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不過彈指而已。當真正的靜下心來修煉,即墨覺得三天也不過眨眼便晃過。
三天來,他鞏固境界,真正的在啓玄二重天站穩腳步,老莫教了他很多道法,雖然簡單,但很實用。
同時,他還發現藏帝經中也記載有道法,那些道法威力巨大,按照描述,有的道法竟能夠移山填海。
三天,即墨真正受到震撼,知道這個世界有多麼的神奇;三天,他成長了太多,會苦笑三天前,他有多麼天真可愛,竟以爲可以無憂無慮的過一生。
沒有實力,所謂的無憂無慮,只是妄想,這十年來,如果不是老莫,哪還會有他沒心沒肺的生活。
今日,忘塵宗的小秘境要開啓了。
這小秘境在老莫的介紹中,疑似是一個道合強者坐化的道場,很脆弱,當然,這種脆弱也只是相對於強者而言。
由於這小秘境太‘脆弱’,只能啓玄境修士進入,境界高的修士貿然踏入,會影響秘境的道痕,進而讓秘境崩塌。
這秘境中有無數天材地寶,都不知存活了多少年代。有的奇珍異寶,能讓啓玄境修士瘋狂搶奪,甚至有些寶物,能使天乞境強者動心。
然而,危險與機遇並存,秘境中又有無數強大的異獸妖族,它們盤踞在天材地寶周圍,守護着那些異寶。
忘塵宗的秘境開啓,要求親傳弟子、核心弟子、內門弟子,只要在啓玄境,都必須進入。
雜役弟子則隨意,畢竟進去也只能當炮灰。
小秘境中危險重重,每年不知要埋葬多少年輕血肉,但能一路血殺而出,哪個又不是精英?
修真世界很殘酷,即墨在做進入這個世界的決定時,便已想到這個結果。雖然非常發怵,但他努力保持鎮定。
人總會有第一次,他明白這個道理。
小秘境共開啓一月半,隨即便要關閉。也就是說,即墨需要在秘境中呆一月半,全靠他一人,脫離所有人的幫助,獨立的磨礪一月半。
在此之前,他需要先選取兵刃。
不知爲何,老莫竟能進入忘塵宗的兵器閣,即墨挑來挑去,最後選中一個長七尺二寸,重八十一斤的大戟,戟名問心戟。
看着欣喜耍弄問心戟的即墨,老莫大呼‘造化弄人’。
即墨問他原因,他卻就是不解釋。
此次即墨獨身進入小秘境,老莫終究是不放心,做了許多準備,不過即墨都不知曉。
“墨兒,將問心戟拿來,爲師教你怎樣將它收起。”老莫滿臉慈詳。
即墨疑惑,將問心戟遞給師傅,老莫接過問心戟,只見那大戟在他手上一晃,便就消失不見。
即墨驚駭的看着老莫,道,“師傅,這……”
老莫笑了笑,道,“墨兒,你且看好。”
只見他單手掐個手印,那問心戟竟緩慢從他丹田中探出來,看着無比的詭異駭人。
隨即他右手一伸,問心戟便到了手中,而他的丹田部位卻是完好無損,身上的褐色道袍也全無破損。
即墨大感奇異,期待的望着老莫,希望他能解釋。
老莫笑了笑,道,“墨兒,你可知道丹田本是一方世界,收納物品並不爲怪,如今我便將法訣傳你。待你熟練了,只需默唸法訣,甚至意念一動,皆可收取寶物。”
即墨依言練習,不消片刻,便能將問心戟如意取放,頓時玩的不亦樂乎。
這只是一個小道法,並不複雜,學起來自然輕鬆。
老莫無奈且欣慰的看着徒兒,道,“時間不早,該前往真元殿了,在那裡自有長老統一帶領你等進入小秘境。
你一定要記得,萬事以小心爲主。”
老莫雖不放心即墨,但玉不琢不成器,他最終還是得狠下心。
“此次嫡塵與嫣然皆會同往,你一定要記得忍讓。”老莫喋喋不休,想交代清楚每件事。
他知道即墨對嫣然的心思,怕其不知忍讓,貿然與嫡塵結怨。
即墨壓抑住心中的喜悅,匆忙點頭,道,“嫣然師姐也會去啊。可是,師姐不已是天乞一重天?怎還能進入小秘境。”
老莫看着喜悅中夾帶迷茫的徒弟,解釋道,“宗主出手,將嫣然的實力壓制在啓玄六重天,包括嫡塵,他的實力也被壓制在啓玄六重天。”
即墨更疑惑,懵懂的看着老莫,“明明實力很強,進入小秘境應該更安全才對,爲何還要壓制。”
“傻孩子,在那小秘境中,境界越高,反而會越危險。並且實力越壓制,反彈便越大,實力也更精純。
試想,壓實的饅頭與同樣大塊的酥鬆饅頭,哪個質量更大?這便是同樣的道理。
一旦這種壓縮被釋放出來,威力無窮啊!”
即墨點頭,表示明白,道,“還有要注意的嗎?師傅。”
他已逐漸學會獨立思考,分析事物。
老莫想了想,突然記起,“此次忘塵宗大開方便之門,讓臨近數個宗門,以及十數個幫派共同進入小秘境。
墨兒,你定要記住,在秘境中危險的不僅是野獸和妖,危險的還有人,甚至是你的同門師兄弟。爲師便是血淋淋的例子。”
“知道了嗎?”老莫嚴肅看着即墨。
即墨若有所思,鄭重點頭。
老莫道,“甚至連嫣然你也不能完全相信。我知道,這對你而言很難接受,但是……提前要有防備之心。”
即墨心中一緊,不安的看着老莫,最後只得無奈點頭。
此去真元殿,路漫漫,即墨走的安靜,並未如平日那般大刺咧咧,他心中壓抑,老莫的話對他衝擊太大,尤其是最後一句。
……
“到了……”
步行許久,老莫突然出聲,打斷他的沉思。
擡頭望向那龍飛鳳舞,古樸大氣,暗含道蘊的三個金字,即墨心情複雜,十年來,他竟是第一次站在這裡。
過了那道九丈高的大門,便就進了真元殿,殿內十分寬大,長寬百丈有餘,殿高六十四丈,隱隱有着一定的道理。
殿內非常明亮,無數琉璃燈盞不知疲倦的燃燒,即墨知道,那些燈中燃燒的不是燭油,而是道法,那些琉璃燈盞上都刻有道蘊。
所謂的道蘊,便是道法印記,可以自行運轉演變。
殿內輕紗繚繞,仙霧飄飄,就像仙境,飄渺中帶着真實。
大殿中已聚有不少弟子,或是盤膝修煉,或是磨劍擦刀,或是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真元殿很寬大,儘管聚集很多的人,卻依舊顯得無限空曠,因此,即墨師徒方踏進門,便就被許多弟子看見。
頓時殿內一片譁然,甚至連不少自命清高,閉目修煉的核心弟子也睜眼望來,那些擦拭兵器的內門弟子也大都停住動作,向師徒二人看來。
這對師徒可是忘塵宗響噹噹的名人,不認識他們的人還真很稀少,甚至連宗主、大長老、太上長老那樣高高在上的人物,都識得這對師徒二人。
師傅當了四五十年雜役,一直是啓玄二重天修爲,徒弟就一惹禍精,滋事生非。很難不讓人認識並記住這樣的奇葩師徒。
“這不是雜役一哥麼,怎麼,你也想去小秘境,可你好像還是凡仙之別吧,別進去送菜,還要拉上你師傅這把老骨頭。”有人嘲笑道。
兩個雜役而已,不過是茶餘飯後閒談的笑料,誰又真的放在心中,尊嚴?你跟雜役說尊嚴?尼瑪,雜役能有尊嚴?說笑話呢是吧!
“說得好,這傢伙肯定昨晚沒睡醒,今天本是要去戒律殿,結果錯走到了真元殿。”
“師兄說得對,真可憐啊,莫老頭晚節不保,攤上這樣一個傻 逼徒弟。”
即墨呼吸逐漸沉重,身體如篩糠般顫抖,手背青莖爆起,生生壓抑住怒火,低聲委屈道,“這羣傢伙,侮辱我也就罷了,還要侮辱師傅。”
老莫握住他輕顫的手,即墨轉頭看着師傅,師傅緩緩搖頭。
即墨緩緩閉眼,微舒一口氣,壓住內心的躁動,眼中重新恢復清明。
他捏緊老莫的枯手,道,“師傅,墨兒沒事,我就權當是聽到幾個臭屁在耳邊炸了,屁而已,又怎會放在心上。”
老莫點頭,漸生欣慰。
“喲,你們看,奇蹟啊,雜役一哥沒有發火耶!”
“這小子不是吃錯藥了,就是還沒睡醒。”
“你們誰相信一個惹禍精會改過自新呀?”
“……”
許久後,衆弟子見即墨充耳不聞,說着也無趣,便絮絮叨叨的停下。
即墨輕笑,擡目掃過人羣,眼中清明,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嘴角上揚,掛起一縷莫名微笑。
有熟人。
劍氏兄弟也在,除此之外,還有那張小強。
只是,張小強滿臉怨恨的瞪着他,而劍氏兄弟迎向他的目光卻有所躲閃。他的實力,除了老莫,便數劍氏兄弟最清楚。
還真是冤家路窄。
目光繼續掃動,即墨心中一凝,沒想到,高手這麼多。
傲行雲,斷沉風這號稱風雲的存在,殘半缺這個狠人,思瑤那個一點都不小家碧玉的魔女……
這些名人,即墨耳熟能詳。他心中凝重,暗自告誡,“看來我需要非常小心了,師傅說得對,那怕是同門師兄弟,也不能相信。”
“是嫡塵師兄,還有嫣然師姐。”
驚詫呼聲打破即墨沉思,他緩緩擡頭,向着那九丈高的殿門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