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的太快。孟衝並沒有時間很快的反應過來,而等她真的反應過來時,左邊的炸彈已經爆炸了!
孟衝終於感覺到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眼前的兩個人還躺在地上,絲毫沒有用動彈的跡象。
就死了?不是吧!
孟衝傻了,她可沒有想到張星和路程的犧牲,不過也很明顯,這和她的機會已經無關。
就在她思考的一瞬間裡,另一邊的火星已經爆破,孟衝猛的低下頭防止頭上的玻璃碎片打到自己。可是受到震盪波的玻璃已經全部碎了,甚至那些老舊的機器也開始分崩離析,一個零件開始打到自己身上。爆炸後的燃燒在這個乾燥的工廠裡立刻蔓延起來,這裡有很多易燃的化學用品現在都起了作用,不一會兒火蛇就吞噬了兩邊的箱子和機器,形成了兩片火海。可爆炸還是不斷的延伸,易爆品還在作祟!強烈的爆破加上不斷往上延伸的火勢,這個工廠再燒一會兒就要倒了。
四周開始了哀嚎聲和急速的逃亡聲音,孟衝的耳朵被震盪波打的一陣朦朧。這就是不睡覺的結果,當劇烈的聲音響起來,她的大腦過度反應,好像要叫醒她一樣。衝的頭立刻痛了起來,好像有無數的蜜蜂正在自己耳邊嗡叫,而自己卻只能聽見一隻在她耳邊的騷擾。
“你在幹嘛!”
突然有一聲憤怒渾厚的男聲叫醒了連站都站不穩的孟衝。孟衝勉力地擡起頭,正看見路程用力將張星架了起來,頭上流着血,在不遠處大聲地對她吼着!
“快!跟我出去!”
他叫着,想要挽回孟衝離去的感官判斷,但是無功而返,孟衝像是一個壞了的舞蹈娃娃,開始不斷地在中間跳着,手舞足蹈。
張星中彈後還保持着清醒,大概是防彈衣的功勞。他的肋骨被打斷了,劇痛好像是有人把自己的胸口當成青石板一般不停的敲打,腎上腺素也是蹭蹭的往上漲,他的手臂不停地抖動着挽在路程的脖子後面。可是他知道孟衝的感覺又出事了,於是用盡全力拉住路程的領子,斷斷續續地說着:“她,她的感覺,混亂了…….去,去叫醒她!”
路程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張星堅定卻又虛弱的眼神,咬了咬牙,環視了周邊都在坍塌的地形,趕緊衝了過去,拉住了孟衝的手臂,用力大喊了一聲:“快走啊!”
在孟衝身體幾乎軟了的那一瞬間,路程中氣十足的那一聲大吼讓她恢復了一些的判斷,直直地看着路程,點了點頭。
路程看見孟衝的眼神裡恢復了一些焦距後,轉身就架着張星往大敞的後門跑去。孟衝看見了自己四周鮮紅鮮紅的火焰正在咆哮着,腿上不敢耽誤,拖着自己的有些發軟的腿就跟着路程跑往後門。
爆破的衝擊震斷了二樓所有生了鏽的鐵架子,他們瘋狂地往下掉,然後被下一輪爆炸炸成了細小的殘渣,跟着一波一波的震盪在空氣中鋒利地漂浮着!
孟衝咬着牙往外走,腳上已經多出了無數細小的傷口,直到她撲倒在工廠門口的那一刻雙腿已經麻了,她在低頭看去時,發現自己穿着牛仔褲的腿已經鮮血遍佈了,而她棕色的上衣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撕碎了一半,而自己臉上則是一條條的血痕。
工廠在她面前隨着巨大的轟鳴和奔騰的怒火慢慢倒塌下來,而四周的樹木也一驚開始傳遞起火情,連片的樹林裡,紅色交織着綠色,不停地糾結着向前,火焰的光芒像是這白天裡的黃昏,燃燒了了那潔白天空的一角,鋪天蓋地而去,吐着信子向前摧毀着,帶着一絲壯烈的悲情。
“喂!喂!”
孟衝正在原地找回自己的思想,突然聽見了自己身後路程憤怒的嘶吼。
不!特警要來了!
孟衝腦子經過了這一條猛然的思想,她的手被沙石才站了起來,她往路程那裡跑去,一手用力地要抓起他的肩膀讓他站起來,費力地說:“快走!特警要來了!”
聽見“特警”兩個字,路程咬着牙地站了起來,將孟衝一把摔在了已經陷入疼痛昏迷的張星身上,然後將槍口又對準了孟衝,喘着粗氣身子不穩地說:“露露!露露到底在哪裡!”
孟衝還沒有平靜下來,沒有想好怎麼編,而且現在人都來了,編什麼也沒有用了。
“她在蔣潔家裡啊!”孟衝對着他大吼,“但是王映也不會再放過你的!他原來是要培養你!現在是要利用你啊!你搶了他的女人!王映纔是露露的爸爸啊!你怎麼就想不到呢!”
路**的沒有想到,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想過這種可能。
他的露露,他的雪兒,這一切,都是一個騙局麼?不,老闆,不,王映,爲什麼要花那麼多的功夫來要自己死呢!只要開槍就好了啊,他只是個人,只是個街上的混混!
“你騙我!”路程瘋狂地大吼一聲,將槍握緊了一些,“你有什麼證據!!
孟衝瞪着他,冷冷地說:“現在說這些有意義麼!你如果還不逃,就再也不能真相了!”
路程將手握出了青筋,他屏住呼吸看着那個滿臉是血的女孩,狠狠地喘了一口氣,然後將槍放了下來,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紙,狠狠地甩給了孟衝,然後自己一頭衝進了火海里。
孟衝立刻將紙撿了起來,打開看了一眼,裡面是一張黑白照片的打印還有一排她暫時看不清的數字。孟衝向要集中精力地去看那照片,可是那卻變成了一張黑白的條紋。
她什麼也無法分辨,這是她在上次爆炸腦震盪還到處亂跑後留下的後遺症,具體什麼原因孟衝還真不記得了,反正結果大概就是受到外界強烈刺激,激素一分泌自己的感官就會暫時混亂之類的。
正在她抓緊時間想要讀清楚那張紙上的信息時,耳邊突然聽見了有**聲呼喊的聲音。
是特警來了,他們對着工廠前後大叫着:“孟衝!張星!有人麼!”
孟衝趕緊將紙收進了自己的上衣內口袋裡,然後在火海的包圍下搖着手用盡力氣地大叫:“在這裡!有人中槍!”
近三個小時後也許孟衝應該好好呆在一個鬼都不見到自己的地方療傷,但是很可惜,自己的病房外還圍着一圈等着採訪的記者,而病房裡還有兩個來給自己錄口供的警察:李澤和老王。
“我說的還不夠明白麼?還是你們在耳機的那頭沒有聽清楚啊?!”孟衝的腦袋和身體正有些分家,真的懶得說什麼了。真是羨慕張星,中槍打中防彈衣,子彈強大的穿透力讓他的肋骨折斷了兩根,現在正在病房裡裝死睡覺,等待醫生下一步檢查。兩次死裡逃生真不止是幸運不幸運的問題,現在還能躲過各種煩人事,纔是幸運。
李澤也很無奈,只是看着她饅頭的傷口,儘可能循循善誘:“就說說你逃出工廠後看見路程往那裡逃了就好了啊。”
孟衝假裝地想了想,說:“不知道。當時張星說有阻擊,然後撲倒了路程,路程打到了那個老二,然後就是有人喊‘引線燃了’,之後就是爆炸了。我被嚇傻了一會兒,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是張星抓住了我的腳,然後才反應過來,把他拖出了工廠,我們差點就被埋在下面了!——說起來,火勢怎麼樣了?”
老王說:“已經控制到了,應該不是會很大了,只不過有些燒到了村子裡面。”
“那太可惜了。我還說不會讓他引爆的,現在看來我是無法戰勝意外的。”
“你認爲是意外?”
孟衝皺眉:“那你以爲呢?路程不小心按到了按鈕?不,爆炸的開始是外部的,我看見的爆炸的地方是從老二站的那個位置開始的……我不能完全確定,但是我看見第一次炸進來的磚塊是往裡面的,證明是外面的炸彈先爆炸了。有人說‘引線燃了’,那他應該看見了一根老舊的引線燃了了,而不是王映手裡的遙控型。有人在外面埋了其他的炸彈,路程不知道,可是他手下那些叛徒卻知道。只不過,我不知道是誰而已。”
“大概是那個老闆吧。”李澤猜測道。
孟衝想聳聳肩卻發現肩膀痛。
老王看看她說:“也就是你沒有看見路程人了。那阻擊的時候是……”
“這我更不知道了。”孟衝疑惑地說,“難道不是特警的人?”
老王搖搖頭:“特警都在原地待命,我們聽見張星大喊‘阻擊’的時候也很驚訝,聽見了槍聲還有那句‘引線燃了’就立刻行動了。”
“嗯,沒其他奇怪的人?”孟衝接着問。
老王有些失望地繼續搖頭:“沒有,後來李念隊長親自在實地監督的,怎麼有人進得去林子裡。想想大概就是那個老闆事前安排好了,要是路程知道了你所說的真相就殺了他之類的。不過說實在的,那人槍法真是不錯,也不知道是哪裡射進來的。”
孟衝若有所思。
老王和李澤都收拾好自己的本子,說:“那你休息一會兒吧,等火滅了,有了新證據,再說。”
孟衝立刻感激地點頭,充滿希望地說:“希望你能幫我把外面那些要死的記者趕走!”
老王比了一個“ok”的手勢和李澤走了出去。
孟衝終於在一個病房裡得到了一些安靜,趕緊躺下來想要大腦休息一下,什麼狙擊手什麼火災之類的,先讓大腦休息一下才行,最近自己真是進行了太過的各方面工作了,身體和大腦還有嘴都要跟不上節奏了。
當她閉眼的一瞬間房門突然又被打開了,孟衝煩躁的心一下就上來了,立刻直起了身子,板起臉來就要轟人。
“她好凶!”小女孩拉着蔣潔的手指控到。
孟衝看清來的倆母女終於放心了,又倒了下去,最後虛弱地接上一句:“讓你姐姐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