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幾天班,我想見的二哥始終沒有回來,我開始認真考慮休假的時候要去找他。如果他沒有空,我就去他當值的地方陪他,就算能看兩眼也是好的啊,談戀愛有時候眼神的交流也是很重要的。既然決定要把他,那就要下功夫,不管是色相誘,還是語言誘,或者眼神誘都要做,要做到全方位、立體化進攻才能勝利。
二哥沒有來,王甜心卻來了。
“你在繡什麼?”
“沒什麼。”
“看着像蟲子。”
“明明是泥鰍啊!”
“哦,你爲什麼要繡這個?”
說起繡這個泥鰍,我就怨氣頗重。明明覺得很容易繡的東西,繡好後給大娘看,她倒沒有指責我不該繡這個,而是說我沒有繡泥鰍的須和身上的小鰭,還有尾鰭。我當場就僵住了,那樣小,繡起來好難哪,而且因爲我好吃,所以繡了十幾條泥鰍在這塊“豆腐”上。要補這麼多須和鰭,我要補到什麼時候啊?可是她說不繡就不是泥鰍,既然我說這是泥鰍,那就應該有須有小鰍有尾巴。爲了讓我能更好的觀察泥鰍,她決定我們買回去的泥鰍先養着,等我按她的要求繡好了,她才做泥鰍煮豆腐給我吃。
我徹底被她打敗了。
“因爲想吃啊。”這是初衷,說實在的現在不怎麼想了。
“那應該去買來吃啊,繡的又不能吃。”
“忘梅止渴聽說過沒?”
“嗯。”
“那我望泥鰍止饞也可以呀。”
“沒有必要吧,這麼複雜幹什麼?”
“這不是複雜。這種望,是精神上的享受,和你那種用嘴吃進肚子不是一個檔次的。你那種吃只能生產一點肥料,我這種則既能精神享受,又能有一條漂亮的繡帕,還能培養出一代繡花大家,你說我們倆哪個檔次高?”
我不是有心爲難,我只是被這些個鬍鬚折騰得兩隻眼快變成鬥雞眼了,心裡難免有些怨氣。他正好這時來了,不能怪我啊,誰叫你來的不是時候呢?
“你心情不大好?”
“嗯。”
“爲什麼呢?”
“想我家哥哥了。”
“你很放得開啊,我喜歡!”
“我不喜歡你。”
“你沒有相處過,怎麼知道不喜歡呢?”
“你想泡我是嗎?”
“我一開始就講過要你做我女人啊。”
“我不願意。”
“我以爲你改主意了。”
“我不會改主意的。”
“我要怎麼做,你纔會答應我?”
“很難。”
“我只是要你做我的女人,又沒有要你愛我,你爲什麼就是不能答應呢?“
原來他是這個意思。
“我不賣的,我要留給我相公享用。”我擡頭非常認真的告訴他。
他臉上滿是震驚。
“我不是這個意思。”
“做你女人,這個做,應該是□□吧。沒有感情的□□,不就是賣嗎?你不是這個意思,難道是要我賣了還不準收錢,白送?”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還在重複這句話。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不用做,只用陪着你,冒充一下你的女人,是不是?”
他點點頭,又搖搖頭,然後又點頭再搖頭。半天也不知道到底是想表達對還是不對。
“一般來說,這種不用肉體交易,但要陪着談戀愛的,叫援助交際。這種東西吧,其實也是收費的。而我現在貌似生活並不需要援助,所以也不想做這種事。你還是去找別人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說說你是什麼意思吧。”
“我想讓你做我女友,跟我回一次家。”
“哦,回家做什麼?”
“那個暫時不能說。”
“哦,那我肯定不能去啦,我怎麼知道你帶我回家後會不會把我關起來S我呢。”
“S啥意思?”
“性虐。”
他的臉變成了豬肝色,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我可以給你交換條件,你隨便開。”
“隨便開?”我突然想起上次好像還想巴結他呢,巴結他,讓他動用家族力量保護範大叔。
“你的要求也不是不能答應的,只是條件可能有點高哦。”
“隨你開。”他聽我鬆了口,神情終於自然了,摺扇也開始搖了。
“運用你的家族力量保護範大叔仕途順利,一家平安。”
他怔住了。
“你不想要些自己用得着的嗎?還是你想着反正將來要嫁入他家,所以這樣要求?”
“我怎麼想是我的事,你不需要關心。我還有個條件,我們的事我們都要保密,在我沒有允許的情況下,你不可以對家人以外的人稱我是你女人。”
我不知道他到底爲什麼要帶我回他家,說我是他的女人。我自己對這些虛名不在意,但我不想範二哥不開心,所以還是小心一點爲好。
“不行,我要讓身邊的人都知道。”
“那算了。”
讓我爲了別人犧牲自己的愛情,那是不可能的。我的善良是建立在自己的利益不受到侵害的基礎上的。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善良其實挺廉價,但這個東西沒有辦法強求,一個人有多少善心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像有些革命烈士,能捨身取義,我肯定做不來,我不至於去做漢奸,但肯定也不去頂炸藥包。
“我不會傷害你的。”
“傷不傷害只有你自己心裡清楚。”我已經基本上知道他是想讓我當什麼了,就是當那個董存瑞。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我當董存瑞,但他能出這麼優厚的條件誘惑我,那麼他要我去炸的很顯然是很重量級的人物。
我既然知道他想要把我整個當炮灰,我怎麼會去?我都說了我不做董存瑞了。
“好吧,你不做我女人也成,只要你跟我回去參加一次聚會,我就答應你的條件。”他看我不上當,開始往後退了。
“我的人身生命安全能得到保障嗎?”
“當然。”他回這話的時候眼神有點躲閃。
我想了想,既然不用犧牲愛情,而且雖然他眼神躲閃,但貌似也不太會有生命危險。那我要不要去呢?還是再勒索一下?
“我要這家藥店。”
“你說什麼?”他臉色大變。
我就知道他對這家藥店看重,因爲這是他故世的二叔(範老大)留下的,他怎麼也不可能出讓。
“我只要四成股份,我佔二成,範家老大佔二成。”我想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想讓原本屬於範老大的東西回到他手上,我要用這兩成來拜師。我跟他接觸一段時間後,發現他真的是一個醫學奇才,我要正式入他門下學藝。這個藥店的股份就是拜師的見面禮。
“不行。”
“這個藥店還是你的,我們只是佔點小股份,你還是大股東,我們不會改動藥店的一絲一毫,這樣你都不答應?”
“你只是想要錢嘛,我給你錢就是了,你不要打藥店的主意。”
“我不要錢,我要的是藥店。”
“你這個女人!你到底想幹嗎?”他很顯然快爆發了。
“我也問過你想幹嗎啊,你可以不告訴我,我也可以不告訴你。”
“是不是非要不可?”
“是的。”我對你來說既然有那麼大的用處,我不弔高來賣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一成。”
“三成。”
“兩成。”
“三成。”
“好吧。”他非常懊惱的答應了我。
這讓我非常心驚,我這次援助交際看來不是一般的難啊,能換官還能換藥鋪。我有種要上戰場,跟有着三頭六臂並混身噴火的妖魔作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