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酒趣

南北戰完了女生也都走得差不多了,還走了幾個不太想喝的,他們走後我們又繼續吃,繼續喝,激情滿滿。

剩下的開始玩人來前我和大頭小熊老五玩的那個遊戲,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之前女的雖然參與,但他們各方面都沒強求,那三四個女的也都看着沒啥煙火氣,比較符合她們那個年齡所呈現的狀態,即使在當今社會。

小熊他們現在玩得更加暴力,估計有點上頭了,直接幾杯幾杯的搞,大頭還因爲猜結果欠下了好些水龍頭。

喝着我就有些昏沉了,自己抽着煙發呆,他們叫我就玩,不叫我就繼續發呆。抽到後來煙盒空了,我起身去超市買,我問他們要不要帶點什麼,他們說帶點喝的。

跨出門的瞬間,小風一吹,霎時間頭暈目眩,酒勁往腦袋上衝,我閉上眼睛,感覺身子在搖,差點給我搖吐了。

嘶!這酒度數低是低,喝了不能迎風啊。

我連忙睜開眼,深呼吸幾下,準備下樓梯的當口,有人把我拉住了,回頭一看是小熊,他把手機拿給我。

“支付密碼是六個0,沒有開機密碼。”

我一怔,沒來得及說什麼,小熊轉身進去了,我看見裡面的大頭和老五目光也向我這看。我不禁自嘆,笑笑走下了山,到超市門口以後我買完煙,轉念一想,又叫着幾個超市員工幫我擡了幾箱啤酒上去了,進去就聽到大頭的聲音。

“我就講,要是他不買啤酒老子直播吃水龍頭。”

我和超市員工們進了屋內,把酒擡過桌子那邊去,他們熱情的招呼員工坐下來一起吃,員工們也是客套慣了,放完就走了。

“你還差的那五個水龍頭怎麼不吃?”小熊懟大頭。

大頭語塞,轉面叫我們繼續玩。過了幾圈後,桶裡的酒已經見底,啤酒還沒動,我們決議到茶几上喝。

又過了幾圈後,我清醒了一些,大頭卻開始說騷話了,他在那鬼喊鬼叫的,說着要給誰誰表白,說他太想誰了,要馬上見到她,掏出手機就準備打電話,老五和其他人攔都攔不住,小熊不動聲色的拿出另一個手機,打開錄像。

大頭依舊叫喊,電話倒也沒打,不過喊的人又換了幾個。他們把他攔了下來,他才繼續喝酒,小熊也默默把手機收起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們叫來的朋友其中之一開始拆桌子。

那人方臉平頭,腮幫頗大,一米七左右,看着還挺瘦,一張大圓桌,下面還是鐵管架子,雖說管子不厚,但全給他拆成碎塊,還好老五眼疾手快把鍋端走了,其他人都過去把他抱着,叫他別拆了。

小熊翹腿坐着,他看看那邊的情景,幽幽的說:“唉,我哪天還是把東西都換成不鏽鋼的吧。”

“這也是你們道上的?”

“不是,他叫大兵,就是普通人。這屋子裡的東西,都曾經被他拆過,還有電烤爐,有面牆也差點給他拆通了。”

桌子被拆完後那人就沒再動了,應該他們人有點多壓得緊,不然我看他的架勢還要拆個茶几才罷休,過了一會他們放開他,他也沒再拆桌子,而是倒在沙發上睡了,其他人打打招呼也進到一些房間去,只剩我和小熊。

“你們也不阻止一下?”

“唉,隨他了,隨他了。他這人,怎麼說呢,用我們的話來說他很苗,當然不是歧義,就是人們常說的品性極其古怪,你說他不講道理吧,他又很理性,你說他講道理吧,他又很瘋,很多時候你都不知道他會幹什麼,我們結識這麼多年我都不太馬得準,所以他需要宣泄宣泄。”

“你們這樂趣些還真不少。”

“大頭喝完酒纔好玩。”

小熊點根菸說:

有次我們探完靈,一起回家。我們那裡有片地方叫鳳凰山,實則啥都沒有,就幾個山包包。那時候我腳上受了點傷,不太方便行走,我們幾個都不住在一起,就各自回了家。半夜大頭打電話給我,我不想理就給掛了,因爲大頭經常混跡於各個酒吧,估計又是幹醉了。可掛了馬上大頭又打電話過來,我依舊給掛了,大頭還是繼續打來電話,我接了以後大頭給說了一句:‘吾餘一間清荒房,半間租於轉輪王。獨煙獨酒半微光,天下邪魔不可當。你給老五說,老五知道的。哈哈……哈哈哈……’

他剛開始說時語氣十分篤定,還有些鄭重,笑的時候變得有些癲狂。

我心裡盤算這不太對勁啊,特別搞我們這行的,天天和人頭打交道,越想越不對勁,於是我就打電話給老五。可老五電話正在通話中,我掛了重新打,還是在通話中,我又接着給大頭打電話,大頭接了,好長時間沒說話。

我喊也沒回應,過了幾秒他吼了兩聲,然後很淒涼的說:“救我啊!小熊救我!救我啊!”

接着他又開始狂笑:“啊哈哈……啊哈哈哈哈……來!操你媽來!來啊你們!”

我被搞得昏頭昏腦,不住的問他在哪裡,他就是不說,然後沒聲了,過了幾秒電話就被掛斷了。我打電話給老五,老五這次接了,我還沒開口老五就問:“大頭咋了?”

“不知道啊,他給你說了那幾句沒?”

“說了,他還說給你說你懂的。”

“他也是這樣給我說的。”

“那你懂嗎?”

“懂個雞毛啊!無頭無腦的!這樣,我們先去川心小區。”

老五應聲說行。我打個車去了地方,這小區是酒吧燒烤KTV這些娛樂場所聚集地。大頭最有可能在這裡。

沒多久我找到了老五,兩個都互相看着,二臉懵逼。這時候大頭又打電話過來了,他乾嚎到:“小熊,快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他說的話每一句末尾都在拖長,而且聲音嘶啞,就像在遭受什麼折磨,我問他他到底在哪,他也死活不說。而且大頭說話的時候旁邊很清淨,沒有雜亂聲,我和老五確定了幾條比較清閒的街,順着路邊找,但還是沒找到。我重新碰到老五的時候,老五說大頭給他打電話了,依舊說得模模糊糊,好的是老五聽見了‘蘇荷’。

“蘇荷在鳳凰山上,我們剛好在高架橋下面,打車要繞一圈才能上高架,最快的上山方法是從樓梯那跑上去,我腳上越跑越痛,被老五拉去好一截距離,老五站着等我,我讓他先去,找到大頭再說。”

小熊說到這喝了口酒。

“然後呢?大頭被上身了?還是被下降頭了。”我問小熊。

小熊搖搖頭,說道:“老五和我上山後整整找了一圈,又累又困,還餓得要死。最後我們在一個保安亭了找到了他。他的情況是我和老五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但同時又是我們最不敢想的一種情況。”

“嗯?”

“他就是幹醉了。”

“什麼?!不可能吧。”我笑了笑,也喝了口酒。

“所以我才說不敢想,因爲如果是的話我會控制不住自己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我是個醫生,中西醫都會點,看他的臉色和狀態我就瞭然了,更別說他吐在保安亭裡的東西。”

小熊把菸蒂丟在剩下的小半杯啤酒裡,繼續說:“這黃大頭估計喝酒喝得太混了,神志不清。在我們下山的路上還不安生,路上那些穿紅衣服的他說是紅叉鬼,白衣服的是白無常,黑衣服的是黑無常,還以煙代香,過一節路拜一段,說閻王過道要讓路,還彎腰低頭雙手排着說請走請走。指着人家電臺塔的山說那是太陰山,他一定要去把裡面的東西壓住,不能讓他出來禍害人間。第二天給他說他還打死不承認,非得說自己那天被牛頭馬面拉着走,其實拉他的是我和老五。他還說身上哪裡哪裡痛是因爲牛頭馬面在押他途中受的刑,這點我倒沒反駁,因爲是我和老五下的手。”

我聽完無奈笑笑,隨便聊聊後我有些睏倦,起身轉頭對小熊說:“去車裡了,怕被大兵拆了。”

小熊朝我笑笑,點了點頭。

我披上外套出去了,出門又是一陣風,但這次沒有昏,反而清醒了些。

我下山回到車裡,關了窗和門,點火開空調準備想走,一下子又天旋地轉的,我把駕駛位調了調,躺下來,緩了一下果然好多了。

唉,還是走不了,算了,吃酒不開車,開車不吃酒,搞出事故就太不划算了,先睡一覺清醒點再說。

我躺下準備閉眼時,對面來輛車,車燈晃了一下我眼睛,餘光裡現出個輪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