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虹光怎會滯留在墨小子體內。”兔子瞪大眼,齜着牙道。
“噗!”即墨張嘴吐出金血,頓時萎靡下來,大道種子非但不再癒合,反而重新開裂。
“果然是天不容他。”有修士冷笑,“悟得大道,成爲萬古絕響也無用,天若不容他,誰又能容他。”
“爲何會如此,這天道不公,葉封神領悟九種王道,不歷天劫,但爲何兄長曆經九死,方打破詛咒,這天道又要誅他。”羋煉心悲慟道。
嗡!
五條金色天龍仰天嘶吼,從易之玄身後騰出,衝入即墨體內,與大道虹光糾纏在一起。
即墨的身軀變得透亮,可以清晰看見體內的一切,五臟萎縮,血液幹稠。
七彩虹光包圍了大道種子,想要將它摧毀,突然有五條天龍竄來,竟隔斷那虹光。
“以帝道抵抗大道虹光,此人好手段,雖這帝道並不屬於他,但這大道虹光也只能消滅道合境大道,並不能摧毀帝道。”有名宿讚許感嘆。
天劫中降落的大道虹光雖斬斷萬道,但也只能摧毀道合境大道,根本無法撼動帝道。
“嗒!”
易之玄嘴角垂血,藍衣獵獵作響,他沐浴聖潔光芒,仰頭望向垂落的無邊雷海。
太多修士都被帝威和天威壓迫的無法站起身,此刻能夠站穩身體的修士,無不是一方大能,入虛之上,他們面露駭然,心中驚訝無比。
使用帝兵,動用帝道,哪怕是至聖,也不可能無損,易之玄被帝道與帝兵反噬,終還是受傷。
“前輩不用再堅持,我知道自身情況。”即墨苦笑,他不想讓易之玄爲了他而受傷,更不想讓易之玄得罪天道。
“安心重塑大道,其他的事不用多管。”易之玄踏步登天,一朵朵瓊葩開在他的腳下,白的無暇,纖塵不染,他衣袂飄舞,像是仙君嫡世。
轟!
易之玄逆天而上,走入劫雲之中,揮手鎮壓雷電,但他的鮮血也從天空灑落,每一滴聖血都將地面打出巨大窟窿。
即墨含淚,穩定心神。
五龍道斬斷大道虹光,大道種子重新穩固,三片芽葉帶着參不透的玄妙,有着三生萬物的奧義。
他的肌體開始重煥生機,那枚屬於易之玄的生之仙蘊完全融入即墨體內,補充着他的本源。
轟隆!
雷電馳爍,完全將天空籠罩,易之玄的身影被雷電淹沒,不能看出雷海中發生何事。
“前輩之恩,即墨此生難忘。”即墨咬牙,瑞霞在體表散開,大道種子蓬勃生長,一幅道圖在他身後綻放。
道圖很複雜,有萬物,有衆生,最後只剩一株幼苗,三片葉子,晶瑩如玉,碧綠剔透。
“這難道就是聖胎的大道異象,三片芽葉,具有參悟不透的奧義,似乎能演變爲一切。”有修士努力睜開眼,看到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真的要被他修成大道,成爲下一個萬古絕響嗎?”有修士不願置信。
轟!
雷海翻滾,易之玄從中跌落,藍衣染血,瓊葩凋零,至聖也不能逆抗天威,天道要將違逆它的存在消滅。
“前輩……”即墨低聲驚呼,起身衝到易之玄身後,將他扶住。只見聖血滴落,掛在虛空中,空間仿若成爲畫紙。
“我無妨,這天劫還殺不了我。”易之玄眸光明亮,他盤坐在道域中,擡指按動琴絃,彈奏一首未名神曲。
仙葩綻放,美奐絕侖,每一朵蓓蕾都能抵擋一道雷電,那雷海無邊,竟不能壓到地面。
鏘!
金劍飛出,劃出一條道痕,從雷海中貫穿出去,五條天龍遨遊虛空,在劫雲中竄出,將五彩雷海撞出一個巨洞。
“這無上帝兵能幻化五龍道,莫非是南嶺大帝的五龍劍。”有耆宿看着那在劫雲中穿梭的金劍,震駭道。
“此人逆天斬雷劫,真的是膽大妄爲,但他重續五龍道,與南嶺大帝又有何關係?”
“南嶺大帝逆天創出五龍道,五龍道便是爲逆天而生。”有大能眼含精光。
“噗!”
易之玄張嘴吐出聖血,烏髮亂舞,然而他神色平靜,仙葩蓓蕾滿天綻放,連雷海中也開出仙花,有着別樣的驚豔。
哧!
疑似五龍劍的金劍斬開虛空,將雷海劈爲兩瓣,五條天龍騰躍,把雷海撞的千瘡百孔。
“噗!”
易之玄不斷吐血,身軀輕微搖晃,但他的雙手十分平穩,琴音不曾紊亂,各種仙花綻放,點綴破碎的雷海。
即墨盤坐在易之玄身後,紫眸晶瑩有神,如含電光。大道虹光被五條天龍驅逐,此刻他的道已完全。
三片芽葉似如碧玉,不含雜質,碧綠到極點,無數道痕在三片芽葉上綻放,像是絢麗的焰火。
“喝!”即墨低聲輕喝,推開身後的道圖,然後那道圖收縮,完全沉入即墨體內,大道種子生機蓬勃。
即墨眼含神電,紫眸有光,他此刻充滿空靈神秘,被瑞光環繞,唯霞彩升騰。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突破道合,怎麼可以真的逆天。”證道聖胎的執念嘶吼,在即墨的血液中游竄。
“事實證明你當年錯了,聖胎可以入道合,可以破詛咒,可以歷天劫。”即墨平靜自語,一語包含萬種情感,如果不是易之玄逆天續道,他的路已經斷了。
證道聖胎的執念沉默,似乎在思考,他很迷惑,“是我錯了?”
“是你膽怯了,路就在眼前,但不是每個人敢踏出那一步。”即墨仰頭望向天空,那裡垂着金劍,穿透雷海。
“越是懼怕,越會失敗。即便有可能的事,在懼怕中也會絕無可能,因爲你已相信失敗,不相信成功。”
“前輩不是想看遍這天地、這人間,何必要害怕,勇敢的去看,豈不快哉?”即墨反問。
“世間有種生物,難看晦朔,還有種生物,不經春秋,亦有生物享命八百載,卻渾噩無知。蚍蜉撼樹,又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飛蛾撲火,豈是的確尋死?”
“你終究已故,執念也該散了。”即墨此刻像是講道庶仙,空靈出塵。
“我沒有死。”那執念怒吼。
“看來前輩還是沒有明白。”
“我明白,但我未死,我是大帝,我不想死,誰能讓我死。”
“時間能讓你死,只是你不敢承認罷了,前輩到底爲何膽怯。”
那執念沉寂,然後放聲大笑,即墨體內金血沸騰,屬於證道聖胎的道痕光華璀璨,似是要破體而出,這時那大道種子滌出一道霞光,竟輕鬆壓下這種動盪。
“可笑,我會膽怯?”那執念冷哼,復而厲笑道,“將這具身體交給我,將你悟的道交給我。”
即墨體內金血沸滾,那些道痕聚涌,衝向大道種子,那零散執念匯合,向即墨的識海奔騰滾來。
“執迷不悟。”即墨嘆息,大道種子輕輕晃動,捲起一片漣漪,穩定住這些帝道痕跡。
在天劫中,這些道痕早就與他錘鍊爲一體,這執念豈能再控制?
轟!
那執念撞在道圖上,發出一聲慘叫,全身冒煙,驚聲道,“怎麼可能。”
“前輩執迷不悟,我也只好讓你返還天地,恕我得罪。”即墨掌握道圖,直接向那執念壓過去。
那執念不過是股怨氣,又在天劫中被煉化大半,此刻如何能與道圖相比,它吃痛悲呼,匆匆後退,但這是在即墨體內,它如何能夠躲避,很快便被道圖擋住。
三片芽葉顫抖,垂下青光,若鴻蒙氤氳,那執念在青光中慘叫,不過片許,便被煉化。
即墨操控道圖,在體內尋找執念殘痕,全部消滅,不給那執念留下任何機會。
他本欲勸這執念還法天地,但這執念竟賊心不死,想要盜取他的境界果實,即墨也只好煉化它。
呼!
即墨睜眼,吐出一口濁氣,正是那煉化的執念,隨即他擡頭看向劫雲,只見雷海完全破碎,那把金劍從天空飛下,降落在易之玄頭頂。
“噗!”
易之玄口吐聖血,目光晦暗,道域中,仙葩染血,美豔凋零,梧桐樹葉枯黃。
“前輩……”
“不妨事,我若不想死,這天劫還殺不了我,如今你悟道成功,方纔是大劫來臨,我不能庇護你一世,以後的路還要你自己走。”
易之玄收回目光,緩緩起身,收起金劍,道,“如今你也該面對天下,不要有畏懼。”
即墨點頭,時隔百萬年,自人王之後,終於出現第二個悟道聖胎,連天道都不容他,如今易之玄雖爲他逆天續道,但他卻不能躲避天下共殺。
一個萬古絕響的出現,勢必打破已有的平衡,只要能殺掉他,或者控制他,太多修士會不息一切代價。
易之玄打開道域,無邊殺意籠罩過來,虛空動盪,沒有無上帝兵威懾,虛空中的強者再次出手,矛頭直指即墨。
哧!
一杆赤色長箭從虛空中射出,度着即墨眉心而來,殺意浩蕩,凝結成黑色的實質,凌厲的氣息切破即墨皮膚。
那長箭劃破虛空,如同紅色閃電,呼嘯的風暴從裂縫中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