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晉江獨發
瞿承琛調過溫綿檔案,媳婦兒被警校開除一事蹊蹺,中校就拖了陸莊嚴少校下水,靠着幾方打聽得知,當年,那毫無人性的流氓之中有一位是某軍區政委的親戚,想必他與那女孩兒有過節,才折辱對方。
溫綿救下的女大學生逃離案發現場,沒人給她作證,她反被他們控告故意傷人罪,好在動機、證據不足,無法立案。
因爲見過學校名字,溫綿蹲點一天找着那位女大學生,她當時涉世不深,空有一腔熱血,也不明白對方怎能甘願。
第二天,這位名叫林巧的女生病倒了,住進醫院。
未及溫綿所料,很快傳來她自殺的消息。
從零星的調查拼湊中溫綿獲悉,那些人來找過林巧,還要挾她指證自己,林巧苦於不願去害別人,又受不了被侮辱的事實,整天鬱鬱寡歡,最後就動了輕生的念頭。
一封遺書,幾經週轉,躺在了溫綿家的郵箱,雪白的紙上唯有三行字:
溫小姐,你是好人,請不要難過。
只是蝴蝶,在驚蟄之前死去。
因爲破繭太疼了。
林巧落葬,那三個流氓卻仍對溫綿壞了好事耿耿於懷,他們甚至動用網絡暴力,以她在念警校作爲噱頭,扒出她與秦東陽那夥放貸公司的人有來往,造謠她賭博、欠債、私生活不檢點、暴力傷人……
警校方面也不知怎麼得到消息,最後校長親自找她談話,說是校方承擔不起這麼重的輿論壓力,唯有開除她學籍。
那段日子,甚至跑去超市都能遇見對自己指手畫腳的路人。
破繭太疼了……她能體會那姑娘所面對的一切。
從回憶中拔.出.來,溫綿發現瞿承琛沒急着開車,他坐着點起一支菸,開啓窗戶一道縫,冷風吹入車廂,她聞着煙味,被攪亂的內心重歸平靜。 шшш ▪ⓣⓣⓚⓐⓝ ▪c○
“你和魏西喬,就是在那段時間……”
“嗯。”溫綿低頭,掰着手指,心說首長還記着她前男友這筆舊賬呢。
盯着男人從容的眼眸有些猶豫,那些記憶算不上好,所以她總是讓自己不要去想,那該不該把還有些話說給他聽?
“那段日子……我過的很消沉,還有,我哥失蹤的事,裴策他們給不了說法,我那時一度懷疑以前堅信的東西。”
比欺騙和謊言更可怕的,正是崩塌的信任和信念。
“我甚至想過,沒什麼人或事是真正值得宣揚的,就像這些人……仗着在軍部的勢力去糟蹋一個女孩子。那麼所謂對國家的信仰,有什麼用?軍人說到底也不過是爲了保護自己的國家,而去摧毀別人的生命,更別提連自己人都不放過的禽獸……榮譽只是用來粉飾罪惡的冠冕堂皇,不是嗎。”
她的這番話着實偏激了,但瞿承琛絲毫不覺得意外,那個經歷過人世不公的女孩兒,有權利去否定這些。
“我也曾懷疑一切。”
他的話讓溫綿先是一愣,緩了過來之後,她明白了。
“我知道用生命換取生命,用生命換取榮譽,從來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可有些人,爲了與他自身絲毫不想幹的事情犧牲,這本身是一種你不能否定的高尚。
溫綿,我參軍和別人沒任何關係,只是因爲我愛這個國家,和我的家人,我保護它們,我願意成爲所有國民可以信任的軍人,我不希望哪一天,聽見大部分說着‘我從來不信任我們國家的軍隊’這種話。”
每回瞿承琛在執行一些特殊任務前,總會囑咐他的隊友們,允許死,但不允許失敗,這是因爲他將自己的宣誓付諸於實際。
愛國並非我的一種情懷、情結,它是使命,是軍人存在的意義。
因此,他可以將每一發子彈都打的那麼完美無缺、乾脆利落。
溫綿不是不懂,這男人見過多少犧牲、多少鮮血纔會有如此堅定不移的信仰,所以她萬分景仰。
可當時的她卻想不通,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沒了,卻沒有功勳,沒有榮譽,甚至沒有撫卹。
爲什麼這些人他們不在乎?是否真的連部隊都沒人在意士兵的死活……
瞿承琛搖了搖頭,在她耳邊輕聲說:“也許,不是不在乎,而是沒辦法說。”
他總有辦法只用一句話來四兩撥千斤。
溫綿癟癟嘴,“我知道溫井一定也是這麼想的,可有時候我還是很恨他,他知不知道……沒有爸爸、也沒有哥哥保護的小姑娘,從小都會被別人欺負的……”
她那些年,過的有多不容易。
瞿承琛莫名心頭一顫,她的眼睛紅了一圈,琥珀色的瞳仁泛着水水的光澤,臉頰都被起伏的情緒憋得紅彤彤的,霎時變回了軟綿綿的狀態。
中校先生用手架着嘴裡的煙,利索着吻過來,霸道地挑開牙關,一陣清涼的菸草味捲入她的脣內,他吸吮柔軟的小舌,濃濃的佔據與索取,溫綿被吻得說不出話,只有細碎的單節發音。
他的味道環繞在身側,溫暖的觸感自脣齒包圍過來,她不知所措,溼了眼角,那些都是她依賴與信任的味道。
誰沒有在世俗面前委曲求全過,但是,總有一個原因會讓你激勵自己堅強起來。
何其慶幸,因爲他們這些人……她得以重新相信正義、信仰、榮譽。
“溫綿,當不當女警,這不是最重要的,正義的不是你的職業,而是你的心。”瞿首長捋了捋她的頭髮,哄着她道,“你還是善良的。”
被表揚的某人頓時受寵若驚,溫綿擡頭去看中校一眼,又慌忙着低垂眼瞼,她愛上的他,這個吻和這些舉動,是不是代表着,他也有一些……很在乎她了呢?
他是不是,也愛着她呢?
又或者,只是瞿承琛身上的溫柔蠱惑了她,讓自己誤以爲……這就是愛情?
南法市迎來了一場四月的雨,氣候微涼,春季的盎然爲這座條律分明的城市添出一份嶄新的活力。
只可惜,早早穿上新一季Chanel春裝的白富美周大小姐,眼下卻是興致缺缺。她盤算着啥時候應該把這輛BMW給賣了,自從換了這車她就再也沒有路路通過。
周茹本來是去赴發小的約,結果後頭那人想超她的車,她還沒讓道,對方就撞上來了。下車檢查損壞情況,車尾被擦了一塊。
後頭的司機是位壯漢,掄着拳頭就想朝她招呼過來,“你這女的會不會開車啊?!”
周茹忙往人多的地方躲,“你撞壞我車還想打人呀?!”
那男人約莫也是今天心情不好,想超個車也不太平,正準備找這打扮光鮮亮麗的年輕女孩兒撒氣,一輛摩托車過來了。
“同志,我提醒你啊,本來小事一樁,你賠點錢大傢俬了就算了,萬一你動手打人,那就行徑惡劣了,我就在這看着。”
周茹眼裡滿是掩飾不住的吃驚,就見王覺忒淡定地一邊說着,來到他倆中間,冷冰冰的進行調解,讓她心裡莫名不是滋味。
最後,那司機賠了幾百塊錢,罵咧咧地走人了。
王覺跨上摩托車,臨行前忽然囑咐她,“還好這次沒出什麼事兒,我不是說笑的,以後注意交通安全。”
“你有女朋友了爲什麼還要招惹我?”周茹發動車子,衝着他牢騷一番,“遠離你纔是最安全的!”
王覺訥訥地呆在原地,對方“嗖”地一下就把車給開跑了。最後那句話聽在周茹自己的耳朵裡,生生地讓她紅起一張臉。
發小溫綿早在餐廳候着了,見到周妹子果然人沒什麼傷,纔算放心。
“處理的怎麼樣了?我說過你多少次,讓你開車悠着點。”
周茹趕緊給了她一個熊抱,安撫這妞兒情緒上的不安。
倆人坐下來,讓服務員先添上兩杯熱茶,周妹子緩了緩,就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講完她就過癮了。
轉念一想,溫綿問她,“會不會這裡面真有誤會?有些話還是要找小王交警問清楚。”
“那到也是,我可不像某隻,嫁了個高深莫測的男人,再不主動就該憋死你了。”
溫綿“噗”地一口茶噴在桌子,周茹忍不住打量一下這姑娘的神色,就見她焉了吧唧地坐在自己面前,一副糾結的樣子。
“綿綿,既然你喜歡小琛哥,難道不想知道他怎麼想的?你可以威脅他,‘到底愛不愛我?不把話說明白就不讓你做’!”
溫綿登時白了發小一眼,別的事兒可以直接問,可有些話一旦問出口,當真是覆水難收,她不喜歡無法得到滿足時的那種煎熬,她寧願假裝不需要。
“要不然就用別的法子,找其他男人刺激小琛哥,逼他表態。”
“越說越沒譜。”
周茹握住她軟軟的手,“綿綿,知道當初我爲什麼會約王覺出來嗎?我只是覺得,如果你真心努力去追求愛情,哪怕遍體鱗傷,倒下來了,也沒關係的,總有值得這麼做的地方。”
她告訴發小,愛情要靠自己爭取。
手機鈴聲打斷倆人,溫綿拿起來一看屏幕,發現是陌生的電話號碼。
“喂,您好。”
“Yes,This is……”
那人笑了一聲,友善地告訴她,他是上回FBI“西捕行動”的負責人John。
John頓了頓,說:“我們的Revolver探員,前陣子遭遇不明人士恐怖襲擊,被汽車炸彈的爆炸所傷,他的頭骨破裂、右腦積壓淤血……現在依然昏迷,隨時可能……”
死亡。
溫綿想起那天在墓園,左輪與她說的那些話,她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們會打這通電話。
“Revolver的緊急聯絡人,是您。”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這章終於可以高調的留言了……(有嗎)所以在周妹子的煽風點火以及現有的條件下~~~下章你們懂的!(纔不是分居呢喂!)左輪親親的戲份會來的~!
雖然叫着不要虐,可是爲毛之前左輪出現和中校攪基的幾章留言特別多呢!?你說你們是不是居心叵測!!
這周的點擊收藏會很苦逼,所以請用留言治癒我吧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