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邪還想說什麼,江小夏已經打斷他的話,把他推到客廳,“無邪,快回去吧!你也要好好休息了!”
“可是,江媽媽剛纔你的話的意思是……”
君無邪喜出望外的目光穿過江小夏瘦削的肩膀,落在江媽媽的身上,江媽媽看了江小夏一眼,她知道這個迷糊的女兒根本沒明白她話裡的意思,江媽媽故意賣了個關子,沒有明說,笑眯眯的說,“明天再來哦!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看到江媽媽的笑容,再想到今晚上江媽媽和江爸爸的話,君無邪有些明瞭,心花怒放的離開了江家,卻在踏出大門的瞬間,想到什麼似的衝了回來,一把抱住江小夏狠狠在江小夏額頭上親了一口,“小夏,等我!我一定會帶給你最大的幸福!”
君無邪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剛想問個明白,君無邪已經放下她,愉快的尖叫着衝出了江家,過了好久,還能聽到樓道里傳來君無邪喜不自禁的尖叫聲。
“他這是怎麼了?什麼事這麼開心?”江小夏疑惑的撓着頭,擦拭着額頭,她和君無邪一直保持着距離,君無邪最多牽着她的手,抱抱她,沒有做什麼過分的動作,也沒有吻過她,這次卻這麼激動的抱着她親,還說那麼莫名其妙的話。
“媽媽,無邪會不會是喝醉了?受刺激了?”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江媽媽臉色有些古怪,丟下這麼一句話,就轉身回了房間,飛快關上房門。
客廳裡就只剩下江小夏,以及呼呼大睡的江小冬。
“弟弟,客廳涼,去牀上睡!”
江小夏推着江小冬,可喝醉了的江小冬哪裡會理會江小夏,嘟囔一聲,繼續呼呼大睡,如今的江小冬,身高超過一米八,身材標準,憑江小夏一人之力,真沒可能把他拖到牀上去。
江小夏忽然有些後悔,剛纔真不該讓君無邪走,該讓他把江小冬拖到牀上去才走。
可是沒辦法,君無邪已經走了,江小夏只好從房間裡拿了一條絨毯,披在江小冬身上。
回到自己的房間,江小樂已經進入夢鄉,長長的睫毛安靜的垂下,如蒲扇般鋪在白嫩的肌膚上。
江小夏給兒子緊了緊被子,很快也陷入夢鄉。
一夜無話。
早上,江小夏和happy還在睡夢中時,就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
“喂。”睡意朦朧的江小夏感覺有人推着自己,也沒怎麼注意,就迷迷糊糊的抓過牀邊的手機,按下接聽鍵。
“江小夏,真的是你?”電話那頭傳來尖細的女高音,江小夏撓了撓耳朵,朦朦朧朧的說,“我是江小夏,你是誰啊?”
“你問我是誰?你竟然問我是誰?你這個沒良心的,我當初好心收留你,你竟然爲了一個男人拋棄我,好吧,看在那男人英俊又有錢的份上,拋棄就拋棄了,可你這個沒出息的丫頭,竟然又被人拋棄了,着是丟我的臉啊,這也就算了,你竟然一聲不吭就跑掉了,一點骨氣也沒有,你該拿出勇氣和魄力和別的女人爭,別說我沒教你啊,鑽石王老五總有那麼多女人爭,此時不爭更待何時……”
“你到底是誰啊?”
“我是誰?你竟然問我是誰?你這個沒出息又沒良心的,你記不記得當初你流落街頭,找不到工作是誰收留了你?你生病了是誰送你去醫院?是誰把好吃的進口的酥餅送給你吃……”
江小夏聽着那邊的嘮叨,開始昏昏欲睡,並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呵欠,電話那頭的女人聽到江小夏的呵欠,聲音提高了幾十個分貝,大得幾乎將江小夏從牀上吼下來,“你這死丫頭還睡?快給我滾過來看店!限你半個小時之內趕到,不然我扣你工錢!”
“你愛扣就扣吧!”江小夏嘀咕着,隨手掛掉電話,扔掉手機,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誰知道是哪裡出來的瘋女人,一大早就吵得人不得安寧。
迷迷糊糊間感覺有隻柔軟嫩呼呼的小手捏自己的臉,睜開眼正對上江小樂在眼前放大的臉蛋。
“寶貝,醒了?”
“媽咪,誰這麼早打電話來啊?”
“寶貝,吵醒你了嗎?”江小夏愛憐的親了親江小樂的臉頰,江小樂躲在被窩裡吃吃的笑,“沒有啦,媽咪,電話響之前我就醒了,電話響的時候,我還推了推媽咪,只是媽咪不知道而已。”
江小夏這纔想起電話響時,是有人推着自己,想到那個電話,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的江小夏懊惱的嘟囔,“也不知道是誰,大清早的打電話來擾人清夢!還說要扣我工錢,她愛扣不扣,我又……我又……”
扣工錢?尖細的女高音?
江小夏這纔想起打電話的是誰,猛的從牀上坐起,抓過手機,調出那組電話號碼,按下回撥鍵。
“你這死丫頭竟敢掛我的電話?你信不信我扣你工錢?啊???”
電話剛接通,耳邊就傳來刺耳的尖叫,江小夏趕緊把手機拿開,等着電話那頭的尖叫聲弱下來,才把電話放回耳邊,打着哈哈,“老闆娘早啊!”
“還早?太陽都曬屁股了!”電話那頭的胡黎又開始不受控制的尖叫,江小夏趕緊把電話拿開。
回來看到父母蒼老了許多,媽媽不惜裝病就是想讓自己回國來看看他們,每想到這裡,江小夏總覺得自己很不孝,昨夜看到爸爸的白髮,江小夏覺得自己該留下來照顧父母。
爲人子女,不能總是那麼不孝。
既然要留下來,肯定要出去工作賺錢養家,過去六年,她住在君無邪的古堡裡,每日裡就是照顧happy,什麼工作也沒做過,現在的江小夏和六年前的江小夏一樣,沒什麼工作經驗,如果非要工作,那麼只好繼續去胡黎的花店幫忙。
好在她也喜歡侍弄花花草草,在英國的六年,她自己也學了些花藝,並把古堡的花園打理得百花齊放,美麗盎然。
“老闆娘,這麼早打電話來,找我有什麼事嗎?”江小夏陪着笑說。
“沒什麼事,就是我今天要出去約會,你不是回來了嗎?反正你也沒事,來幫我照看下花店!”
驕傲如胡黎,肯定不會說出自己是因爲想念江小夏纔要她去花店幫忙,這死丫頭,跑了六年音訊全無,不知道人家擔心她嗎?真是沒心沒肺無情無義的死丫頭!
六年前,江小夏忽然失去消息,胡黎雖然什麼也沒表現出來,可心底不知道多擔心,那死丫頭,好歹也是她的員工,如果出了什麼事,她得付員工賠償呢!所以,那死丫頭最好好好的,不然,等她回來,她一定扣光她的工錢!嘴硬心軟的胡黎這樣解釋自己對江小夏的關心。
一等,便是六年,這死丫頭,走得那麼瀟灑,在國外那麼逍遙,也不知道捎個信回來!電話也沒個!那丫頭人迷糊又白癡,智商低,學不會發Email,連電話都不知道打嗎?
胡黎的話正合江小夏心意,掛斷電話,和江小樂刷牙洗臉吃過早飯後,母子倆便急匆匆往樓下趕。
剛走到樓下,便看到君無邪的銀色法拉利開過來。
君無邪看到江小夏母子倆像要出門,忙停下車,開了車門。
“不要了,無邪,我要和happy趕公車去!”
“公車?有美男的順風車不坐,要坐公車?”君無邪愣了愣,下車來嬉笑着說,昨天晚上聽到江家二老的話,知道江家人願意接納自己,興奮得君無邪一晚上睡覺都在笑,一大早,便打扮得漂亮優雅來江家。
“我和happy要去胡黎的花店……玩……”江小夏不敢說自己想去工作,怕君無邪責怪。
“那我送你們去好了!”君無邪說着,就要打開車門,請江小夏上車,江小夏連連擺手,“不用了,無邪,我們坐公車就夠了……你如果沒事情的話,就送我爸爸媽媽去公園健身吧!”
江小夏看到剛走下樓,穿着運動服的江爸爸江媽媽,急中生智的扯了個藉口。
“無邪,這麼早啊!”
江家二老一看到君無邪,便笑着打招呼,君無邪笑容優雅得體,“伯父伯母好!”
江媽媽癡迷的盯着君無邪迷人的臉,眼睛裡亂冒星星,江爸爸不悅的推了推江媽媽,看到江爸爸難看的臉色,君無邪暗叫遭了,等一會要好好哄哄江爸爸,不然,惹惱了他,自己和小夏的事就要泡湯了。
等到君無邪和江家二老離開,江小夏便帶着happy走了五六分鐘去趕公車。
好不容易擠上公車,公車上又沒座位,江小夏害怕江小樂摔倒,一隻手抓着釦環,一隻手護着江小樂。
好在有個年輕小夥子起身讓座,江小夏感激的衝小夥子笑了笑,happy也懂事的甜甜的說,“謝謝叔叔!”
小夥子憨厚的笑笑。
公車開開停停的往市中心開去,江小夏的思緒隨着公車的顛簸一直飄遠。
從今後,她和兒子出門只能擠公車了!
“happy,以後只能和媽咪擠公車,沒有君叔叔的轎車接送,happy會不會不高興?”
“只要和媽咪在一起,happy就開心!”
低下頭親吻happy的江小夏沒有發現一輛黑色逞亮的轎車正從公車旁飛速開過,方向正是市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