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順子不喜歡相親。
田星撓了撓頭髮,“不喜歡相親,怎麼找太太哇?你又沒有什麼社交。”
何順子仍偏頭望着她,若有深意,“我在等一個人。”
田星被他深隧的眼神看得臉上一紅,“噢!……那個……你等的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她知道自己問得無趣,不禁自己伸了伸舌頭。
何順子眸色深了深,“那個人,近在……”一句話還沒說完,身上的手機突然響了,是他爲印辰設定的專屬鈴音,他不敢怠慢,趕緊接聽。
田星瞪大眼睛看他接電話,何順子似乎在這樣清亮的明眸注視下有些不好意思,趕緊側了側身子。
“是,小區門口很多人,應該就是記者或粉絲……那麼……不回了嗎?”他迅速望了田星一眼,“是。”
田星真想將耳朵湊過去聽,可何順子卻掛斷了通話。
“我哥嗎?不回了?”田星眼睛微眯,盯着何順子。
“是,因爲門口那些人,這幾天他暫時不回來。”何順子站起身來,“既然先生不回來,那麼這邊就不需要我了,我先告辭,麻煩向跟叔叔和阿姨轉告一下。”
田星有些不高興,“幾天都不回,那些人真是討厭!”
將何順子送出了門,田星靠在玄關的牆壁上發了發呆。
“那個人,近在……”剛纔他沒說完的那半句,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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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順子剛走不久,齊真真便來了。
她沒有開車,她現在也不敢開車。她是叫父親的司機送進來的。
匆匆踏上臺階,急切地按響門鈴。
進來時,她也看到了小區大門口等候的人,她非常熟悉媒體那羣人的習性,她知道印辰這裡已經被媒體盯上了。
但她並沒有吩咐過閔京華做這件事。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這些媒體,不是她能控制的那一批。
大門打開,田星看到她,臉上驚詫一閃而過。
“真姐,這麼早。”田星淡淡地打了聲招呼,把齊真真讓進屋裡。
“阿辰回來了嗎?”齊真真問,目光四下游移。
田星搖頭:“他回到津海了,但是不能回家,小區大門都進不來。”全是拜你所賜,她心裡補上一句。
知道印辰已經回了津海,但並未跟自己聯繫,齊真真心裡十分不悅,掏出手機就撥打印辰的號碼。
接電話的是許少青,“你好,印辰先生正在工作,請稍後再打過來。”
這麼公式化的迴應,難道沒有看號碼嗎?齊真真沒好氣地說:“是我,齊真真。你叫阿辰拍完戲馬上打電話給我。”
許少青看看手機,翻了個白眼,“好的。齊姐。”說完便掛了電話。
齊真真愣愣地盯着切斷通話的手機,怒目圓睜,“這個許少青,有幾個膽子,居然敢先掛我電話!”
田星望着她,臉上表情古怪,“是……誰?敢先掛你電話的人……”
“還能有誰,就是阿辰的助理!”齊真真惱火地狠狠坐到沙發上,“也不想想當初是誰許她這份工作的,白眼狼!”
田星轉過臉,揹着齊真真伸了伸舌頭,想笑,卻又忍住了。
“我就在這兒等他,這些討厭的狗仔隊!”齊真真憤憤地說
,“我等到你哥回來,午餐叫媽媽多準備一份我的。”
田星眨了眨眼睛,“可是,我哥他說今天不回來。而且,爸媽都去旅遊了。”
齊真真瞪大眼睛,“阿辰今天不回來?那他住哪裡?”
田星搖頭,“他沒說誒,現在他是有家不能回了,在外面流浪了,我哥真可憐。”
田星說得誇張,齊真真聽得懊惱。
所以,既然印辰回來沒指望,午餐也沒指望,她只好離開了印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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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似車輪,一圈一輪迴,一天很快又過去了。
印辰也終於完成了這一天的拍攝任務,還多加拍了兩個宣傳片的片段。
片場之外,已是華燈初上。
“少爺,要回家嗎?”許少青遞上印的薄外套,秋意已涼。
印辰一邊將外套穿上,一邊走向休息室,“你先跟劇務車回去吧。我還要一會兒,還有些事需要處理。”
“少爺,你記得回齊姐電話,”許少青又追了一句,“你一直忙,都還沒回呢。”
印辰沒有迴應,也不知道聽見沒有。許少青嘆息一聲,心想:“齊真真這一場緋聞,給少爺添了多少麻煩啊,難怪少爺都不想回電話,要是我也不會回。”
今天印辰拍攝間斷休息時,她曾提醒過幾次叫他回電話,但他應都沒應聲。
印辰進了休息室,又將門關上,給何順子打了個電話,“你先走,在劇務車之前,開到哪裡熱鬧一點,再把尾巴甩掉。我這邊你不用等,我會跟孫先生聯繫。”
打完電話,他心頭暗歎。居然走到有家不能回的地步,人生何其失敗。
他並沒有打算去孫慕楊家,而是打電話叫了馬景豪的計程車,到了第七街後的一個小巷裡,從零點酒吧的後門,上了樓,進了766號房。
當然,這個過程中,他是經過喬裝了的。作爲專業演員,給自己易個容,還是很方便的。
766號房的設計有些特別,進門先是一間開放式廚房,有小吧檯和餐廳,然後再進一道門,是一室一廳格局的套房,很寬敞,這裡生活用具一應俱全。
裡面的這道門,只有印辰和何平安纔有鑰匙,其他的諸如服務人員送餐或送衣服牀單什麼的,都止步於這道門外。
印辰剛脫下外套,就聽到房間門有人輕釦,外面傳來何平安的聲音,“吃飯了。”
印辰答應一聲,開門出來,何平安已經把飯菜擺在餐桌上,看到印辰出來,朝他笑了笑,“辰哥,你打算在這裡住幾天?”
“還不能確定,等到鳳凰洲門口那批人走了之後才能回家。”印辰解開襯衫袖子上的鈕釦,把袖子往上捋了捋,坐到餐桌前,拿了筷子。
何平安自己也坐了下來,爲了等印辰,他還沒有吃晚餐。
“狗仔隊真是比牛皮糖還粘人,”何平安下了一句結論,“這樣的生活真夠操心的。”
印辰無奈地,“這一波,真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齊真真……”何平安欲言又止,望着印辰,“那天晚上的事是真的。”
印辰脣角勾了勾,淡淡冷笑,“我知道。這件事,媒體報道的應該是真的,她今天讓我回電話,我沒有回,暫時不想跟她聯繫。”
“以後怎麼辦?”何平安夾了
只蝦到印辰的菜碟裡,“我一直覺得齊真真……他配不上你。”
印辰的筷子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夾菜,沒有接話。
“而且,我總覺得她不太安份,”何平安繼續說着,回想着齊真真每次來到酒吧都會對自己說些奇怪的話,“眼神常常是飄忽不定的,似乎總是在觀察有沒有人在注意她。”
印辰失笑,“你倒觀察得挺仔細。”
何平安也笑,“是,她其實來酒吧也蠻多次了,你知道,調酒師觀察客人是很容易的。”
“好吧,算你說得有點道理。”印辰敲了敲何平安的碗,“快吃吧,你不是快要上班了嗎?”
“哥,哪天讓田星出來這裡,我們聚一次,都不知道她長大後是什麼樣子。”何平安突然要求道。
印辰一愣,“是,不如你到家裡去吧,找個時間,全家人一起聚聚。”
何平安偏着頭想了想,“是。由你安排吧。”
印辰滿意地,伸長手撫了撫何平安的頭髮,“怎麼突然懂事了。”
何平安失笑,瞪大眼睛望着印辰,“哥,我二十五歲了。”
“何平安這個名字,你打算一直用下去嗎?”印辰笑望着對面的二十五歲大男孩。
何平安點頭,“嗯。這樣比較安全。如果改回本姓,很快就會被你連累了。”
印辰笑着,低頭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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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鳳凰洲門口等了幾天的一羣人,每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監控,都沒有到印辰的到來,許多人已經萌生退意。
第二已經有不少人撤走,還留下稀蔬的一些人,還在對着鳳凰洲圍牆裡張望着。
田星早晨起來,慢跑過小區大門時,看到的是這副場景。
她高興地,轉了方向,跑出大門,沿着小道慢跑着,一邊想着,哥哥應該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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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辰今天的戲也很早,是清晨的,天剛亮時,他已經站在公園裡的拍攝點佈景區裡。
李如歡仰頭望着清晨裡神采奕奕的印辰,笑道:“前輩,你沒刮鬍子。”
印辰摸了摸脣角,“後面的戲裡有鬍鬚,所以現在我留着,過後就不用粘假須了。”
李如歡睜大圓圓的眼睛,輕捂着脣道:“噢!那今天……豈不是……要扎我?”
今天拍的戲裡有一段吻戲,也是這部戲裡印辰與李如歡的第一次吻戲,李如歡原本就心情緊張。
印辰笑道:“我儘量不扎。”
扎與不扎還能控制嗎?李如歡不信地,“前輩,怎麼辦?我還沒談過戀愛,今天是我的初吻誒,居然不是跟戀人……”
印辰也瞪大眼睛,“啊!看起來很嚴重,可是,又不能等到你談了戀愛獻了初吻再拍,怎麼辦?”
李如歡笑,“那今天我就當是吻一隻大冬瓜啦。”
“爲什麼是大冬瓜?我長得象冬瓜嗎?”印辰困惑地,笑問道。
李如歡笑嘻嘻地正要說話,那邊徐夢影拿着擴音器喊道:“各部門注意,一分鐘準備。”
工作人員區域裡,陳景嵐靜靜地站在一旁,兩眼含怨地望着場景中的兩個人。
他們倒是有說有笑得緊呢。
看到李如歡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印辰朝她笑得燦爛,陳景嵐的心頭一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