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再次裂開,煞七被即墨阻擋住去路。
即墨藉助鎮魔鍾,使用靈動千里,轉瞬便是千里之遙,哪怕是煞七藉助法寶破碎虛空,也還是被追上。
但到了此刻,生死關口,這個年輕的殺手王者,依舊很鎮靜,神色沒有半分改變。
轟!
星河圖祭出,垂灑星光千束,這種星光很璀璨,但卻並不刺眼,如此每縷星光,都有千萬鈞之力,可壓山河,可碎湖泊海洋。
即墨開始佩服煞七的淡然,在這種生死關口,煞七依舊保持着異常的清醒,十分難得,若他不是一個冷酷的殺手,並且屢次想要摘取即墨性命,即墨都想與他成爲朋友。
但是,煞七卻偏偏是敵人,這樣一個冷靜的敵人,任誰都會頭皮發麻,欲除之而後快。
煞七雖每次都用分身躲過死亡,但他畢竟還是受傷,並且傷勢不輕。
即墨雖也受傷,並且傷勢看着很駭人,即使到此刻,也依舊可以模糊看見跳動的內臟,但在生之仙蘊恢復下,即墨的狀態其實尚在巔峰。此刻的煞七,絕不是即墨對手。
蒼白的臉上,那朵鬼王花越發明顯,就像要活過來,從煞七臉上走下,那朵花笑得很猙獰,煞七的臉色卻滿是灰白,帶着死氣。
哧!
煞七振動身體,想要從星芒中走出,他揮手祭出一片柳葉飛刀,這飛刀十分奇特,黝黑如九幽玄鐵,冰冷賽億年寒冰,只有一指大小,卻比紙還要薄數千倍。
嗖!
這飛刀祭出,連星河圖垂落的星光都暫時被斬斷,即墨大驚,感到寒芒刺體,整個後脊都在發寒,但他並未慌亂,而是直接使出撼天五式,奪神。
那柄飛刀太可怕,即墨從上面感受到死亡的氣息,這柄飛刀絕對染過入虛大能的血,並且還不止一位入虛大能,甚至是歸境的血都染過,戾氣實在太重。
這柄飛刀如果真被煞七祭出,即墨根本沒有把握應付,所幸他及時使出奪神,限制住煞七的行動。
噗!
在奪神祭出瞬間,煞七的身體突然一分爲七,其中一具身影目光呆滯,瞳孔沒有焦距,但其他六具身體卻都精神熠耀。
哧!
六具分體分向六個方向逃竄,竟從星河圖的束縛中掙脫,速度很快,瞬時就走到星河圖邊緣,即將逃脫。
“休想走!”即墨冷哼,聲音吐出,引發大道轟鳴,萬道齊響,在四面八方形成大道牆壁,阻擋住煞七逃竄出去的身影。
一具不少,六尊身影全部被定住。
“那種分身之術我也不想要了,今日只爲殺掉你。”即墨大喝,揚手祭出碧水垂柳瓶,捻起三根楊柳枝,灑出碧水垂柳瓶中的未名神水。
晶瑩的水滴甩出,在空中跳動閃爍,透明無暇,像是剔透的明珠。
一串水滴劃破高空,形成一道透明的圓弧,將煞七的七具身體全部貫穿,這七具身體沾染到未名神水,瞬間就被腐蝕,傷勢不可逆轉。
“啊!”其中一具分身發出淒厲慘叫,面容扭曲,從失神中掙脫,催動懸停在頭頂的柳葉飛刀,想要祭出來。
“還想反抗,企圖魚死網破?”即墨握拳冷哼,將碧水垂柳瓶祭到那幾具分身頭頂,將那種未名神水倒出,灑到煞七分身上。
此刻即墨根本不再分辨哪尊是分身,哪具又是本尊,只要是煞七,一律滅殺,煞七手段太多,即使是即墨,也感到防不勝防。
只是可惜了那種分身之術,不過即使抓住煞七,也未必就真的能搜到那種秘法。
畢竟,即墨搜過其他殺手的識海,都是神魂觸碰識海的一瞬,識海就炸開,一切無存,他不能保證搜尋煞七識海時,是否也會遇到同樣的狀況。
並且煞七實在難以殺死,不真正的看着煞七神魂俱滅,即墨即使把他控制在手中,也仍然不放心。
徹底滅殺煞七,這是即墨思考許久,得到的最好辦法。
哧!
問心戟挑出,飛速跳動,即墨走入星光中,圍着千束星光走過一圈,煞七的分身全都被他打成血霧。
即使是這樣,他也依舊還不放心,喚醒黑珠,讓黑珠將煞七的殘魂吞噬,徹底銷滅了煞七的一切氣息,即墨才徹底放心。
收起星河圖與鎮魔鍾,即墨揮手招來碧水垂柳瓶,此刻,這瓶中的未名神水已被耗完,只剩下三根楊柳枝,還有這個羊脂玉淨瓶。
即墨嘆息一聲,感到有些可惜,畢竟那種不知名神水實在太神奇,道合修士都無法阻擋。
看了羊脂玉淨瓶一眼,即墨正要收起,突然神色微凝,將那羊脂玉淨瓶雙手拿起,仔細觀看起來。
這件法寶純白如玉,光滑無比,沒有任何雕飾,並不是很大,不過半尺高,很難看出它有何不尋常。
但這玉淨瓶竟能夠承受住那種未名神水的腐蝕,不傷寸許,顯然有着不平凡之處。
還有那楊柳枝,也能承受住那未名神水的腐蝕,也很不凡。
即墨記得敖泫說過,這羊脂玉淨瓶是唐家傳世聖兵,碧水垂柳瓶的仿器,但此刻看來,只怕沒有那般簡單,這楊柳與羊脂玉瓶,絕非一件仿器那般簡單。
即墨看了片刻,也看不出端倪,便收起碧水垂柳瓶,順便留了心眼,打算回去詢問易之玄。
隨意看了眼天空,煞七徹底身死,只留下數團血霧,倒是還剩下那柄柳葉飛刀,沒有煞七操控,便那樣懸在高空中。
即墨展手抓向那柳葉飛刀,沒想到那飛刀竟是射出一道奪目明光,斬破即墨手掌,想要逃走。
這飛刀是件大殺器,沾染太多強者的血液,經過這些強者血液的祭煉,已誕生出模糊的神祇。
“想走?”即墨振臂,卸去千層力,手臂從空間中探出,終於抓住那柄飛刀。
但那飛刀還在掙扎,欲要逃竄,即墨費盡大力氣,纔將其強行收進丹田,鎮壓在黑珠下。相信用不了多久,這飛刀的就要被黑珠馴服。
當將掉在地上的七把完全相似,薄如蟬翼的匕首收起後,即墨輕嘆一聲,煞七終於死了,這是即墨斬殺的第一個聖子級別的人物。
之前的唐家聖子、敖泫、王少陵,這些都不算,即墨並未把他們放在眼中。
煞七的威脅性堪比各大頂級聖地傳人,因此即墨纔會如此慎重,但到頭來,即墨還是沒能得到那種分身秘術。
揮手抹除天空的氣機,即墨跨入鎮魔鍾內,轉身便走,這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被煞七耽誤如此之久,並且煞七逃竄的方向,只怕也是與逍遙聖子接近,即墨不敢大意,他能殺死煞七,但卻不能奈何逍遙聖子。
逍遙聖子就像穿着萬年烏龜殼,就是站在那裡讓即墨打,即墨都未必能給他造成傷害。
斬了煞七,即墨了卻了心中一樁心願,心中頓時松下些許,但他不過走出三千里,臉色頓時就變得很難看。
他藉助鎮魔鍾,隱藏在虛空中,並未現身,看着滿天殺手,相隔數十里,就有一個殺手,而這些殺手靠攏的方向,竟是即墨的方位。
即墨心中頓時一顫,煞七到死都擺了他一道,居然將他帶到殺手的包圍圈中,這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他竟已被殺手包圍,堵住去路。
此刻祭出鎮魔鍾,一定會驚動那些殺手,但看那些殺手情況,暫時還不會離開,似乎在等人,不用想,就是逍遙聖子。
這讓即墨騎虎難下,退也不能退,進也無法進,一旦他動了,勢必會被這些殺手發覺包圍。
面對滿天道合境,還有一尊入虛境的殺手,即墨根本沒有信心,他還沒有自大到挑戰入虛。
噗!
空間顫動,逍遙聖子從空間中走出,玄衣柔順,無風飄起,一雙眼眸明澈,深不見底,仿如能夠吞噬人的神魂。
“煞七死了。”修羅聖子很平靜開口,臉上始終帶着微笑,仿如煞七死不死,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那些殺手亦是面無表情,但隱約都是身軀微震,不過,這些冰冷的殺人機器終究沒有太多反應。
逍遙聖子擡目掃過萬里晴空,天空乾淨如洗,沒有一朵雲霞,碧透萬里,天高極遠,“墨兄,何必再躲藏,以煞七做餌,就是爲了等墨兄上鉤。”
即墨身軀微震,但並沒有走出去,他不知道逍遙聖子是否在詐他,此刻若是走出去,可能會上當。
“看來墨兄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三百個殺手,靜靜在此守候半刻鐘,墨兄莫非還沒明白。”
逍遙聖子飄離的目光定住,即墨神情逐漸凝重,從鎮魔鍾走出,逍遙聖子完全發現了他,沒有再隱藏下起的必要。
“墨兄還真是讓人難尋,找了你一天,都未能找到,若非煞七偶然發現,並把你拖住,還真可能讓你走脫。”
逍遙聖子淡笑如常,似是在與即墨把酒論道,沒有半分殺機。
即墨擡目掃過身前身後,三百個殺手,已經團團將他圍住,編制出天羅地網,最讓即墨忌憚的,是一個始終藏身在黑色裘袍中的身影。
到此刻爲止,這身影都一動不動,但即墨卻不敢有任何放鬆,這是那尊入虛。
一個逍遙聖子已足夠棘手,此刻再加上一個入虛修士,即墨縱然有三頭六臂,恐怕都難再逃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