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夏千語的無情
【兩天後】
夏千語隻身飛往法國,在同學的陪同下辦了長達一整年的租房手續後,便讓提前預約好的保母進去打掃整理,然後將購物清單交給兩個保鏢。
不出一天時間,一套空蕩的房子,便被佈置一新,所有的傢俱、飾品、日用品,全換了新的;客廳的落地窗、陽光房裡,都擺上了綠色植物。
第二天,夏千語便帶着Selina去了醫院,壓着她做了DNA檢測後,又帶她到預約好的醫生處做產檢。
然後直接將她帶到了新租的公寓。
*
“我的行李、還有工作資料全部在那邊。”Selina惱聲說道。
“保鏢已經幫你取過來了。”夏千語淡淡說道,拿着門卡刷開了門,然後將門卡遞給Selina:“這套公寓是租的,租期一年,合約在我那裡,房東有事你隨時聯繫我。”
“你這算什麼,監視我嗎?”Selina狠狠瞪了她一眼,只是在走進房間後,卻閉了嘴——客廳是灰色長絨毛的波絲地毯;靜謐藍的真皮沙發上,同樣鋪着灰色長絨毛毯;一架乳白色三角架鋼琴放在正對大門那面落地玻璃牆處,鋼琴上面還放着一個水藍色清玻花盆,裡面插着粉色玫瑰;藍色紗感窗簾完全拉開,讓整個房間透滿了陽光……
上兩個臺階後,是一間開放式廚房,地面、餐檯、操作檯,是同色的大理石,遠遠看去,幾乎是連爲一體的。
中式廚具和西式廚具放在一起,竟有種奇異的和諧感。
房間裡還沒去看,但光看大廳,她已經說不出話來——只一天時間,將房子裝飾到這種程度,這個夏千語當真是了不得。
“顧先生的意思是買套房子給你,你願意留在這裡,就繼續住着;不願意留在這裡,房子由你自己處理。但買房子對我來說太急,所以你就先住這裡,你看中了哪裡的房子告訴我,我過來幫你辦手續。”夏千語並不理會她的不滿、又或她的驚訝,徑直說道。
“你……夏千語,你就是個狗腿子。”Selina看着夏千語恨恨的說道。
“知道我是狗腿子,就不用再有什麼意見了。這是我的工作。”夏千語輕瞥了她一眼,邊往裡走邊說道:“我會在這邊呆三天,就住在旁邊的酒店,你有事可以找我。”
“兩個保母與你同住這套公寓,兩個保鏢住隔壁。”夏千語看了Selina一眼,點了點頭:“對,隔壁我也租下來了。”
“夏千語,既然顧先生對你這麼信任,婚內出軌、私生子,這種事情都讓你知道,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Selina突然說道。
“不能。”夏千語連聽都不聽她說話,便直接拒絕了她。
“你……”Selina不禁語結。
“別生氣,孕婦要保持良好的情緒。”夏千語淡淡說道:“吃的不用我操心,兩個保母一個會中餐、一個會西餐;胎教的書我幫你買好了,你看了寫報告給我,我需要交給顧先生。”
“寫報告!”Selina只覺得自己要被這個女人弄瘋了,她是懷孕、又不是做實驗:“夏千語,我看你是瘋了,我這是懷孕、不是做實驗。”
“孩子若好,你以後和顧先生見面重敘的機會大有可能;孩子不好,顧先生不喜歡,你還有機會嗎?”夏千語微笑着看着她。
“我也不一定非他不可,這只是個意外。”Selina的眸光一沉,卻嘴硬的說道。
“人並非他不可,錢呢?”夏千語笑了:“Selina,我們都不是和機會、和錢過不去的人,你說呢?”
“你……”Selina眸眼珠快速的轉了兩轉,不禁眯着眼睛笑了起來,看着夏千語說道:“我一直還以爲,我們不是同一種人呢。”
“是嗎?”夏千語微微笑了笑,淡淡說道:“你求我的事,我自然不能答應你,但你可以自己爭取——你很精明,但不夠聰明,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哦?願聞其詳。”Selina走到鋼琴邊,手指在琴鍵上輕彈了幾個音,那悅耳的叮咚聲,讓人心情自然的愉悅起來。
“你找機會爬上顧先生的牀,希望能用性吸引他;而當你有了孩子後,又希望用孩子制住他;你的目的是成爲他的太太,而這個目的顯然並不是因爲你愛他,而是看中了他的社會地位、他的金錢、他的權利,是嗎?”夏千語看着Selina斜斜的靠在鋼琴上,她依然保持着筆直站立的姿態,連腿也不曾彎曲一下。一身的凜冽的氣勢,十足的顧止安風格。
只是她眼底的漫然笑意,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溫度而已。
Selina沉沉的看了她半晌,才緩緩點頭:“不錯。”
“可是你嫁給他,你也只是顧太太,他可以將你個顧太太當花瓶放在家裡,你想要的地位、金錢、權利,他一分也不會給你,你要顧太太這個身份有何用?”夏千語輕笑一怕,語氣裡帶着淡淡的輕蔑:“Selina,你的目的性很強,卻仍脫不了小女人式的思維方式——以爲上了牀、有了孩子,做顧太太便是價值最大的結果。”
“難道不是嗎?”Selina輕揚起下巴,眼底不由得一陣輕惱。
“當然不是。”夏千語漫然說道:“你難道沒有分析過你現在的處境嗎?”
“什麼處境?”Selina仍不肯承認自己的失算。
夏千語輕瞥了她一眼,淡淡說道:“顧先生愛慕小姐,卻因爲你的介入而離婚,所以對你絕無好感;那時候你便該利用上過牀這件事,要到其它的好處,比如說在總部更好的職位,而不是假裝無求,實謀顧太太的身份。這是你第一次錯。”
“既然顧先生不待見你,他是那種因爲孩子而妥協的人嗎?”
“顯然不是,所以你便該拿這個孩子去找顧先生談判,保障你在公司的利益;可你卻在沒弄清楚他的意思之前,就說打掉孩子,讓他對你越發厭惡。這是你第二次錯。”
夏千語看着Selina笑着說道:“你已經失去了兩次機會,你還想失第三次機會嗎!”
Selina的神色慢慢陰沉下來,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論起算計,我真是比不上你。”
“你現在的實力,惹不起顧先生。所以,你要做的是利用他,達到你的目的——持續的賺錢能力、持續的職業上升機會,而不是學那些沒用的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夏千語擡腕看了看時間後,眸色一收,淡然說道:“你最後一次機會,便是這個孩子。”
“從現在開始,你把這孩子當皇子一樣去保着,好好兒教育着,生出來還有和顧先生談判的機會——你只需要在總部拿下兩個項目,你在投行的江湖地位,便無人能夠動搖了。”夏千語說完後,轉身優雅的往外走去。
“好,當皇子一樣,然後定期給你孕期報告。”Selina沉聲應道。
“這纔是聰明女人該做的事。所有的希望都要放在自己身上,而不是男人身上。”夏千語微笑着轉身,看着她說道:“這樣,我在顧先生面前也好交待。”
“夏千語,顧先生爲什麼這麼信任你?”Selina突然問道。
“因爲我目的簡單而直接。”夏千語拉開門走了出去,不再理會Selina。
*
“爲什麼這麼信任我?”
“我的目的他知道嗎?”
“他到底肯不肯收我做徒弟、再教我一些更深的技術呢?”
“唉,說Selina沒腦子,夏千語,你有腦子卻也沒辦法。”
轉身出門後,夏千語冷凜的神情裡又多了幾分無人理解的黯然。
*
“目標簡單直接。”Selina的手指在琴鍵上無意識的敲着,將夏千語剛纔說的話從頭到尾想了一遍,對於她思考的深入與冷酷,只覺得可怕——她只是一個22歲的女孩子啊,怎麼有這麼犀利而功利的想法。
不過,她說得確實對,利用已有的資源,拿到能拿到的最大價值,纔是自己該做的。
“親愛的寶貝兒,媽媽原本就愛你,現在更愛你了。我們要在一起呆十個月,未來呢……要金錢、要地位、要發展。對,只有自己強大了,纔有和那個會成爲你爸爸的男人談判。”
Selinal輕揚起下巴,轉身在琴凳上坐了下來,雙手適應了一下鍵盤後,自得的彈起曲子來。
第二節:爲什麼信任我
“顧先生,這是DNA檢測結果。”三天後,夏千語回到公司,即刻來到顧止安辦公室彙報此行的結果:
“在離開中國前,已經知道有寶寶了。沒和您說,是在猶豫留下還是拿掉。她的目的是職業發展空間,她希望以後有機會能看到孩子。”
“你認爲她有資格跟我談判?”顧止安翻看着手裡的資料淡淡說道。
“沒有。”夏千語簡潔的答道。
“所以?”顧止安擡頭看她。
“處理好她並不複雜的需求,可以讓事情變得簡單。我是女人,我瞭解女人。”夏千語沉聲說道。
顧止安微微笑了笑,輕輕點頭:“好,她的事情,全權交給你安排。”
“顧先生,你爲什麼信我?”夏千語問出了與Selina一樣的問題——她只有22歲、她的業務能力並不是最強的,她唯一的優點是全力以赴。
“你只需知道我信任你即可。”顧止安沉眸看着她,深邃的目光裡有審視、有篤定、還有冷硬。
“謝謝顧先生。”夏千語微微欠身,見顧止安重新將目光調回到桌上的文件後,準備轉身離開,想了想又回過身來,看着顧止安的頭頂說道:“有一天早上你沒有來辦公室,我在你辦公桌上看到Selina的內衣,所以我知道你們之間有關係。”
“而後Selina來辦理辭職手續時,你不在辦公室,所以她知道是我收拾了衣服,所以這次孩子的事情,並沒有避着我。”
夏千語將她瞭解的途徑解釋給顧止安聽,她不希望在他心裡留下任何對她的疑惑。
“恩,我知道了。”顧止安淡淡應着,卻是連頭都沒有擡。
“我先出去了,Selina會每半個月寫了份孕期報告過來,你可以及時瞭解寶寶的情況。”夏千語補充了一句後,不待他答話,便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夏千語知道自己的工作裡,從此多了一項顧止安的私人事務。
也因此知道了:顧止安從來都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
所以她還知道:她接近顧止安、她進入Carlyle、她拼命工作的目的,就快要實現了。
*
Selina懷孕的事情,對於顧止安來說,處理完也就完了,並沒有讓他的生活有什麼變化。
若硬要說他現在與以前有什麼不同,那就是他又恢復到剛回J市時候的工作狀態——沒日沒夜的泡在項目裡,很少再回與慕稀共住的別墅,也幾乎不再去慕稀的辦公室。
慕氏的項目跟進,全部交給了新來的秘書小潘,重要一些的事情,他也是直接讓慕青過到Carlyle這邊來談。
算起來,自那天送慕稀去工廠後,他又已經有半個月沒見到她了。
想念嗎?
似乎是想的,只是這想念變成了一種儀式深深刻在腦子裡,每天不定期就跑來來煩擾他幾次——習慣了,也就好了。
就像每天要吃飯、要睡覺那麼自然。
想念,而已。
第三節:還是分開
今天是於佳佳小月子滿月的時間,已有一個月沒回來的慕青,提前下班回家。
他沒和於佳佳說他會回來,可於佳佳卻知道——他回來的時候,於佳佳正坐在客廳的沙發,身旁放的是一個大大的行李箱。
原來,他們對彼此,還有這樣的瞭解。
慕青扯着嘴角淡淡笑了笑,推開門走進去。
“回來了。”看到慕青進門,於佳佳便站了起來。
“今天走?”慕青的目光從她身邊的箱子上掃過。
“恩,答應老闆明天要上班了,等你回來和你說聲再見。”於佳佳輕聲說道。
“走吧,我送你過去。”慕青也不換鞋,直直的朝她走過來,伸手拎了她的行李箱便往外走去。
“喂……你……”於佳佳看着他的大腳在地上踩出凌亂的腳印,想提醒他換了鞋再進門,想想兩人現在的關係,便又止住了嘴,起身快步跟在他身後。
看着他昂揚挺拔的背影、利落而毫不遲疑的步子,心裡涌上一陣淡淡的失落、還有隱隱的慌張。
這個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離開後可能再回頭?
*
慕青沉默着將行李箱放進後備箱、沉默的幫她繫好安全帶、沉默的發動車子,延着熟悉的路慢慢往前開去——對,是慢慢的。
這不是他開車的習慣,可他今天確實很慢。
不知道是因爲還在擔心她的身體、還是因爲心裡也有不捨?
或者,都有吧。
人哪兒能時時將自己的情緒分得清楚。
……
“以後自己一個人,要多長個心眼兒,別再被人騙了。”慕青幫她將行李放進房間後,轉身走到門口,對一直倚在門口的她說道。
“恩,你自己也多注意,能不熬夜就不要熬夜;還有酒,能不喝就不要喝罷,我查了些資料,說你這種情況,最好能戒酒。”
“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身體完全好了嗎?需要秦嬸兒再照顧一段時間嗎?”
“已經好了。”
“那就好,照顧好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
“我走了。”
慕青伸手在她頭上用力的揉了兩下,沉沉的嘆了口氣,便轉身離開。
“路上開車小心,別喝酒、別開快車。”於佳佳追出來一步,高聲叮囑着。
“還有什麼要叮囑的?”慕青轉身看她。
“沒有了,再見。”於佳佳勉強笑了笑,搖頭說道。
“進去吧。”慕青看着她溫柔的說道。
“再見。”於佳佳低下頭,慢慢的後退了兩步後,慢慢轉身往房間裡走去,在進門後,下意識地專身——慕青已經上了電梯,而電梯的門也剛剛關上。
“是我自己提出的分開,卻還是我自己捨不得。”
於佳佳自嘲的笑了笑,轉身關上門,慢慢的走進房間,整個人像虛脫一樣跌沙發裡,卻睜大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過往的一切歷歷在目,卻發現她與慕青之間,最溫暖的相處,卻是他剛出獄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對她甚至有種莫明的依賴。
“慕青,這次的分開就當是我的重生吧,無論以後我們能不能走到一起,我都不後悔今天這個決定。”
“慕青,商業裡有着我不懂的殘酷和黑暗,但我還是希望你從此做個好人——一個可以犯錯、但不要犯罪的好人。”
於佳佳想起什麼似的,急急的起身跑到窗邊,慕青的車早已不見——遠遠的樹下,只有一對戀人在親密擁吻。
就像曾經的他們一樣,親密到不分場合、親密到難分難捨……
遠遠的看着那對吻得難分難捨的戀人,眼淚在不覺間,自眼角緩緩流下……
……
路燈下的戀人
多像是曾經的我們
深情擁抱親吻
愛的難捨又難分
曾相愛的光陰
全世界只有兩個人
爲何一個轉身
就能變成陌路人
……
【第二下,下班後的時間】
“分開是什麼意思?離婚?還是分居?”溫茹安看着一臉沉靜的於佳佳,意外的問道。
“分居。”於佳佳低頭攪拌着杯裡的咖啡,低低的說道。
“誰提出來的?”溫茹安微微皺了皺眉頭。
“我。”於佳佳低聲應道。
“Why?你不是等了他六年?就因爲你之前說過的不是一個圈子的事?”溫茹安不解的看着她。
“在他的面前,我不是真的自己。”於佳佳慢慢擡起頭來,看着溫茹安說道。
“錯。”溫茹安搖了搖頭:“你所謂的真的自己,其實是想象的、理想化的自己;而在他面前的於佳佳,纔是真的你自己。”
“你太武斷了,你的專業讓你變得傲慢。”於佳佳輕輕搖頭。
溫茹安輕挑眉梢,糾正說道:“不是傲慢,是自信。”
“在慕青面前的於佳佳,一方面自卑着,認爲自己對慕青是沒有價值的;一方面仰視着,希望自己能如慕稀那樣,在那個圈子如魚得水、自我自在;同時你還自尊着,想要在他面前有話語權。是嗎?”溫茹安看着於佳佳,笑笑問道。
“是。”於佳佳想了想,點頭應道:“這不是我想要的樣子。”
“沒錯,不是你想要的,偏偏你就是。”溫茹安淡淡說道:“你心裡放着一個理想化的於佳佳——能夠與他溝通除更深層次的話題、能站在他的身邊從容優雅、能與他共同決定一些事情,而不是隻能聽他的。”
“所以我選擇離開。”於佳佳沉聲說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理想化的那個於佳佳只是你用腦子想象出來的——那樣的於佳佳,是慕青想要的嗎?是他一直愛着的女孩的模樣嗎?”
“佳佳,你有可能變成你想要的樣子,卻也有可能因此而真正失去這段婚姻——婚姻不是你想象的匹配,而是自己眼裡對方的模樣。”溫茹安看着她,認真的說道。
“你的話……讓我想一想……”於佳佳停下攪動咖啡的手,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她總是在想自己要什麼,可曾想過慕青要什麼?
她總是在想,自己該是什麼樣子,可曾想過放鬆下來用原本的樣子對面對生活?
“溫茹安,我爲什麼沒有你的生活智慧呢?”於佳佳閉了閉眼睛,用力的低下頭。
“旁觀者清而已,我自己的感情,一樣處理得一團糟。”溫茹安端起咖啡杯,猛的灌了一大口,腦海裡又閃過夏晚的影子,嘴角不禁噙上一絲苦笑。
“我記得你說過,你愛夏晚,是嗎?”於佳佳輕聲問道。
“我的問題比你複雜得多。”溫茹安苦澀的說道:“我愛他,他不愛我;他愛的女人結婚了,卻仍不肯給機會給我;然後……那個女人又離婚了。”
溫茹安輕哼一聲,嘆息着說道:“他和慕稀兜兜轉轉一大圈,卻讓我和顧止安兩個人扮演了一回配角——他們若是一開始就在一起,我不會愛上他,又哪來這些苦惱?顧止安說不定也有了一段理性而持久的婚姻。”
“就好象,他們註定是要在一起的,而我和顧止安只是無意中被他們的感情所牽扯的路人而已——只是路過,想要停留,他們身邊卻沒有位置。”
溫茹安說着,用手撐着額頭,自語的重複着:“沒有位置,再努力也沒用、再聰明也沒用……”
“溫茹安,你還好吧?”於佳佳輕聲喊着她,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溫茹安這樣難過、這樣無助……
在她的心裡,溫茹安幾乎和顧止安一樣,理智得沒有感情的那一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