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的雲霞,點綴在青天上,兩山之間,夾攜千里水泊,湖水清澈,堪比藍天,站在水泊與天穹中,根本分不清哪端是天,哪端是水,真正的水天一色。
即墨緩步從傳送陣中走出,此處不是海妖谷,名喚碧落淵,乃是深海蛟龍族在蠻荒的駐地,其中強者萬千。
特別是在敖拜被廢這種特殊時期,整個碧落淵幾乎達到最亂的巔峰,各種強者宿老都出現。
即墨方走出傳送陣,就被一隻大妖堵住,那大妖面色不善,全身幽碧,背上長有雙鰭,他手拿長叉,冷聲道,“人類,滾出碧落淵,否則立刻死。”
顯然敖拜受傷,讓深海蛟龍族記恨上了整個人族,不過這海妖尚有理智,並未貿然出手。
“我有辦法醫治敖拜,還望你能帶路。”即墨禮數盡至,他並不是來尋事鬧事,因此很客氣。
那海妖略微遲疑,收起長叉道,“你得告訴我你姓甚名誰,我才能爲你通報。”
“即墨。”
“是你。”那海妖目光立刻轉寒,冰冷道,“你還是滾吧,趁我現在還不想殺你。”
即墨微有慍意,但還是輕聲道,“我並無惡意,只是想醫好敖拜。”
“你會這麼好心?”海妖冷笑,提叉殺來,道,“既然你不願意走,那我便只好將你轟走。”
“住手。”遠處傳來一聲輕喝,只見一個白衣公子哥走來,面如冠玉,俊逸非凡,他揮手便擋住海妖的長叉,面向即墨道,“朋友名叫即墨?”
“不錯。”即墨點頭,看向這公子哥,竟從此妖身上感到一種威脅,此妖實力不凡,恐怕在深海蛟龍族也不是泛泛之輩,一定是雪藏的天驕。
“你隨我來。”那公子哥轉身,道,“我帶你去見三哥。”
“請問你是?”即墨並未擡步,而是疑惑盯着那公子哥。
“敖泫,同輩中屬老五,我知道你與三哥的恩怨。”那公子哥回眸,露出一抹淡笑,道,“你很了不起,敢和三哥搶女人,從小到大,就沒有誰敢和三哥爭搶,你倒是第一人。”
“我雖是第一人,卻註定不是最後一人。”即墨沉聲道。
這敖泫他有所耳聞,據說實力超凡,但卻從未出過手,是深海蛟龍族幾個道合天驕之一,不過二十餘歲,便有深不可測的實力。
“我知道,我知道,如今三哥已廢,他可不是曾經的那個敖拜了。”敖泫莫名笑道,“和你說這些有何用,你還是隨我來吧。”
即墨點頭,緊隨那敖泫身後,一路暢行無阻,那敖泫看似走的漫不經心,其實速度飛快,連即墨都險些沒能跟上。
穿過一條碧水長廊,來到一座宏偉宮殿前,敖泫止步,道,“便在這裡了,你是一個人進去,還是我陪你?”
那宮殿周圍守衛森嚴,強者無數,在大殿深處,宛如混沌,即墨能感受到無邊壓迫,他琢磨不透敖泫的意圖,便道,“還要勞煩你帶路。”
“好。”敖泫漫不經心輕笑,擡步走入宮殿中,那些守衛紛紛退開,看見敖泫竟帶一個人類穿行到此,都很疑惑,但卻沒有阻擋。
大殿空曠幽暗,四周點燃道蘊明燈,藥味撲鼻,十數位妖族宿老環繞一個藥池站立,那藥池中閉目躺着一個金髮青年,全身都是傷痕,鮮血不斷涌出他的身體,流進墨綠色的藥液中。
“老五,誰讓你帶人類進來。”一個白眉宿老皺眉,輕聲呵斥。
敖泫依舊隨意,道,“此人名叫即墨,說是有醫好三哥的辦法,我又實在不想讓三哥每天泡在藥池中,便只好帶他來嘍。”
所有宿老都望過來,數十道冰冷眸光落在即墨身上,即墨感到仿若瞬間墜落進冰窖,寒芒刺體,無形壓迫險些將他的身軀摧毀。
“你就是那個人類?真是好大的膽,竟敢來碧落淵,就不怕我等殺了你。”一個宿老低聲叱喝,他直接探手向即墨抓來,將即墨束縛在狹小空間中。
“誰不怕死,何況我與敖拜之間還有仇怨,我不過是敬敖拜是條漢子,不想讓他的後半生從此晦暗,纔來到此處。”即墨咧嘴艱難道。
“豎子好膽,拜兒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其中少不了你的緣故,你來此處,恐怕是爲了看拜兒的笑話。”
一個宿老脾氣火爆,揮手令空間震盪,道,“即是如此,老夫便打斷你的經脈,粉碎你的骸骨,將你留在此處,永遠陪伴拜兒。”
即墨嘴角溢出金血,那宿老直接令空間凝結,真的要廢掉他,他輕咳冷笑道,“算我瞎了眼,原來你們也只敢欺負我這等弱小,卻不敢去找葉封神的麻煩。”
“少用激將法,廢你只是開始,至於太一聖子葉封神,羋煉心那小賤人,劫天盟的小土匪,那隻無良兔子,老夫一個都不會放過,都會讓他們匍匐在這大殿中,永遠陪伴拜兒。”長眉宿老冷哼,不掩殺意。
“老匹夫,你莫要太過份。”即墨神色轉寒,提戟刺破凝結的空間,金血浴空,冷冽道,“你若敢對煉心等人出手,我便……”
“你便如何,你又能如何?”長眉宿老冷笑,重新將即墨禁錮,緩緩將爪捏住,即墨全身骨骼作響,幾乎崩碎。
“且先住手,既然他說有辦法治好拜兒,那便先讓他嘗試,治不好拜兒再找他算賬也不遲。”一個宿老將即墨從空間禁錮中解救出,寒意森然道,“你若不能治好拜兒,便永遠留在此處。”
即墨冷笑,他完全沒有必要來深海蛟龍族,甚至來到深海蛟龍族的行爲,連他自己都覺得很傻,但他不能讓羋煉心內疚。
來到此處,面臨的是生死危機,但若是不來,他便不是即墨,有唯本心。即墨在此刻又有了那種莫名感觸,只是轉瞬即逝,但此次感觸最長,讓他感到一種玄妙境界。
“你們先遠離這裡,不能用神念探查,半個時辰之內不準來這大殿。”即墨冰冷道,這些宿老所作所爲雖是常情,但他對這些宿老並無太多好感。
不老泉的秘密不能泄露出去,否則不但是他要面臨生死危機,就是三個小土匪與兔子,都不能倖免,畢竟那是不老泉,是關於長生的傳說。
“小子,你在找死。”一個宿老冷哼,“我看你根本就沒有辦法治好拜兒,來此處反而是要對拜兒不利。”
“你們都走,讓他一人留下。”虛弱的喘咳自藥池傳來,打斷那些爭吵的宿老。
“拜兒,你不用管此事,安心養傷便好。”一個宿老走到敖拜身後,爲他渡去靈光,穩住傷勢。
“我讓你們走。”敖拜再次低嘯,“離開這裡,不準用神念探查。”
衆宿老面面相覷,紛紛嘆息,一個宿老寒聲對即墨道,“小子,你最好不要刷花招,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
“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即墨緩步走到敖拜身前,盤膝坐下。
那十數位宿老甩袖冷哼,飛出大殿,隨即便聽見殿外守衛紛紛離開。
“你是來看我笑話麼,現在既然看了,就給我馬上滾,立刻滾。”敖拜仰面躺在藥池中,虛弱咳喘。
“我說過有辦法醫治你。”即墨取出裝有不老泉的靈碗,看着敖拜。
此刻這自負的小蛟龍全身癱軟,不復昔日雄威,他神色頹然,全身鮮血噴涌,若不是這藥池,只怕僅是不斷流血,敖拜也早已身亡。
“不需要,我是生是死,是殘是廢,用不着你來管。”敖拜情緒激動。
“我是不用管,但我不能讓煉心對你懷有愧疚。”即墨解開靈碗上的封印,向藥池中倒下半碗不老泉。
不老泉進入藥池,竟瞬間修復敖拜破損的皮膚,令鮮血不再流淌,但是瞬間過後,那些皮膚再次崩開,鮮血狂涌。
即墨蹙眉,葉封神到底用了哪種王道擊傷敖拜,所造成的傷勢連不老泉都難以修復,難怪那些宿老會束手無策。
敖拜仰面躺在藥池中,斗大的汗珠滾落,他咬牙譏笑,道,“沒有用,連蛟龍再生術都無法修復的傷勢,豈是你能修復。葉封神啊葉封神,我竟只能接住你四種王道。”
“這是不老泉,不想死便運轉蛟龍再生術,這道傷未必不能恢復。”即墨有些把不準,再次倒出不老泉,此次靈碗幾乎見底,他才收手。
敖拜的傷以肉眼的速度恢復,傷口不再流血,墨綠色的藥液全部涌入他的體內。
“啊!”敖拜仰天嘶吼,竟擡手撕爛已修復的肌膚,怒聲道,“我說過不要你管,你給我滾。”
轟!
有宿老衝入大殿中,揮手封鎖即墨去路,看向藥池,頓時臉色驚變,道,“小子,你到底做了什麼,拜兒若是有事,我讓生不如死。”
“讓他滾,我不想見他。”敖拜鋼牙幾乎咬碎,突然從藥池中站起,全身經脈碎裂,鮮血狂涌,卻很快又被修復。
不老泉進入藥池中,中和墨綠色藥液,發生微妙變化,修復了敖拜的傷勢,但敖拜卻又自行震斷經脈,讓蛟血噴涌。
那宿老驚訝,匆匆阻止敖拜自殘,冷眼看向即墨,“拜兒你安心養傷,老夫現在便廢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