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內因爲蕭澤這個少年便被封王的傳奇王爺的回京,讓百姓們茶餘飯後多了些談資,無論是街頭小巷,還是飯館茶舍,都津津有味的咀嚼着。有人說太子估計要下馬,有人說灃王三頭六臂,手眼通天,不然南甸是如何安分的!也不知道那張賜婚的聖旨是如何傳出來的,甚至於有人說,穆王也要回京了,不久之後就是穆王府與灃王府聯姻的大喜事!傳的有模有樣。
蕭澤生氣是因爲這些人唯恐天下不亂,又將穆王府給牽扯了進來!而蕭沔的氣憤則是,無論什麼樣的傳言,對於自己,似乎都是負面的,這就讓他心裡無比的不爽!
更巧的是,也不知道皇上知不是道這市井的流言,一道聖旨下到了灃王府,蕭澤任城西大營的統領,負責整個盛京的安防!這下蕭沔直接炸了,當日就是爲了防止這個原因,還特地讓人去查了,結果什麼動作都沒有,怎麼一下就決定了!他的父皇,越來越讓他琢磨不透了!
聽到這些消息,最淡定的莫過於沐瑾,整日裡老神在在的在自己院子中消閒度日!用她的話講,這些整日裡高高在上的人,就是用來供平民百姓茶餘飯後消遣的,爲什麼呢,因爲你們都是他們奉養的,所以這些都必須得接受!
最莫名其妙的大概就是隋陽城的太守,一覺醒來非說自己是刺殺灃王的主謀,一封認罪書寫的,那叫一個歡暢淋漓。認罪書剛呈上大理寺,還未等有人過去提人,人家自個兒就服罪在自己的官衙內。死的悄無聲息,面色安詳,讓看的人唏噓不已!如果大夥兒覺得他認罪認的蹊蹺,那麼他最後的附言,就證實了這封認罪書的真實性,大抵意思是‘希望皇上念及他一生的苦勞,又主動認罪的態度上,禍不及家人,放過他一家老小!’
這件事一出,灃王這個活靶子又平添了傳奇色彩。都說灃王殿下是戰神轉世,遇難成祥,凡是對其不懷好意的人,均不得好下場!
“你倒是對這些不甚在意,我還以爲……”
突然的聲音,讓沐瑾一個愣神,回過味來,忙轉了轉腦袋,掃了一眼空無一人的房間,滿眼的驚訝,似乎在問‘你怎麼進來的,何時進來的?’看着一臉淡然的蕭澤,和默默退出門外的月影,沐瑾又重新躺回了躺椅上,不以爲意的說道:“皇上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讓你統領城西大營,豈不是昭告天下,讓你跟太子對着幹!”
蕭澤淡淡一笑,說到:“我以爲你要問我爲何出現在這裡?”
沐瑾擡了擡眼,沒有接話。蕭澤似乎是自己問自己的,繼續說到:“來看你的!”
晃動的躺椅慢了半拍,沐瑾定格在躺椅上,稍縱即逝的愣神,然後恢復以往的平靜,緩緩起身,笑道:“看我做什麼,有哥哥在,還怕我被這侯府吃了不成!”
“太子不傻,商楚南是不是商人,他雖然不會去計較,但不代表不會去查,如今他急需人力財力,所以纔會對你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蕭澤像是給自己找的理由,隨口這麼說着,給自己倒了被茶水,掃眼,見沐瑾秀眉微蹙,斂了斂神色,說到:“你倒也不必太過擔心!”
沐瑾秀眉一展,笑道:“我擔心什麼?該擔心的是蕭沔,他這般病急亂投醫的求賢若渴,不等我們露出馬腳,他那母族就會讓他筋疲力盡!”
蕭澤似乎沒有想到沐瑾會這麼說,執杯子的手一頓,說到:“不可大意!”一口喝了茶水,斂住眼中的神色,說到:“蕭沔會因爲我的回京自亂陣腳,但林氏不會,這一路雖然重創了他們,但我們也暴露了太多,以後怕是不會平靜,你……”說着擡眼看着沐瑾,本就沒有什麼大情緒的臉上,平靜的有些荒涼,說到:“若是玩的差不多了,就回去吧!等一切太平後,你若是想回來,我親自接你回來!”
沐瑾亦是很平靜的聽着他說話,看着他不斷收緊的手指,心中莫名的慌了一下。心情突然有些急躁,脫口而出到:“是去是留,你管不着!”
屋內突然安靜了下來,蕭澤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將她惹怒了,眼眸閃了閃,他不善言辭,更不懂怎麼哄人,但知道是自己讓她離開造成的,於是有些笨拙的解釋道:“我,不是要干涉你,現在盛京的局勢一觸即發,義父他不在盛京,我怕……”
“商家十年前爲了所謂的大義,一夕之間滅門,老爺子爲了所謂的情誼,瞞盡了天下,成就商家,但蔣晚清一家子呢?卻成了別人嘴裡的活着,其實,怕是連骨頭渣子都找不到了吧!既擔了名,總得做些什麼!就像你一樣,做爲他的義子,不得不處處爲他多考慮一些!”
沐瑾想要打消蕭澤送她離開的念頭,話說的有些生冷。蕭澤聽的心裡酸酸的,尤其是最後一句,讓他的眼神有些落寞,‘原來在她心裡,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爲了報答義父的恩情!’
沐瑾看着臉色忽明忽暗的蕭澤,繼續說到:“我不過是一介商賈之女,沒有你們那些爾虞我詐的權謀,只要蕭沔還需要商家的財力,就動不了我!還有這侯府的老太太,也不是善茬,無論是誰,想要從她府上下手,怕也不是那麼好弄,王爺還是多擔心些自己吧!”
蕭澤滿懷期待的來看她,卻弄的有些冷場,也不知道該如何哄了她高興,見她面色清冷,深知今日是得罪她了,無奈之下,離開了房間!
沐瑾看着空無一人的房間,突然覺得剛纔自己是不是有些急了,怎麼就把人給說走了呢!秀眉皺了皺,最終也沒有正視自己心中的那一絲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