一尊歸境強者惦記上,即墨很難想到能有什麼辦法可保全自身。
那是歸境,在聖賢不出的年代,歸境便是無敵,可以橫掃天下,何況是一尊活了至少三千年的歸境強者,那姜長老哪怕不入至聖,恐怕在歸境中也屬於無敵存在。
三個小土匪大驚,肖屠飛難以置信道,“這不太可能吧,畢竟是名門耆宿,怎會拉下身段,對墨哥兒出手。”
“小土匪,說句不好聽的話,連金翅大鵬都會對葉封神出手,這姜老怪對墨小子出手實在正常不過,何況墨小子還身懷《升靈訣》。”
兔子兩眉倒成川字,他指着即墨道,“和你小子呆在一起準沒好事,兔爺遲早要被你害死。”
“現在該如何?”李罡炮拿不定主意。
“墨哥兒這幾日便先不要出城,多些明面上的活動,我等先回劫天盟,讓老太爺帶着煉妖壺來,一定要保住墨哥兒。”邵甫黑沉思片刻道。
“不過墨哥兒莫要嫌棄進了土匪窩,被這老怪物盯上,只有讓那幾個老太爺出手了。”
“如此便勞煩幾位。”即墨沒有推辭,他不想進入劫天盟,不是因劫天盟是土匪窩,而是他不想與太多勢力有羈絆,沾染因果,更不想寄人籬下,不過現在恐怕只能這樣。
若真走投無路,或許他只有用那招,但那也要有機會使出纔可,何況即使有機會使出,面對一尊歸境,他真的能用那招擊傷?
“放鬆些,或許只是我等杞人憂天,那姜長老可能只是單純看墨哥兒不爽呢。”肖屠飛想開玩笑,但幾人都笑不出來。
“其實有一個不爲外人所知的小道消息,當年爲天道幽都勘探出龍型龍脈的那位聖師,便是被那姜長老逼得走投無路。”邵甫黑重息一聲。
遇見這樣一個將自身利益看的至高無上的強者,根本沒有僥倖,他絕對不會放棄利益,雖然這姜長老是將天道幽都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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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議定,當夜邵甫黑與李罡炮便悄聲離開幻城,而即墨、肖屠飛、兔子先是很低調,在第二日則是前往含香閣,那裡人多目雜,可以增加一份心理上的安慰。
可是接下來三天都相安無事,似乎是即墨幾人想多了,那姜姓長老根本沒有任何動靜,天道幽都更不可能有其他動作,天道幽都是出名的不願沾染世事,與各大聖地關係都很融洽。
“可能真的是我等想多了。”肖屠飛放鬆下來道。
“未必,那姜長老絕不是善茬,整個天道幽都,唯獨他的名聲最臭。”兔子眯着大眼。
又過去一日,邵甫黑與李罡炮回到幻城,帶來煉域壺。
邵甫黑方落定腳步,便道,“幾個老頭子均說不用擔心,那姜老怪即使出手,也不會是現在,不過最多半月,那姜老怪便會出手。”
“那些老頭子怎麼沒來。”肖屠飛皺着眉道。
“幾個老頭子分身乏術,金翅大鵬前輩在逐鹿原也負傷,根本抽不開身。不過老太爺在煉域壺中留有虛空臺,這端一旦出事,幾個老頭子都會立刻趕來,保證墨哥兒無恙。”李罡炮道。
“勞煩各位了。”即墨知道這已是最好結果,感激向三個小土匪行禮,那些老土匪會答應維護他,邵甫黑不知會磨掉多少嘴皮。
“都是自家兄弟,墨哥兒你這般可見外了,真要如此,你的事我等就不管了。”肖屠飛故意板着臉道。
“那我也不客氣。”即墨輕笑,心中劃過一道暖流,他本意想讓三個小土匪與兔子離開,不過現在看來,他們是絕不會離開了。
一直呆在幻城未必就會安全,那姜長老真要出手,絕對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何況若在幻城,也不利於劫天盟的幾個老土匪駕臨。
所以即墨打算離開幻城,直接前往龍型龍脈,破開那殺陣,將那龍脈徹底收了。
那姜長老雖不能代表天道幽都,但既莫名得罪了他,只怕與天道幽都的緣份也到此爲止,這龍脈即墨還是早些收了爲妙。
即墨幾修沿着隱秘通道離開幻城,雖知若被那姜長老盯上,如何也躲不開,但幾人還是沒有大搖大擺離開。
只說三個小土匪的身份,真要這樣大搖大擺離開幻城,恐怕走不出幾裡,就會被各大聖地的傳人堵住。
通過傳送陣,即墨四人與兔子來到那龍型龍脈外,天道幽都駐守在此處的修士並未阻止,不知是根本不知姜老怪的打算,還是那姜長老特別授意。
“想來你便是即墨?”一個白鬚老翁走來,盯着即墨。
“正是晚輩,不知前輩有何指教?”即墨不明所以,這老者正是天道幽都的駐守長老。
“這龍脈既然聖主已許給你,我等便不再插手,今日便攜聖兵離開。”那老者說道。
“有勞前輩。”即墨行了一禮,那老者果然收走鎮壓在天空的聖兵,並且帶走所有駐守在此處的修士。
“看來這些人尚還不知姜老怪的打算。”肖屠飛思忖道。
即墨不置可否的點頭,道,“先將煉域壺鎮壓在天空,延緩這條龍脈氣息的泄露,我儘快破除殺陣,將它收走。”
這條龍脈中的殺陣他依舊毫無頭緒,不過事已至此,他打算冒險進入龍脈中,有封天石墜與煉域壺,理論上可保證他的安全。
“你們便不要跟來,在外面等我。”即墨看向三個小土匪與兔子。
“小子,量力而行,實在不行就溜,大不了以後兔爺爲你在各大聖地走一遭,總能湊齊那些道石。”兔子遞來鎮魔鍾,直接抹除他的印記,並且告訴即墨靈動千里與血遁五千裡的使用方法。
“搞得像是我要去送死般。”即墨向幾人淡笑,轉身走進那條龍脈中。
“小子,你若是死了,兔爺把你鞭屍三白天。”兔子癟着嘴。
即墨淡笑擺手,小心走進九龍衛珠地勢中,他腰掛封天石墜,手中拿着鎮魔鍾與問心戟,十分小心。
九龍衛珠地勢,何其少見,雖然大部分龍氣已泄露,但這整個龍脈都被那聖師改成殺陣,用步步生死形容毫不誇張。
八條狹長的山脈宛如八條大龍,匍匐在地表上方,龍尾接地,龍頭高昂,拱衛中間的那條仰天龍脈,將所有靈氣都傳入那龍脈中。
即墨沿着一條古路前行,路很寬闊,也能荒涼,這是一條當年運輸道石的大路,路邊還散落有仙石碎片。
即墨撿起它們,感到一股澎湃的靈氣涌入體內,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消失了。
“太少了,如果能有這種仙石萬斤,我或許就能突破桎梏,有這種仙石五萬斤,我有十成把握跨過這倒坎。”
這是一條斷路,需要的資源太龐大了,根本難以想象,即墨之前突破所用的所有資源相加,可能都不及現在需求的十之一二。
路的兩旁很荒涼,山石挺翹,像是乍起的龍鱗,山體光溜溜、黑漆漆,只有山頂有少數的古木。
進入山中很正常,至少到現在即墨沒有遇見危險,但是每走一步,他都能感到磅礴的氣息,這氣息壓制着他,想讓他停住腳步,這是那條龍型龍脈泄露出的氣息。
“那條龍脈真的死了嗎?”即墨懷疑,那條龍脈可能還沒有死,甚至還保持靈智,只是它很虛弱,隨時都會像是風中的燭燈般熄滅。
一直走到大山中央,都沒有遇見任何危險,這非但沒有讓即墨放鬆,反而越發緊張,果然走了不遠,他就看見了頭皮發麻的景觀。
山谷中到處都是乾涸的血痂,足足有半人厚,那些血漿流過之處,仿若岩漿流過般,山體被腐蝕,有白色的骸骨埋在血痂中,還有破碎的道兵。
即墨想到關於這條龍脈的傳說,當年發生不詳時,血流千里,那些血液沾之即死,許多人直接化爲虛無,連入虛境的大能都變爲白骨。
天穹湛藍,烈日炎炎,即墨猛然感到頭皮發涼,他看見一具骸骨從血痂中爬出,提起已經鏽跡斑斑的斷戈,向他走過來,骨骼的相互摩擦之聲,響亮入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