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們這四個傢伙。剛剛只是拿你們練手。現在差不多該結束了。”
“風起雲涌”
項雲猛的一聲喝。自身爆發出強大的力量。
這是蒼浪訣三式當中的第一式。他已經初步掌握。這還是第一次拿人做對象實驗。
捏掌成拳。強大的力量與空間發生碰撞。一頭黑髮披在肩上。一拳轟在結實的大理石地板上。只見整個閣樓一陣晃動。以拳爲中心。巨大的裂紋向着四面八方散去。強大的力量所至。幾十個酒罈子瞬間化解成碎片。
那四個大羅門弟子本就差不多落敗。而現在在面對這強大的力量再也穩不住。紛紛吐出一口鮮血朝着四個方向飛出去倒在牆角不知死活。就連李雲飛都倖免於難撞在後方的柱子上半天才爬起來。項雲有意的收斂了自己的力道。因爲這大廳中間還有幾十個小孩子。眼下看着這幾十個孩子渾身被捆綁。項雲動手前去一一解下了他們身上的繩索。
這些小孩子本就是被搶而來。還有一部分從人販子手上買過來。看見這種狀況紛紛跑了出去。
“在外面等我。”
項雲本就不大。如今看着這些小孩子渾身傷痕。心裡心疼。如果直接讓他們離開。他們又能去哪裡？
“咳咳。”
李雲飛站起身吐出一口腥紅的鮮血。
他本身就只是個凡人。如何能承受這樣強大的力量。如果不是項雲有意收斂。此刻他早就死去。
“沒想到你竟然變得更強了。”
李雲飛感到了深深地挫敗。
“我應該謝謝你哥哥。這都拜他所賜。”
“我輸了。”李雲飛這一刻終於泄氣了。看來今日是在劫難逃了。
“你應該知道我父親也在這裡了。你可以殺了我。但請你放過他。他也是個可憐之人。”李雲飛深知遠在大羅門的哥哥不可能現在趕過來救自己。
“唆使你幹這種勾當。殘害無辜小孩子的人你說他是一個可憐之人？這真不是一個好聽的笑話。”
項雲冷冷的道。李雲飛似乎在這個時候做了一個什麼重大的決定。咬着牙。閉上眼睛。絕望的說了一句。
“爹。你出來吧。”
項雲正想知道還有個人藏在哪裡。只見李雲飛後面的書櫃轟隆一聲響。一個機關慢慢的打開。一個體型老態。鬚髮皆白的老頭坐在輪椅上手扶着木質的輪子緩慢的出來。眼睛再往下一看。長袍下的褲子居然空蕩蕩的。他沒有雙腿。
“現在你看到了吧。0世人常說人之初。性本善。沒有人一生下來就是讓人深惡痛絕的惡人。”
李雲飛扶着胸口。那是剛剛被項雲震的撞在柱子上的地方。不住的咳嗽。
“所以呢？所以你想要告訴我什麼？”項雲倒不急於殺了這對父子。因爲整個李府除了這四個大羅門弟子。其他的下人再也對他構不成威脅。
事實上這個別苑下人根本進不來。
李雲飛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我李家原本只是個平民家庭。過着不好也不壞的生活。勉強可以度日。我父親原本也只是個普通的老百姓。三十年之前。我父親從外歸來。發現我娘正全身**的躺在牀上昏迷不醒。衣服都被撕光胡亂的丟在地上。我哥哥那時候還是一個不滿一歲的嬰兒。躺在搖籃裡不停的哭泣。
那一刻我父親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等我娘醒來。我父親抄起一把刀闖進了那戶人家。因爲那家人的兒子早已對我娘垂涎三尺。可惜人家是大戶人家。有權有勢。像我爹這樣的普通老百姓根本得罪不起人家。可我父親也不是個懦弱之人。平時我娘被人調戲就早已忍耐多時。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再也忍不住。終於發生了悲劇。”
“停。孩子。別說了。”
坐在輪椅之上的老人這一刻早已沒有了先前的狠辣。眼角流出了一絲清淚。
“爹。你別阻攔雲飛。你這輩子已經過得夠艱難了。我不想讓你老來橫死。”
李雲飛打斷了他爹。
“那戶人家有權有勢。我們根本得罪不起。我爹去了之後不但沒有傷到那個人分毫。反而被捆綁起來打斷了雙腿。骨頭全部打成碎片。我爹硬生生的爬了回來。”
“官府的人不管嗎？”項雲忍不住發問。
“呵？官府。只不過是有錢人的走狗罷了。我爹的腿已經挽救不了。只能硬生生砍斷。可我爹還是憑着頑強的毅力活了下來。從此我娘帶着我哥哥和我爹離開了那個地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帶着一個廢人和一個嬰兒從此開始了乞討的生活。我娘爲了養活一家人。受盡人間冷暖。他們去過繁華的大街。走過荒無人煙的山丘。終於最後在康城這個地方安頓下來。住進了棚戶區。你以爲那羣人很善良？你錯了。他們都該死。我娘生得漂亮。在那裡飽受別人欺凌。無奈我爹只是個廢人。這一切。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李雲飛頓了頓.
“終於在我生下來那一年。我那十二歲的哥哥被一個修煉者看中。帶回大羅門。並給我們家一筆錢。我們就在這康城之中買了一處房屋住了下來。最開始做點小買賣養家餬口。我爹真的很愛我娘。他或許不是一個好人。但他絕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這種勾當的。？”
“在我三歲那年。大哥第一次回家。帶回了一個漂亮女子。據說是窮苦人家的女兒。本來這是舉家歡樂的大事。誰曾想那女子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趁我家人不在殺了我娘拿走了我家所有的積蓄。我哥將那一家人全部殺了。卻也無法彌補父親的傷痛。
從那以後。父親性情大變。我們聯繫上了販賣小孩子的買家。以大哥的背景做掩護。從此開始了十幾年的漫長髮展。到如今我李家家大業大。在整個康城也算的上數一數二的大戶。然而從那件事情以後。我父親再也不肯原諒我大哥。”
李雲飛說完。似乎卸下了心裡沉重的包袱。
“這些話我從沒有對外人說過。到現在你依然覺得那些窮苦人家的人就一定是好人嗎？”
項雲聽完這個故事。沉默良久。
“我原本並沒有打算親自找上門來。還記得被你綁在樹上的李婆婆嗎？她有幾個孫兒。我本來想着等他們長大以後自行報仇。我就此退出這樁恩怨。可你李家欺人太甚。逼我入死地。今天我才尋上門來。沒想到居然發現這樣的事情。你們縱有千般對過去的怨恨。也不該報復在這些小孩子身上。”
“已經做了的事情是無法挽回的。可能這一切都是天意。不偏不倚剛好在我們打算做完最後一筆的時候被發現。我無話可說。你怎麼樣對待我都可以。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至於我父親。我希望你放過他。他是個可憐之人。”
李雲飛真的很愛自己的父親。
項雲猶豫不決.他心軟了.他可以毫不猶豫殺死一個帶着武器的對手.卻狠不下心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弱者.
“我不殺你們。之前的恩恩怨怨就此兩清。但我要你李家從此改頭換面。行善積德。去幫助天下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並且將來在我有需要的時候全力以赴.能不能做到？”
他終於拿定了主意.
“你真的肯放過我們？”李雲飛有點難以置信。
“如果你們不按照我說的做。改頭換面。行善積德。我還會回來找你們的。”
李雲飛絲毫不懷疑項雲的話。這個少年太神秘了。掉下萬丈深淵不但不死。半年以後回來反而修爲大進.
“我答應你。”李雲飛鄭重的鞠了一躬。
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承諾。
項雲也相信李雲飛絕不會違約。
至於他遠在大羅門的哥哥。
經此一役也應該不會再找項雲的麻煩了吧。
“那這幾十個小孩子怎麼辦？”
李雲飛問道。
“孩子就暫且交給你李家收養。等他們大一點了。願意留在李家的就給安排個事情做。不願意的就自己決定去留。”
“好了。我明白了。”
“嗯。希望你遵守自己的承諾。”
項雲不再停留。跟那幾十個小孩子交代過後。幾個跳躍之間轉眼不見蹤影。
小小書屋。幾個小孩子早已入睡。男子看着眉頭緊鎖的項雲。
“喲。怎麼了。小子。心事重重啊。”
項雲出乎意料的沒有跟夕劍虹鬥嘴。
“前輩。你覺得我做的對不對？”。
“這世界上從來沒有絕對的對錯。按照自己的心就行。心給你指明哪個方向。就走哪個方向。自己是不會騙自己的。”一席談話讓項雲矛盾的心舒展開來。
“明白了，前輩。”
“嗯。早點休息吧。明天就得趕路前往龍城了。從此你就要踏上真正的修煉一途了。”
香甜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項雲就被男子拉了起來。隨便吃了點早餐就架着項雲御劍飛行。當天下午趕到龍城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前輩。我們爲什麼不直接從天上進城。而要從城門進去。”
“小子。龍城是都城。既然是都城那肯定有高手坐鎮。我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進去不是給人當靶子嗎？”。
“那前輩你也沒必要把自己打扮成這個樣子啊。”項雲一臉嫌棄。
眼前的男子哪裡還有半分世外高人的樣子。分明就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
“咳咳。你還小你不懂。行走世間多年。江湖仇家太多。怕認出來被人追殺。”
“哦。這樣哦。”項雲滿腹狐疑.
“臭小子。看什麼看。要不是爲了你我怎麼會打扮成這個樣子。憑我的能力這個世界還不是隨走隨留。”
“得了。這自戀的毛病又犯了。”項雲心裡悄悄嘀咕。
不多時就走到了城門口。
“人真多啊。”
比康城多多了.項雲感慨.
“眼下正值聖武學院一年一度的招收學生的時候。人當然多。”
“站住。你們兩個是什麼人？”
守城的衛兵攔住了他們兩的去路。怎麼所有的城衛軍都是同樣的一套。項雲心裡滿是不爽。被人這麼指着問。不過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軍爺。我們從康城而來。聽說聖武學院的招生大會開始了。我就帶我的兒子來看看。也許有機會被選上。那個時候我們家就厲害了。”
男子邊說邊配上那一臉嚮往的表情。
項雲滿臉黑線。
“哦。康城？有沒有身份證明。”
這片大陸何其寬廣。所以不免有各種各樣的人。山賊。通緝犯。等等。因此城與城之間進城的憑證就是當地鄉紳所開的身份證明。可哪兒來的身份證明。男子悄悄地把守城衛兵拉到一旁。不知道往衛兵懷裡塞着什麼東西。賄賂啊。項雲看在眼裡。有錢就是好辦事。衛兵並沒有多加阻攔。就放他們進城。不過項雲還是隱約聽到衛兵滿是嘲諷的語氣。
“這年頭什麼人都想進聖武學院了。真是好笑。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子。不過賺了這十兩銀子。倒還不錯。哈哈。”
笑吧。盡情的笑吧。你把我們當傻子。可你不知道你纔是真正的傻子.
“小子。想笑就笑出來。”
男子看着項雲臉上變化不定的表情。
“我幹嘛要笑。被人這麼看不起。我哭都來不及。”
項雲想起了剛去康城的時候城門口那個上官小姐。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見到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