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裴晗打斷了他的話,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想要問什麼?”
畢竟她更在意這個問題。
“你不愛喬康南,對不對?”任景煜笑笑:“我這裡看的清楚你的心意。”
他的手指放在心臟的位置上,那雙黑若點墨的眼眸肆無忌憚的看着沈裴晗。
“這就是你的問題?”
……還能有點新意嗎?
沈裴晗似笑非笑的移開了視線,“我不知道,真的,我不知道究竟怎樣的感覺纔算是愛?”
她沒有撒謊,至少在經歷了跌宕起伏的過去之後,心裡所謂的‘愛’早已經被現實擊散了,如今滿目瘡痍的內心猶如颶風過境,只剩下殘骸,似乎都沒有資格去享受愛一個人的感覺。
原本以爲她的回答,會引來任景煜的追問,可是意料之外的是他笑而不語的沉默。
“對我的回答不滿意嗎?”她笑着搖晃了一下鞦韆,原本是想要蕩起來,可惜高估了自己的力氣,顯然這個長椅的鞦韆紋絲不動。
這個動作無疑引起了身邊人的注意,他很輕鬆的彎曲着修長的雙腿,腳跟輕輕用力,直接讓這個鞦韆晃動起來。
“我記得你以前就喜歡在午後抱着甜甜圈,坐在搖椅上!”
任景煜勾起嘴角,揚起的弧度格外的漂亮,也成功的喚起了屬於她們的美好回憶。
那應該是兩個人相處最好的時刻,即使彼此都清楚是商業聯姻,當時甜甜圈這個名字還是沈裴晗起的,一向不怎麼喜歡小型犬的任景煜居然會放縱讓她養了一隻奶白色的泰迪。
雖然這小型犬看似乖順,其實骨子裡不比那些大型犬溫順多少,每次他試圖靠近的時候,都會感覺到莫名的敵意,甜甜圈會炸毛,甚至衝着他呲牙,發出沉悶的警告聲。
“任景煜,你能耐那麼大,居然搞不定這隻甜甜圈嗎?”
那個時候的沈裴晗總是會丟出這麼一句話,來調侃身高體健的任景煜,還會
擡起胳膊輕輕用掌心撫摸甜甜圈的腦袋,一本正經的說道:“甜甜圈,別忘記了這個看上去兇巴巴的男人,也是你另一個主人哦!”
每次她如此調侃的時候,任景煜都會笑的格外的燦爛,甚至還會笑出聲來。
當屬於回憶裡特有的溫暖流露出的時候,沈裴晗明顯是意外的,她用手指點了點身邊的人,“難得你還記得甜甜圈!”
“我這裡的記憶一直很好,尤其是關於你的一切!”
任景煜反握住她的手指,牽着她的手停在了太陽穴的位置,笑着打量她臉上震驚而有哭笑不得的神情。
“別逗了,哪裡會有那麼誇張呢?”
他不置可否的笑着,“是嗎?我倒不覺得!”
沈裴晗歪着腦袋看他,“其實很多時候,會因爲一些特定的東西想到過去,我都懷疑是不是已經老了,可是看到你如此坦然的說出記得關於我的一切,反而覺得是一種諷刺。”
諷刺?這兩個字讓任景煜原本輕揚的嘴角凝固了幾秒,這算是在否定回憶裡的往事,還是否定他呢?在思緒有些飄忽不定的時候,他雙腳加大了力氣,讓鞦韆蕩的更高了一些!
或許是這個忽如起來的舉動,讓身邊的人驚訝,原本被任景煜攥着的手指條件反射的勾住了他的手,卻在下一秒反應過來之後覺得唐突,然而卻再也沒有將手指抽離出的力氣。
“你怎麼想的,居然要和男人比力氣,尤其還是在這個時候。”
“少貧嘴,你怎麼還是老樣子,”沈裴晗並沒有面紅耳赤,坦然的面對他,“若是甜甜圈還在,我一定把它丟你的懷裡,看你還是否要如此囂張!”
或許是因爲在歐洲呆的太久,沈裴晗的發音習慣也有些偏北歐的口味,下意識的會將尾音上揚,原本她的音色就偏知性成熟,如此上揚的語調反而更多了一些靈動和俏皮,完全給了任景煜一種重回往事的錯覺。
他記得在結婚日期敲定前,兩個家族安排了
一次登山的旅行,很短的時間,那也是他對這個女人改變看法的一次經歷,在分組搭檔的時候,自然而然他和沈裴晗成了一組。
“爲什麼你不選擇一個高手呢?”當時的沈裴晗坦然的詢問,或許是擔心會影響他的成績,畢竟像他們這些集團家族的活動都是會關注比賽結果的彩頭,有驚人的現金獎勵,也有讓人羨慕的協議劃分,甚至有時候還是利潤頗高的項目。
作爲即將聯姻的他們而言,還年輕還有朝氣,很可能會贏得登山比賽的前三名,只是劉欣然自詡技術算不上一流,而任景煜卻是個攀爬登山的高手。
“這麼好的機會,爲什麼不試着和高手競爭?畢竟想要了解一個人的能力,最好的方式就是做他的敵人。”
這是二十幾歲的任景煜給她的回答,他記不起來當時這個女人是如何反應的,卻記得她苦笑了一下,格外幽默的回答,“我不選擇高手搭檔是因爲他們直接無視了我的存在。”
“嗯,這倒是可以理解,畢竟他們都知道你是我任景煜未來的太太,保駕護航的事情自然要未婚夫行使權利。”
當時他們都足夠年輕,自然也開的起玩笑,在商業的領域,這些含着金鑰匙出生的人,被稱爲‘二世祖’,他們的婚姻原本就是成就家族的臺階而已。
那場比賽的場地臨着山峰的攀巖路段,下面是流淌的清泉,雖然是酷暑卻因爲繾綣的雲層並沒有多麼熾熱的光照。
沈裴晗認識競爭對手中的一個高手,也是某個集團的千金,可是對方卻是一個奇葩在十幾歲的時候居然私自參加了義務兵,難得是還進入了特戰隊,在成功迴歸家族的事業之後,依舊保留着特戰隊的習俗,每天鍛鍊身體,所以攀巖的技術是一流的。
在她簡潔的介紹下,任景煜起初很驚訝她會知道這些,餘光掃了掃對手,笑着做出了應對的計劃。
那一場登山比賽,他們拿了第二名,卻配合的格外默契,彷彿天生就是搭檔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