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菜地裡的菜都澆完水,再摘了一些新鮮菜蔬放在空桶裡帶回去。我看着這些剛採摘下來的新鮮菜蔬,心情無比的舒暢,感覺好像那些維生素已經全被我吸收了一樣,美得不行。
“米西,你又在偷着樂啥呢?”
“哦呵呵,我看着這麼多新鮮蔬菜很高興。”
“看着蔬菜有啥好高興的?又不是吃魚吃肉。”
“吃不上魚肉嗎?”不會吧?光吃蔬菜可是會很瘦的,我這個小身板兒瘦得跟個柴禾一樣,再不補很可能就一輩子都這樣了!
“鄉下哪那麼多肉吃啊,真讓我懷念以前在府裡的日子。”範佩佩小聲的嘀咕着,很顯然怕被她娘聽見。
“你們家以前是當官的吧。”這點其實我比較確定的,就憑那一堆的書和一家人的高素質就知道肯定不是普通農家或者商人。
“你怎麼知道?”
“你家人看起來都很有文化。”
“我父親是這個村裡出去的,家裡現在住的屋是他小時候跟我爺爺奶奶住的。後來他中了狀元,便入京封官了,我記得小時候父親還當過很大的官呢,好像要管好幾個縣的。”範佩佩對自己父親以前的做的什麼官都整不清楚,不過從她的描述裡可以知道他父親應該做過類似市長的官。古代是不是稱之爲巡撫呢?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時代,這個問題不敢隨便問,只能以後自己翻書找答案。
“佩佩,女子不是應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嗎?爲何這裡都是女人出來幹農活呢?”
“我就說你肯定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兒嘛。”範佩佩一臉你看我多聰明的樣子。
“只有官家或者富貴人家的小姐纔會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普通人家的女兒家哪有這些規矩啊?從小就要幫着家裡忙活計,怎麼可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而且在鄉下就更是這樣了,家裡的女人還要出去幹力所能及的農活的,不然光靠男人幹活,沒有辦法養活一家人。”
“嗯,此話有理呀。”我感嘆一聲,原來我對古代的認識一直都是有誤區的,勞動人民是民以食爲天,那些個規矩沒法適用,吃都吃不飽,還哪管什麼男的女的?是勞動力就得去幹活。
“那你家的地都靠你和大嬸種?”
“怎麼可能?我們倆都是沒有幹過活的人,只能幫着澆點水,摘個菜之類的,種菜的時候父親是要來幫忙的,我們只能幫着做點力所能及的活。”她一臉你很白癡的樣子。
唉,我真的有那麼白癡嗎?
“那你兩個哥哥要不要幹活啊?”
“當然要啊,忙的時候他們就會回來幫忙,平時都有自己的事做。不過我家在村裡算是富裕的了,因爲我們家掙錢的人多。”範佩佩一臉的驕傲。
這點讓我很是欣賞,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她以前是個千金大小姐,肩不能挑,手不能擡的,現在居然要幹農活,但她也並不以此爲苦,還爲自己的家人感到驕傲,這孩子不錯,她家人對她的教育非常到位。
“你們是不是對我的身份特別疑惑?但我看你們也並不擔心我的樣子啊。”
“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們現在無名無勢,也沒有什麼值得你算計的。”
我好一陣怔愣,是啊,我對於他們來說其實跟我撿回家的那些貓、狗和猴子是一樣的,可憐的小東西而已。我的眼睛突然有些溼潤了,如果我當初自己不提賣身契的事,範醨是不是根本不會讓我籤那個東西?看來我以往撿那麼多小動物回家,這事還是感動了佛祖,這會兒我落難了,也遇到好人撿我回家。突然感覺初升的太陽是那麼的朝氣勃勃,一點也不嫌她熱了。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我哼着輕快的歌兒跟着大嬸和範佩佩回到她家。
回到家,我們又要開始準備早飯了,這裡早上也要吃飯,而不是喝粥,因爲整個中午有很多事要做,吃粥會沒有力氣。
我繼續跟着大嬸和佩佩打下手,負責摘菜和洗菜。大媽拿了米在淘,範佩佩在準備燒火用的柴。
丟個帶繩子的木桶進井裡,打上來一小桶水,然後倒到木盆裡,先把豆角和茄子這類比較乾淨的菜洗乾淨,放在井臺上碼好。再洗剛摘下來的青葉菜,這青葉菜有點像上海青,不過個頭兒有點大,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洗好青菜後把髒水倒掉,再把所有的菜放進盆裡,重新打一桶乾淨的水過濾一遍就好了。
大媽很會炒菜的樣子,先放了油,然後還放了香香的蒜苗杆子進去,炸得香香的再下菜進去炒,炒得滿屋子都是香味。
雖然只是幾樣素菜,外加蒸了條鹹魚,我仍然覺得那香味兒忒香。那鹹魚蒸得直冒油,皮看起來軟軟的,裡面還加了點蒜苗和辣椒粉,看着誘人極了!
“好香啊!好香啊!”我圍着那條鹹魚一直轉啊轉。
“呵呵。”大嬸慈愛的笑。
“你真像個饞貓。”範佩佩笑話我。
“嘿嘿……”我不太好意思,確實太沒出息了。
吃飯的時候,我爲了避免對着那條鹹魚兩眼放精光,只好裝看不見,其實眼睛還是偶爾往那邊瞟的。我以前饞是饞,但也沒有這樣嗎?難道是我這個小身板實在太缺營養了?
大媽夾了一塊魚放我碗裡,“吃吧。”
我看着冒着熱氣的白米飯上放着的那塊小小的散發着淡淡金黃的鹹魚,突然覺得幸福如此巨大的向我襲來,眼淚花花直想往眼眶外冒。
“唉,可憐的孩子,快別傷心了,以後有我們一口飯吃,就不會讓你喝粥的。”大叔感嘆着說。
真沒想到我米西同志會沒出息到爲了一小塊鹹魚掉眼淚,BH的人生果然不需要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