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老哥!哎!!”
我在睡夢中聽到有人叫我,睜眼瞧見大頭蹲着看我。
“咦?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我爬溜起來,不小心用力撕扯到昨晚那個舊傷地方,痛得直閉眼。
“沒,沒啥。”我拍拍身上的灰對他說。
他嘿的一笑,對我講:“別擔心,第一次嘛,或多或少都會痛的,下次叫別人輕點。”
“說屁話,小小年紀不學好,你怎麼看着沒反應。”
他背個包,滿面春風,沒有喝醉後的頹態,體態也沒有看着彆扭。
“我是說辣椒輕點。痛是有點,但不是特別,你該鍛鍊一下身體的部位了。”說着他走出來,還拖着一條腿,腿上長了個身子還有長了老五臉的腦袋。
“年紀輕輕的,暴飲暴食不說,還搞這麼多酒。”
“酒是糧**,越喝越年輕嘛,老五,該起牀了。”說完他把那條腿一扔,又補了兩腳。老五滿臉起牀氣的站起來,再次變得睏倦無比的樣子。
“你們的小熊呢?”我問大頭。
“不知道,不可能還沒起吧。他現在死活不准我們進他房間了,還加了道鎖。你要不要刷牙洗臉?”
他指了指別墅左邊盡頭的一個小房子,緊挨着圍牆。
我說怎麼找不到,原來在外面。
小步走過去,推門進了裡面,裡面沒什麼異味,有很多的捲筒紙和一次性牙刷,我洗漱完出門去,外面有輛車在摁喇叭,正是昨天那輛我們坐過來的車,我踱步過去,車窗正搖下來,露出小熊的臉。我上去輕輕往下,又挪了挪屁股,才慢慢坐下,別墅建的地方周圍林深木繁,風景頗好,小熊踩油門就跑了,我看到那房子連門都沒關。
車裡鼾聲跌起,這次老五打得奇大,大頭在玩手遊,還罵妖罵佛的,我手機等等一切都被放在我的房子裡了,當時就穿出來一套睡衣還有拖鞋,我找不到玩的,就看着路邊,在路上逐漸看到行人和車輛,不知過了多久,車進了一片居民房下面的停車場裡,進去一瞧裡面全是車,各種牌子各種車型,像個車庫一樣。
小熊把車開到一個空位上停了,下車後我跟着他們往着另一邊走,車也逐漸發生變化,在一面巨長的玻璃牆後,白燈大亮,裝潢甚好,車變得越來越矮,也變得越來越豪,直至我們走到一輛玉白敞篷前面,小熊從車底不知什麼位置拿出了車鑰匙,打開門叫我們坐進去,老五這次坐到了後面,我和小熊一齊在前面。
稍微看了看,敞篷過去其他車還有很多,有四人座有兩人座的,最後面還特麼有一人座的,簡直逆天。
小熊開車我們出車庫繼續上路,往市中心裡去了,外邊雖然清風拂面,但太陽姥姥的熱情還是有些受不了,小熊把敞篷關上開了空調,纔好了許多。
“這車都是你的?”我問小熊。
“那玻璃牆後面的有一半是老五的。”
我嘖舌道:“厲害厲害,怪不得不去讀書,原來是熊總和五總。那你呢?玻璃門外的那些都是你的?”我看向大頭,看他一臉無所謂,隱隱透露着不開心。
“他的錢大部分被通清瓏管着了,小部分被他全部拿出去找女人了。不過他現在還欠我不少錢。”小熊冷了一眼大頭。
“欠就欠,老子又不是不還,又用這種眼神看我,她去的靈一會的事你是不是知道?”大頭惡狠狠的問小熊。
小熊木着臉,沒理他,大頭只好一個人抱手看着窗外的風景,不再說話。
“咋了?你幾個還會鬧矛盾?”
“大頭廢了小熊的一輛車,雖然不是很貴,但是比較罕見,花了小熊很大功夫才搞到。”老五慢悠悠的說道。
“切,不就一輛車嘛,多大點事。”大頭依舊看着窗外,有些不屑的說。
“那你還來。”小熊懟了他一句。
“老子……”大頭繼續看着窗外,靠在了座椅上。
我笑着搖了搖頭,用一隻手輕敲另一隻手上的石膏。
不久我們進了市區,途中還買了次水,最後我們到了一個大學的校門口,門口的大白腿有些晃眼,而且質量好像都還不錯,小熊說這裡是支部下的支行裡的一個據點,他要去問詢一些事情,就下車往學校裡去了。下車前他對我說:“半個小時後如果我還沒出來你就開着車走,記着,一定不能讓大頭開車。”
我愣了愣,反應過來他已經走遠了,估計是沒有垃圾桶,他就把飲料瓶放在了車前蓋上,過了一段時間我陡然想起我好像是傷病在身的啊。
“可是我只有一隻手,怎麼開?”我回頭問大頭。
“管你的,反正我不開,到時候出事又找老子。你還是自己開吧,這迷老五一會要是開着開着睡着了,我們倆就嗝屁了。”
“你們這據點裡都是些啥?”
“槍炮雷管啊,人頭探軾啊啥的。”
“你們不怕把這學校炸了?人家來查?”
“怕個屁,炸了也算圓了很多人小時候的夢想,不過這裡是社會的起點嘛,人們很容易忽略的,無論是學生還是外人,除了探靈人,沒人知道有這麼一幫人隱藏在學校裡。每個大學都有啦,這學校裡的還都住在一個寢室。”
“還組團的搞,不錯不錯。”
“等等,臥槽!”大頭一下怔住,臉色有些發白。
“你怎麼?出門忘帶腦子了?”我盯着他看。
“完了,入套了。哇!這小私兒。老五你是怎麼發現酒的?”
大頭將老五搖醒。
“嗯?燈上面啊,他那屋的燈有顆小燈泡沒亮。”老五眼睛稍起條縫,微弱說完又閉着了。我問大頭怎麼了,他齜牙咧嘴的說:“簡直了,老五這憨玩意兒,不會動腦子想想?他平時不想讓你找到的東西你能找得到?怎麼這次就讓你搞到手了,還是那種程度的東西。我說他怎麼停個車那麼久。完了完了完了。”
“年輕人別這麼激動嘛,要淡定,別啥事情緒波動這麼大。”
“主要是這屌人,他自己又想喝,但又捨不得,借我們的手開了酒,我們還招他一頓罵,最後他還要報復我們,他之前也直接給我們說過他很喜歡這種報復的快感。而且這天殺的,每次報復都會在你的底線之內,然後盡一切可能的去接近這個底線。很難受,很心煩。”
“你這心理素質不太行啊,看看人家老五,睡得多香,多舒服。”
大頭憤憤呼了老五腦袋兩巴掌。
“睡!睡!睡!就你媽一天知道睡!哪天老子給你搞點安眠藥,把你扒光了綁這校門口,老子看你還睡。”老五被他呼醒起來,死魚眼瞪着他。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能怎麼辦,認了噻,本來就理虧,而且那酒的味道確實上乘。”
哎,這小青年些,就是有精力。
“現在幾點了?”
“十一點三十七。”大頭不爽的意味還在。
我開門下車,饒了半圈進到駕駛位,剛坐下就聞到車裡有股香味,餘光裡看白花花一片,我轉頭過去,看到一個穿着白色包臀裙的女的翹腿坐在副駕駛座上,拿個小夾包,妝容香豔,面容姣好,上身露出半個玉白球體,下身的裙子都要到腰上了。
那女的笑眼盈盈,說了句:“八百,你付房費,在車上也可以。”
“啊?”
轉頭看身後的大頭,大頭還在生悶氣,看着窗外,沒答話。
那女的掃了一眼大頭,語氣有些變化:“是你啊,兩個人一千五。”
“啊?”
我又看看另一邊的老五。
那女的微微皺眉,臉上有些爲難。
“三個……三個的話……就兩千八吧。”
“啊?”
那女的目光暗淡一下,沒繼續說,開門自己走了。
“咋回事?”
“出來賣的。”老五淡淡說了句。
“啥東……?”
我話還沒說完,就又進來一個,上來的這個略施粉黛,嬌小可人,胸但是沒露,露了兩條白皙的腿,也是笑嘻嘻的。我對她擺了擺手,她就自覺的出去了,還回頭和大頭說拜拜。
“他孃的,快開車走。”
大頭一臉黑線,我發車漸行漸遠,車上的飲料瓶也被抖掉在地,看到之前那兩個走進了學校的大門,一下子幡然大悟。
似乎,有點哄擡物價啊。
“你好像和那兩個認識啊小朋友,大學生活好嗎?”
“還可以。”
“那你這是什麼情況,意思你以前沒給過錢?”
“不是,我在這學校裡認識點人,一會怕出麻煩事。”大頭抱手看着窗外。
“而且都是女的。”老五目光呆滯,平穩的說出這句話。
“原來還是沒付錢。”
“不,那些是他前女友們。”老五再說。
“哇!怪了,睡你的覺,別在這叨了叨的。”
“意思那樣的這學校裡還有一些。”
“不多,但也不少。這又不違法,加上談戀愛也很多,不然你看學校周圍這麼多賓館酒店怎麼開下去的。”
“果然是新時代,厲害,厲害。”
“人有需求,沒辦法的。以前只能在固定的地方,你去還沒啥隱私,現在不一樣了。男女朋友嘛,很好裝的。”
我微微感慨,覺得自己老了,似乎有些跟不上這社會的腳步了,不像他們這些緊扯着潮流的蛋的年輕人。
“那現在我們去哪?”
“去這裡。”
大頭拿導航給我看,上面三四公里的地方顯示了個網吧。
“你們連車都有那麼多,還買不起一個電腦?”
“網吧纔有氛圍,我們去那裡等他打電話來。”
我心裡嘆口氣,自己果然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