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瞬間變得安靜起來,空氣裡一片死一般的寂靜,沈裴安和喬康南都沉默了。沈裴晗環顧一週,噗嗤一笑說道:“這麼安靜幹嘛,我都有點不習慣了。不要爲不相關的人難過,來來來,剛纔我們說到哪兒了?”
剛纔聽到陳悅那話,心裡自然是疼痛的,只是地球那麼大,離開了誰都會轉,她沈裴晗也不會因爲沒有誰就活不下去的。既然任景煜無情,她又何必對他念念不忘,他要娶別人了,羅若言也有了他們的骨肉,他們是不應該再有任何瓜葛的。她不相當第三者去破壞別人的幸福,單戀是蝕心的劇毒,更是一柄雙刃劍,傷害自己也傷害別人,那麼放手也是一種灑脫。
人生在世,想要的東西那麼多,也並不是所有的東西最終都會屬於你。得不到就要死要活,那也太可笑了。
何況如今她已經喬康南,喬康南爲她付出那麼多,那麼愛她,她也答應嫁給他了,實在不能再傷害他。喬康南心裡苦,她對任景煜的種種都看在眼裡,卻一如既往願意包容和等待,她所仗的不過是他的愛,她不能再過分了。
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她會忘掉任景煜,會好好珍惜眼前這個疼她愛她的男人。
沈裴安見妹妹表情沒有異常,心想興許妹妹真能放下了任景煜,暗自高興。在他看來,如今的任景煜已經配不上妹妹了,忘掉更好。
喬康南目光寵溺,不管沈裴晗怎麼想,她願意留在他身邊,願意忘掉任景煜,他就知足了。時光如無情的流水,終會淘去所有的不開心,留在身邊的,纔是最長情的告白。他可以等,也相信終會等到她的愛。
陳悅也鬆口氣,她跟沈裴晗是好閨蜜,沈裴晗太多時候喜怒哀樂都跟她分享,被任景煜傷害的那段時間,她可是親眼目睹好友痛不欲生的,她也心疼難過,實在不想看到好友再難過一次。還好,看沈裴晗這樣子,應該
是準備要放下任景煜了。
這樣當然是最好的,她就沒覺得任景煜那個人渣有什麼好,三心二意水性楊花,當年爲了初戀爲了小三離婚,害得妻子家破人亡——儘管後頭被各種洗白,她就是不待見任景煜。如今都離婚了,也有未婚妻以及未婚妻肚子裡的孩子,還跟好友曖昧不清的,簡直讓人心塞氣憤。
其實好多時候她都覺得好友挺犯賤的,不管渣男怎麼傷害,只有人家哄一鬨,頓時忘掉所有的傷疤,屁顛顛投入渣男的懷抱,傷心難過簡直活該!
但看着好友那樣悲傷,她在替好友不值中也暗自搖頭嘆息。感情這種事情從來剪不斷理還亂,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值不值還得看當事人,多少人明知是坑明知飛蛾撲火也要投入,她一個身外人沒有資格說三道四。
看一眼喬康南,又看看沈裴晗。如今的狀況,是最好的結局了吧?但願不要再新生變故了,就算沈裴晗和喬康南承受得起,她也不想再擔心受怕了。
任景煜雖然人不在醫院,但醫院裡還是安插有他的耳目,沈裴晗醒來後,耳目第一時間就告訴了他。
任景煜喜出望外,拿了外套就想往醫院跑去,他好想好想她,擔憂了這麼長時間,他都以爲自己要失去她了。他多麼希望她睜開眼睛第一時間就能看到自己,多麼希望能將她緊緊擁入懷裡,告訴她以後再也不準這樣讓他擔心受怕了,再也不準離開他了。可是他纔要拉開辦公室的門,門口的有人笑道:“任總,您這是要去哪裡?”
對上男人的視線,任景煜一顆火熱焦躁的心頓時冷下來,淡淡說道:“我餓了,想去吃點東西。既然你在,就幫我訂些食物吧。”然後門重重一關,返身又回到了辦公室。
這段時間老頭子和羅家的那些人對他可是盯得死緊,生怕他再去醫院找沈裴晗。剛纔門口那個人,就是老爺子派來監視他的,作爲任氏當
家人,其實實權並不在手,事事都被人牽制,這種感覺真是太不爽了。可他沒有任何辦法,就像現在這個時候,他明明想去醫院,卻只能乖乖呆在辦公室裡哪裡都不能去。他一定要儘快把任家的實權奪過來才行,沒有權利根本就不能說話。
他可是一點都不想做這種籠中的金絲雀,壓抑得快要窒息。但老爺子已經放話,如果他再去找沈裴晗,不但廢了他在任家的主事權,還要對付沈裴晗。任家和沈裴晗,兩個都是他生命中的最重,他一樣也丟不起,還是老老實實扮豬吃老虎,在權力到手前,他必須忍!
雖說決心已下,但每每想到沈裴晗與喬康南在一起的畫面,心裡就各種不舒服。沈裴晗本來就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只能屬於他,只要一想到沈裴晗和喬康南的婚約,想到她馬上就要屬於別人,他就恨不得把喬康南撕得粉碎,然後重新擁有沈裴晗。可如果那樣做的話,沈裴晗就會討厭他,然後用討厭的眼神,討厭的語氣指責他,護着那個男人。
這種事情她已經不是第一做了,她會護着喬康南,甚至不惜傷害他。
誰叫她是最愛的女人,種種不甘和難過他也只好認了。他一點也不想被沈裴晗討厭,每當想到她厭惡的眼神,他心裡就懼怕得不行。
其實喬康南對沈裴晗是極好的,至少相對他,對沈裴晗是很好的。他和沈裴晗在一起,只會相互折磨,相互殘殺,彼此傷害。而喬康南和沈裴晗在一起,卻沒有這種情況發生,至少喬康南不會像他一樣傷害沈裴晗。或許離開沈裴晗,遠遠的看着她,看着她和喬康南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纔是真正的對她好吧。
有時候,愛一個人並不是非要跟她在一起,能夠看着她幸福,自己也會開心——雖然他心裡一時間也說服不了自己放手,只能努力地去遏止自己的思念。至少他要去找她時候,不再因爲自身的原因失去愛她的資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