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他輕聲問，也不顧自己頭痛，趕緊想要把孩子抱過來，卻沒想到娃娃整個小身子往後仰，躲開了。
“我不要酒粑粑，我要以前的粑粑。臭臭。”他捏着小鼻子，嫌棄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忍俊不禁。
秦謙瑛微微有些尷尬，第一次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嗯，真的是滿身酒氣，很臭。
“是爸爸的錯，我等會就去洗乾淨啊。媽媽呢？”他一邊問話，一邊起身，拿了套乾淨的家居服就往盥洗室走去。
“麻麻囑咐了我，要讓我照顧好你。有醒酒湯，還有白粥和小菜，都在保溫桶裡面。你快去洗澡吧，然後趕緊出來吃。”
娃娃像對着孩子一般在囑咐，然後故作老成的揹着手走了出去，一邊走，還一邊恨鐵不成鋼似的搖搖頭，惹得秦謙瑛真想把他提溜起來打打小屁股。
等到心滿意足地吃完老婆大人準備好的午餐，秦謙瑛終於覺得神清氣爽起來。
昨天一晚上，實在是心緒太雜亂，到後來喝到不省人事，他實在是覺得從沒有那麼狼狽過。
但沈如歌說的話也對，現在他們四個人算是相依爲命，就算是沒有一切了，至少還都平平安安的，自然還有機會翻身。
但他們都沒有想到，真正的打擊纔剛剛開始。
夜晚，沈如歌和展鵬回到家，對白天發生的事情絕口不提，家裡重新充滿了歡聲笑語。
沈如歌大展廚藝，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惹得娃娃守在餐桌旁，哪裡也不去。秦謙瑛和展鵬舉杯相碰，互相說道着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兩個人的心裡都滿是感動。
這一晚，或許在四個人的心裡都成爲了永恆。他們還擁有的，就只剩下彼此了。
第二天一早，沈如歌和秦謙瑛幾乎同時睜開了眼。
他們有的忙了，沈如歌要去公關公司做個總結匯報，就算是秦謙瑛此刻一無所有，至少她的那份工資要養活一家人還是不成問題的，所以她一定會盡力地去保
住它。
而秦謙瑛則是想回秦氏看看，一來是不知道現在的情況，二來是看看還有沒有迴轉地餘地。他有野心，有抱負，也不害怕從頭再來，只是不想秦氏就這樣毀了。
Leon對秦家的仇，根本不是他的退出就能緩解得了的。
沈如歌匆匆吃了幾口飯，看了看錶，時間快來不及了，只能先開車走了。而秦謙瑛則是留下來，細心喂完娃娃吃完每一口飯，這纔去敲了敲展鵬的房門。
都已經八點了，他還沒有出來，實在是太奇怪了。要知道，展鵬從來都是活在計劃當中的完美‘機器人’，生物鐘無比強大。
叩叩叩。
許久，他都沒有聽到迴應。心裡猛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秦謙瑛試着擰了擰門，發現擰不開，這才發了狠似地撞了進去。
房間裡乾乾淨淨，牀鋪也整齊地像是從沒有人動過一般。
秦謙瑛心裡一驚，不知道展鵬爲什麼會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手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震動的。
看着上面被隱藏的號碼，秦謙瑛已經心裡有了數。
“Leon。”他冷淡地語氣，是發怒的前兆。能掐在這個點兒打來電話，只能說明這一切都是他做的，甚至，在這個家裡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
秦謙瑛握着手機的手緩緩收緊，骨節泛白，若不是想要聽到一些消息，他恐怕早就摔了手機。
“很聰明，竟然直接猜出了是我。”那頭傳來了男人的輕笑聲，竟讓他覺得有些刺耳。
“展鵬去了哪兒？”他不想跟他廢話，所以直接切入了主題。明明昨天晚上吃晚飯的時候都還好好的，相安無事，今天一早就不見了人影。這不得不讓他警醒，若是沈如歌或者娃娃出了意外，他恐怕更加難以接受吧。
畢竟，這個世上，現在他就只有她們了。
“既然你想找他，那就一個人來吧。秦謙瑛，不要像一個縮頭烏龜一樣，好好出來跟我談一談，敢
嗎？”Leon的話說不上是激將法，因爲他的語氣平靜得不像話。
但秦謙瑛就是怒了，一瞬間，胸腔只覺得激盪着一股氣。
“可以，我也想跟你好好談談。”他咬牙切齒，恨意完全不加掩飾。即使之前他一再地告誡自己，面對Leon的時候一定要學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就像是以前對付其他人一樣，但每一次，只是一兩句話，Leon總能逼得他不理智起來。
那頭很快傳來了忙音，一條寫有地址的短信也發了來。
秦謙瑛換好衣服，這纔想起來，還有娃娃一個人在外面。他想了很久，苦澀不知不覺地爬上了他的嘴角。在Z市看似呼風喚雨了那麼多年，到了最後，竟然連一個真正能夠信賴的人都沒有。
“粑粑，你要出去嗎？”娃娃歪着小奶腦袋問。剛纔還穿着棉麻家居服的粑粑，一會兒功夫就穿上了西裝，真是跟以往一樣帥。
“娃娃，聽爸爸的話，現在你出門，直接上計程車去媽媽的公司，我會給你媽媽打個電話讓她去接你的。你一定要聽話，路上無論別人說什麼都不信，直到你找到媽媽。”秦謙瑛說話的時候，甚至連氣息都有些不穩，如果沈如歌在這裡，一定會明白，他是在緊張。
“那粑粑呢？”娃娃嘟着小嘴，一副不高興的模樣。這還是大人們第一次放心地讓他一個人出門，本應該高興的，但他就是隱隱覺得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好像，從來沒有見到粑粑那麼慌張過。
“就算是爸爸在跟你玩遊戲，好嗎？如果你牽到媽媽的手，就算你贏了。爸爸就會滿足你的願望，好嗎？”他蹲着身子，儘量跟娃娃的視線保持一致。他不能告訴孩子，家裡現在已經不安全了，只能用這樣的方法來轉移孩子的注意力。
雖然娃娃聰明過人，但也終究只是孩子。一聽是在做遊戲，自然手舞足蹈地答應了。還煞有介事地給自己收拾好了行囊，有小餅乾有飲料，一應俱全，就好像是出去探險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