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了花生餅去見範二,到了他門外,我喊了聲:“二哥!”
他疑惑的伸頭出來看,發現是我後,臉紅了一下,趕緊把門掩上,過了一陣纔出來。
“二哥,你在裡面幹啥呢?”
“沒幹啥。”
“那幹嗎關門哪?”
“沒有。”
這人,你就說你正在換衣服不就完了,這有啥不好意思的。
我把花生餅遞給他,他愣在那裡不接,臉又紅了一下,然後很不自然的說:“我不喜歡吃這些小零嘴。”
“哦,那我吃了啊。”話說我剛剛一直想吃掉半塊的,但又怕吃掉半塊還想吃剩下的半塊,所以還是忍住了,現在他既然不想吃,那正好我吃。
他看我一眼,點點頭,沒有再出聲。
“我今天出糧了,買了肉回去包餃子呢,你想吃什麼餡的?”
“都可以。”
回到家,佩佩和大嬸都在門口等我們,範二把肉和骨頭交給大嬸,我跟佩佩拉着手隨大嬸進廚房,大嬸問我想怎麼吃。
“骨頭熬湯吧,肉用來包餃子好不好?”
“好。”
我來這個世界後還沒有正兒八經的吃過餃子,很想念我娘包的餃子和包子,不知道大嬸能不能包出那種媽媽的味道。
我跟佩佩講我最近的生活狀況,大嬸在和麪。
“大嬸,多和點面吧,包完餃子能不能再包一籠包子?”
“行。但包子要活面哦,來不及吧?”
“那就包小籠的吧,那種灌湯的。我想吃香菇粉絲素菜餡的包子,要包得小小的那種,吃着可香了。”
大嬸笑笑答應了。
“米西,你以前學過繡花嗎?”
“繡花?沒有。”我記得冬天一起縫衣服的時候我就跟她講過了我不會做這些的,她今天怎麼又問起呢?
“上次看你不會做,我就想着什麼時候正式教你。現在你又去外面上工了,再不教就遲了,你以後有空就回來跟我學繡花吧。”
“啊?繡花好難的哦,我哪學得會啊?”
“學不會也要學,你將來出嫁的蓋頭總要自己繡吧。就算我們能幫你繡蓋頭,你還要送一個結緣的裹肚給你男人,那個是一定要自己親手繡的,你不會繡花怎麼成?”
“結緣的裹肚?那是什麼東西?肚兜嗎?”
“類似吧,女人穿的就叫肚兜,男人穿的叫裹肚。”
“男人也穿那玩意兒?太惡了吧!”我真的想像不出一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裹個肚兜是個啥樣兒。
佩佩低着頭使勁兒憋笑,大嬸則揚着滿是麪粉的手要來打我。
“你這孩子,又亂說話。”
“我哪有亂說話,男人穿那玩意兒很奇怪吧!大哥和二哥都穿嗎?哈哈哈……笑死我了。”我想像着範二穿着肚兜睡在牀上裝送財童子,就差點笑岔了氣。
“咳、咳。”有人在乾咳,回頭一看是範大。
“大哥,你來了。”
他橫我一眼,滿臉的不耐表情,切!誰要你忍了?真是當小受當慣了,性格扭曲!我一邊腹誹一邊進去幫佩佩剁餃子餡。
“米西,你去把香菇洗洗泡了吧,讓佩佩一人剁餡就行了,粉絲在閣樓上,你自己去翻吧。”
我答應一聲就一溜煙的溜出去了,順便逃離範大那挑剔的眼光,可能他又在拿我跟他心目中的女神比較了。比較的結果很顯然是我太粗魯不如他的女神溫柔,我搖搖頭把那一點點挫敗感搖掉,搬了梯子上閣樓找粉絲。
洗香菇的時候我在尋思着怎麼才能逃避學繡花的事,想來想去只有一種途徑,那就是不懂裝懂,說我會了,她總不好再逼着我學吧。
吃飯的時候,我吞吞吐吐的扯謊。
“大嬸,其實我會繡花,不用再學了。”
“哦,那呆會兒我給你一塊布,你給家裡繡個門簾吧。”
“啊?我上工很忙哦。”門簾?那是多麼巨大的工程啊?別說我不會,我就是會繡,也得繡很久很久吧?我有眼冒金星的感覺。
“沒有客人的時候就繡兩針,也不急,你慢慢繡。”大嬸好像很理所當然的樣子,一副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行的表情。
“呃,好吧。”我自己也不好打自己的嘴,再說不會繡就太那個了。
吃完飯,天已經不早了,大嬸讓我們住家裡,說明天早早的起來去上工能趕得及,我們自然是服從安排。
晚上睡覺的時候一直翻來覆去睡不着,繡花這事兒該咋辦呢?
“佩佩?你幾歲開始學繡花的?”
“我七歲開始跟孃親學描圖,十歲不到開始學繡花的。”
“那你也學三四年了,繡得怎麼樣?我咋沒見你繡過呢?”
“在農村沒有那麼多講究,平時也不需要繡什麼,手藝會有點生疏的,不過總體來說還過得去。”
“我現在才學是不是太遲了?”
“噗哧,我就知道你是說謊,被我娘將了一軍。”
“佩佩,你要救我啊。”我拉着她的小手語重心長的說。
“我救不了你,我娘在這方面抓我也抓得很嚴的,我的針法她都熟悉,如果我幫你繡,到時候她得捶我了。”
“不會吧,我覺得大嬸很和藹呀?怎麼會捶人呢?”
“那是你不知道,我娘在學業方面對孩子要求很嚴格的,我們家三個孩子都被她打過。”
她說到三個孩子的時候我突然想起範大已經跟大叔說了他的情況,但看大嬸和佩佩的神情,一點也不像知情的樣子,倒是範二好像一副瞭然的樣子,看來大叔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大嬸和佩佩。這樣也好,做孃的如果知道自己的孩子其實已經死了,非得厥過去不可,還是不要讓她們知道吧。
晚上睡到三更的時候就被佩佩給搖起來洗臉,要趕路回去上工了。臨走的時候狠心的大娘果然塞了一塊長條型的藍布給我,我迫於她的威嚴收下了。
“唉,繡花啊,多麼古老的藝術啊。我奶奶會繡的,記得小時候她曬紅綠的時候,我還見過她自己繡的蓋頭呢。好像我老孃也會一點,聽她吹牛說她出嫁的時候枕頭還是自己繡的呢,可是她老人家爲何不教教我呢?我現在這年紀了纔開始學繡花遲不遲了點啊?”我一邊就着微弱的月光往前走,一邊自言自語。
“哼。”範大不屑的聲音。
“你不屑啥?”
“你不會就說不會嘛,還騙人,這點就可見你這人不誠實。然後不想學還要逼着自己學,說明你這人活得一點也不瀟灑。”
“是,我不誠實,你的女神非常誠實。我活得不瀟灑,你的女神瀟灑。你還有啥要說的沒?”
他不吱聲。
這人一天到晚沒事就拿我跟人家比,我雖然覺得自己優點和缺點一樣多,但被他這樣拿缺點去跟人家優點比,我心裡也會很不爽好不好。
“話說,這位大哥,我只不過是跟你的女神同樣是女人,同樣搞了個穿越罷了,並沒有什麼可比性好不好,你別整天比較成不?”
“你們根本沒得比,我纔不會拿你跟她比。”
“不比最好,你下次再比,我會讓你好看的。”我這人吵架一般般,一般是跟人家講講理,如果講不過,就直接上手。我老爹當年看我是個女孩子,怕將來被哪個臭小子欺侮了,所以從小就送我去學跆拳道,雖然沒有什麼段數,但打倒幾個不會武的老爺們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這個身體雖然還沒有長開,但招式我都會,適當的練練還是撿得回來的。下次敢沒事找我茬,我打得你滿地找牙,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不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