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陽光,陰雨過後的太陽,莊詢醒來,司琴宓又不在了,殘存的餘溫,回憶昨天的美好,雖然沒幹什麼正事,但是第一次有意識的抱着香香軟軟的老婆睡覺,整個人都覺得幸福了。
大腿和手臂還是有些痠麻,但是比起昨天是好多了,風寒更是感受不到了,人有精神變得煥發,水泡沒破,但是皮變得皺縮,算是正在康復。
莊詢起牀尋找司琴宓的身影,推開門,就看到穿着整齊,盤着頭髮的司琴宓在彎腰清掃庭院。
“你是我夫人,不是丫鬟。”莊詢走上前去,搶過她的掃帚。
“郎君你有丫鬟嗎?”司琴宓淺笑。
“沒有,家務活還是一起分擔吧。”莊詢自己動手說。
“那還娶個娘子作甚?”司琴宓反問。
“娶妻是用來疼的,是彌補自己的不足,像是自己的身體的另一半,哪有娶妻是把妻當丫鬟使的,這不是很荒謬嗎。”莊詢無語說。
“虞國皆是如此,郎君你倒是個異類。”司琴宓輕笑。
“我要是正常人,也娶不到娘子你了,我情願我忙一些,你賺得幾分清閒。”莊詢將灰塵落葉掃到一堆說。
“郎君這樣偏愛是要不得的,女主內男主外,而且你的病康復了嗎?”司琴宓去接掃帚,莊詢沒給。
“風寒好了,身體有些痠軟但是不影響活動,再說就偏愛你怎麼了,有個娘子還不能疼嗎?”莊詢理所當然說。
在他看來老婆不能當神佛一樣供着,但是也不能自己像是老爺一樣頤指氣使,大家相互理解共同承擔纔是最好的夫妻生活。
“被偏愛了妾很開心,但是可不能搶妾的廚房。”拗不過莊詢的倔脾氣,司琴宓只能退一步說。
“嗯嗯。”莊詢點點頭。
整理一下屋子,有家的感覺了,整整齊齊的,洗漱後,司琴宓已經端上今天的早餐。
今天早餐司琴宓熬了一些青菜粥。
“今天要去請輪轉王陛下,所以只能素口。”司琴宓虔誠說。
“嗯,沒事,只是我好奇地府裡吃肉這些怎麼算。”莊詢好奇說。
“妾也不知,但是妾所見審判中沒有吃肉被罰的,只有大量浪費糧食被罰的,不過懷有敬畏之心總是沒錯的。”小口挑食着米粥,司琴宓回答說。
“嗯嗯,算是入鄉隨俗吧。”莊詢也理解,畢竟神魔性格誰摸得透,萬一哪裡不恭敬,被穿了小鞋都不知道。
“話說請神該怎麼請?我沒了解過。”莊詢有些好奇說。
“若是大戶人家自然要舉行廟會,祭文禱告,再做水陸法事,我們家窮用不着那麼多事,去城隍廟禱告,捐錢迎回神像或牌位就行。”司琴宓爲莊詢解釋。
“要不要沐浴焚香之類的。”莊詢好奇。
“當然要,熱水已經給郎君燒好了,在偏房,郎君切記,心誠則靈。”司琴宓做事周到,準備工作已經做好。
“妾去購置些貢品和禮信,郎君不是說病癒要拜訪陳老夫人家嗎?人無信不立,既然說了,那就要去做,不然人家會以爲郎君說話跑風,只會誇誇其談。”司琴宓提點着莊詢說。
“我明白,今天請神,明天去吧。”莊詢點點頭表示理解。
到了偏房,毛巾,乾淨的衣物,熱水,擺放的有條理,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莊詢此刻的心情,無比感謝輪轉王,這種妻子已經不是走大運了,是中頭獎了。
偏房洗了澡,出了偏房,
司琴宓靠了上來,爲莊詢整肅衣冠。
“娘子不是去購置貢品禮品了嗎?”莊詢站直了,接受司琴宓的整理。
她靠的近,能看到她無瑕的嬌靨,溫軟的氣質包容又成熟,有着安定人的舒心感,她比起莊詢稍顯高挑,倒像是大姐姐爲弟弟整冠,不太像是新婚的夫妻。
“那也要送別妾的郎君出門,郎君未動,妾豈可妄動。”司琴宓撫平莊詢的衣褶。
“用不着那麼規矩,我們家也沒這個規矩。”莊詢雖然很享受被司琴宓這樣寵愛,但是不想看她如此謙卑。
“那現在有了,妾想要做郎君的好娘子。”司琴宓只是實踐她所接受的教育。
“你已經夠好了,再好我都不知道怎麼面對你了。”莊詢猶豫片刻主動握上她的手。
“詢心裡確實很喜歡,受感動,謝謝娘子。”莊詢肯定了她的舉動,女人對你好是需要誇一下。
“本分而已,郎君何必……”
“做到本分的人又有幾人,人人都能做到本分,這虞國又怎麼會如此,對的事情要接受誇讚獎賞,不對的事情要接受批評懲罰,我讚揚娘子,娘子欣喜收下就好。”莊詢截斷司琴宓的話語說。
“妾明瞭,郎君說的是。”也不和莊詢爭論,笑不露齒,如帶惠風。
“我出門了。”到了門口莊詢告別司琴宓,感覺生活有希望,他有些明白爲什麼成家後男人都會特別奮進,不單是家庭的沉重,還有是爲了不想辜負的人。
“郎君慢走。”司琴宓輕搖手絹,直到莊詢消失在視野纔回家,收整了衣衫出門。
城隍廟人很多,這也難怪,越是亂世越迷信神佛,城隍廟這種司掌死後歸宿的地方受歡迎, 不奇怪。
恰好趕上城隍廟今天施粥,人數更是衆多,莊詢有些後悔今天來了,望着烏壓壓的人羣,有種難免的無力。
“莊孝廉,如果想上香,請和我來,走偏殿。”一個氣質風雅的文士對莊詢提醒說。
“多謝,抱歉,敢問閣下貴姓,怎麼會認識詢。”莊詢先是道了一聲謝,然後警惕說。
“在下安泰郡秀才賀柾,莊孝廉聲名鵲起,這尹都府又有幾人不認識孝廉。”文士拱手說。
“不過是一孝廉,秀才美譽。”莊詢不接這一話茬,應該是前幾天自己到處借馬車認識自己的。
“秀才與秀才有區別,孝廉與孝廉亦有區別,孝廉是尹都府的孝廉,出仕即可享六品官爵,尹都府一年也僅僅只能推舉兩位。”賀秀才頗爲羨慕說。
“詢實不知。”莊詢保持警惕,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這剛有了孝廉身份,就有人接觸他,他怎麼能不起提防。
“偏殿從此入,在下還有些許急事,期待與孝廉萬壽宴再相遇。”看莊詢警惕自己,賀柾也不糾纏拱手告退。
“多謝兄臺指路,我們萬壽宴再會。”莊詢同樣抱拳,思考着萬壽宴是什麼。
進入廟內,和外面的喧囂不同,城隍廟裡相對安靜,莊詢也就停下了思索。
放空心思,恭敬的焚香感謝輪轉王撮合的姻緣,他現在真的非常喜歡司琴宓,簡直滿足他對賢妻良母的所有美好印象。
禱告的莊詢腦子變得有些昏昏沉沉,一個冕服的青年出現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