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氣還是有些陰沉,但已經不下雨了。張天一因爲心裡有事,所以就決定繼續趕路。一路上,兩人說說笑笑,倒也不覺得睏乏。
不幾日,兩人就來到了河西鎮。
姜宇晶算起來離開這裡已經十多年了,那時候她還不到十歲。現在再次踏上闊別多年的故土,望着無數次縈繞夢中的河西水鄉,每到一個地方,都能勾起她過去的許多往事。這裡面有歡樂,也有痛苦。所以她的心情也時好時壞。
她望着家鄉熟悉的山山水水,聽着家鄉熟悉又陌生的方言,吃着地道的家鄉飯菜,穿過一道道昔日的大街小巷,心情一會兒歡快,一會兒惆悵,一會兒又有一些傷感。
張天一怕她情緒激動,更怕她勾起對親人的思念而傷害身心,就時不時地打斷她的思緒,轉移她的注意力。
這日中午,他們來到了一家叫“河東酒家”的飯店門前。
姜宇晶對他說:“這家飯店的飯菜味道很地道,小時候我爹帶着我來過這裡一次,現在還有印象。”
張天一說道:“那咱們就在這裡吃飯吧。”
“這裡是這個鎮最大的飯店了,飯太貴了,還是換一個小點的吧。”
張天一心想:她多年沒有到過這裡,應該吃上一頓。於是就說:“你不用考慮銀兩。就在這裡吃吧。”
兩人找了個靠窗戶的地方坐下,張天一要了幾道菜,就一邊等着,一邊看着這個酒店裡來來往往的顧客。
飯菜上來了,兩人於是就吃開了。
張天一一邊吃着飯,一邊心想,胡善仁是個當地的主要官員,十多年過去了,官職十有八九已經升了。他當時就是這裡的一個什麼通判,現在很難說還在這裡。但是他的家眷說不定還沒有搬。所以他就決定先到他的住宅附近打聽打聽再尋找機會。
張天一壓低聲音問她,那個胡善仁的家,你現在還記得在哪嗎?”
“當然記得。”姜宇晶點點頭,眼光裡閃着仇恨的光,“就是我們這個鎮裡最氣派的那家院落,誰也認得。”
兩人正在說話,就聽後面有個少女柔聲問道:“請問二位,這把椅子您用不用?”
“不用,你要用就拿走吧。”姜宇晶用家鄉話說道。
那位少女就把他們身邊的一把椅子搬走了。忽然,她回過頭又看了姜宇晶一眼,兩人目光一對,都愣住了。
“……哎呀,你不是姜宇晶嗎?”
“……你是——楊雨花?”
“對呀,我就是楊雨花,我看着就像你。”少女驚喜地叫了起來。
原來,這位楊雨花是當年姜宇晶的鄰居。兩人年齡相仿,從小就天天在一塊玩耍,性格也投緣,是一對最要好的朋友。當年姜宇晶的孃親曾經救過楊雨花一命,所以兩家人關係也特別好,
姜宇晶見到自己小時候的小姐妹,心裡自然非常高興。
“你家不是早就搬走了嗎,現在怎麼在這裡?”楊雨花奇怪地問道
姜宇晶看了張天一一眼,介紹道:“這位就是我的相公。我相公到江南做生意,路過這裡,我離開家鄉多年,常思念家鄉,所以就跟着來順便看看這裡。”說完,她對張天一笑了笑。
張天一此次出來,因爲一是要到河西替她們家報仇;二是要到江南去看看。所以就專門打扮成一個普通的生意人;再一個由於他是清涼谷常年修煉,注重養生,所以外表年齡看起來並不大,像個不到三十歲的人。
張天一站立起來行了一禮:“幸會幸會……”
多年不見,兩人見面有說不完的話,互相詢問着各自的一些情況。
吃完飯,楊雨花硬是拉着他們請他們去家裡看看。
張天一心想,過去看看也好了解一下這裡的情況。於是就和她們跟着一起去了。
她們兩家原來是鄰居,楊雨花的家沒變,還是住在那裡,只是姜宇晶原來的家,現在和當時完全不一樣了。
看着自己當年的家現在變成了別人的房子,又想起現在他們一家居住在深山裡,姜宇晶的眼睛忍不住紅了,她站在那裡,半天沒有動,心情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