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路,本來就不是閉關造車能有所成就的,剛纔諸位道友的討論也讓石某受益良多。既然這是對大家都有益的事情,又何必特地答謝呢。”
石軒笑着示意他們不必多禮,自己剛纔關於陰陽變化的心得體悟其實也只能算是泛泛而談。雖然通過兩次天劫,領悟了陰陽法則變化神髓,修煉成了越階的陰陽混洞神光,石軒在這方面的見解與普通三劫陽神真人相差彷彿,但真要具體、全面前出來,一則繞不開《寶錄》這根本功法,二則他們又不是自己徒弟、同門,沒必要說得那麼細。
見石軒如此做派,諸位真人都不由在心裡讚了一句:“真真是虛懷若谷的老前輩風範。”
素髮夫人鍾望梅雙眼看着石軒,露出笑意,帶着尊敬意味地道:“本宮之內收集有近十萬年來的諸多真傳功法,但遍歷這些典籍,未有一位真人能在陰陽道法上達到石真人您的這種高度,能跳出藩籬,於道路盡頭,開闢一番新的廣闊世界,當年的長耀真人恐怕也不外如是,讓我們這些自負修爲的傢伙,看到了大道的浩瀚無邊。大道之上,先達者爲師,今日你可算我們這麼多修士的引路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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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軒沒想到這方世界也有類似於學無先後、達者爲師的語句,心中苦笑,面上謙遜地道:“不敢當,石某也是集諸位前輩之大成。”這是完完全全的大實話,不僅有第一位合了陰陽道種的禹餘道人的傳承,而且自己也看過諸天萬界其他一些前輩在此上的心得體會。
而且自己能讓他們如此感嘆、拜服的另外一個,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己秉承虛空宇宙這億萬年的積累,對於前方道路是清晰、明瞭,剛纔雖然只是隱約涉及,但對掙扎在第三次天劫附近的這方大千世界修士來說,卻如指路明燈,在迷霧之中照亮出了一條依然模糊可實實在在的道路出來。
赤須先生舉杯道:“明弦謹以這杯酒謝過石真人。”一飲而盡,至於是謝什麼,那就盡在不言中了。
其餘真人也同樣起身,舉杯相謝。聽了石軒這番講道,由於他們各自功法不同,在陰陽法則上掌握、理解也不同,所以領悟到的意思也不盡相同,各重一面類似於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經此一事,忖於石軒的身份他們再無懷疑,一致認爲是修行起碼五六千載、即將迎來第三次天劫的積年老前輩。沒有這麼多時光的鑽研、感悟,豈能於陰陽道法上有這樣高深、玄奧的理解?
“好了。”赤須先生拍了拍手掌,“有石真人的這番講道今日羣仙會必定流芳千世、萬世。下面請諸位真人品鑑太陰冰晶果。”
“早知石道友您在陰陽道法上有如此透澈、深奧的理解,貧道肯定拉住你談個三天三夜,說不定能找到彌補功法缺陷的道路。”在太陰冰晶果端上來之前,玉平真人打趣、但也非常佩服地對石軒道。
後面服侍師父、師孃的任青霜聽了這句話頗有同感地點點頭,似乎有些後悔當時沒有將石軒直接請回仙宮之中。
石軒則搖搖頭道:“大道淵源,石某也只是才上路而已。所以需要尋得陰陽奇石,解決一些疑難。”
其他真人見石軒與玉平真人、任青霜等閒談,不好打擾,只得與旁邊真人交流剛纔的心得體悟,他們受了石軒的啓發,在功法上很是產生了一些奇思妙想蠢蠢欲動地想要趕回去試驗一番。
一隊穿着白色紗裙的婀娜少女,捧着由萬年寒冰做成的盤子,姿態妙曼地走了上來。每個盤子之上皆擺着一個宛如琉璃的晶瑩剔透果子,裡面有着點點冰雪在奇妙之力牽引下不停出現、飄落,每一點冰雪的軌跡都似乎蘊含了玄奧、深邃的法則在裡面正是萬年長成的極地寒光樹千年開花、千年結果而成的太陰冰晶果。
其遇水則化,遇火則融遇木則枯,遇金則碎,遇土則變,只有用萬年寒冰承載,方能無恙。
元神以下修士,聞一口就能延壽一甲子,吃一個則延壽千年,不過只有一次效果,多了無用,對元神以上的修士則更加珍貴,乃一次直接感受所有冰雪、太陰法則的機會。
這些侍女恭敬地將萬年寒冰材質的盤子放在石軒面前的案几上後,還未來得及離開,就有一股清香撲面而來,讓石軒元神爲之一振,周身四萬八千毛孔齊齊張開,只覺甘涼清冽,說不盡的神清氣爽。
“請諸位道友品鑑一二。”赤須先生環視一圈,見衆位真人皆露出滿意神色,遂微笑開口道。
但就在這時,守在宮門外的圓臉少女不知何時又走了進來,有些焦急地道:“啓稟兩位宮主,大悲神君的弟子玉面小魔君耿策在外求見,說是,說是奉師命來討個太陰冰晶果。
在座所有真人都升起了一股荒謬的情緒,四大魔頭之首,實力勝過其他三人半籌的玉峰山光照湖大悲神君,居然派弟子來正道羣仙會討太陰冰晶果?
不管是來挑釁,還是來乞求,都給人一種太陽從西邊升起來的感覺,前者是不自量力,這裡可是極地仙宮,就算大悲神君自己,強行面對兩儀誅天神光也是一個死字,後者則是從其性格、心性推測,絕無可能。
赤須先生謝明弦微微驚訝之後,很快收斂住了情緒,笑道:“讓他進來吧,我倒要看看大悲神君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素髮夫人鍾望梅也跟着頜首點頭,此事太過蹊蹺,貿然拒之門外恐有不妥。
見兩位宮主首肯,圓臉少女帶着疑惑好奇心思地轉回宮門,沒過多久,後園外就響起了她宛如出谷黃鵬的聲音:“玉峰山光照湖玉面魔君耿策到。”
隨着她的唱名通報聲,走進來一位青衣飄飄、身材修長、風姿瀟灑的年輕修士,他一張臉明明長得不錯,卻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像是戴着一塊白玉雕成的面具,玉光溫潤,眉眼僵硬。
據說這是修煉大悲神君的《陰陽萬煞真解》造成的,其因爲修煉的煞氣不同,各自外在表現不同,難怪耿策這位一劫陽神真人以玉面爲號。
耿策隨意行了一禮:“晚輩耿策拜見赤須先生、素髮夫人,此次前來,是受家師吩咐,來討幾個太陰冰晶果品嚐。”
見耿策態度不算太恭敬,但卻也以晚輩自居,赤須先生自負身份,只能笑罵道:“不知大悲神君爲什麼覺得謝某會送太陰冰晶果給他?”
耿策露出每硬木訥的一絲笑意:“赤須前輩你們不是說太陰冰晶果乃天生地養,造化饋贈,所以不敢私藏,邀請真人們共同分享嗎?莫非家師以及晚輩都不是成就了元神的真人?”
這廝和他師父腦子燒壞了嗎?雖然從語意上來說沒錯,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極地仙宮是邀請正道真人,你個邪魔外道來湊什麼熱鬧?
“而且,”耿策話鋒一轉,“家師言,在座諸位,除了赤須先生你們幾位前輩外,雖然都成就了元神,但皆是庸碌之輩,沒有一點比得上耿某,憑什麼享受天地饋贈的靈果?”
原來真的是來挑釁的,而且還拿話框住了上面幾位二劫陽神真人,下方衆位真人心中譁然,雖然你耿策乃二劫陽神以下有數的高手,但在場與你齊名的可有好幾位,真要輸了恐怕連極地仙宮的門都出不去。
赤須先生微微皺眉,這種來搗亂的人,以他的脾氣本應早就將他滅殺,但耿策是打着大悲神君旗號來的,兩國相爭尚不斬來使,何況來的還是一個晚輩,於是正想直接回絕,打發他出去。
可這時下面有幾位真人站了起來道:“赤須先生,耿策出言無狀,瞧不起我正道修士,不如讓我等與他做上一場,免得讓邪魔外道恥笑我等不敢應戰。”他們早就蠢蠢欲動、打定主意,可畢竟這裡不是自家洞府,少不得請示主人。
赤須先生見其他真人都露出贊同神色,也存了教訓耿策的心思,遂點頭道:“各位道友既然如此踊躍,那就在後園做上一場吧。”
後園空間雖大,但與元神真人萬多裡的出手範圍相差甚遠,不過有幾位二劫真人護持,當不會讓威力外泄出去。
耿策表情僵硬地道:“那就請諸位道友一一指教。”語氣相導自信。
“嵩嶽山華蓋洞梅知寒。”一位氣勢不凡的一劫陽神真人站了出來。
赤須先生與素髮夫人,各自放出南離焚界神火與北坎凍世神光,將宴席、其他真人、極地寒光樹等護住。
一直沒有說話的石軒,此時將心中一些疑惑向其他幾位說出:“有我等在此,就算梅道友等人遇到性命危險,也可以當場救下來,頂多算輸罷了。可要是耿策遇到危險,想來幾位道友也不會好心地去救他?大悲神君莫非很不喜歡這位弟子?特意派他來送死?”
“耿策是大悲神君的得意弟子,愛護還來不及,怎麼會派他來送死。大概是有絕對自信吧。”玉平真人有着同樣疑惑,但沒有其他線索,只能隨意而談。
旁邊的赤須先生和素髮夫人從剛纔開始就若有所思,聽到石軒和玉平真人的交談後,更是眉頭深皺。
“莫非他是大悲神君特意派來吸引我們注意力,不讓我們分心他事?不好,他們四大邪魔這些年行蹤詭秘、舉止反常,難道就是要在此時密行什麼大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