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試探

一個牡丹宴,蔣家老太太本想讓沐瑾多認識一些世家小姐,奈何一進園子就被江梅英給拉走了,直到最後大傢伙都散了,沐瑾纔出現在馬車旁,看的老太太無奈寵溺一笑道:“你倒是尋了個好由頭,生生的將這宴給躲了過去!老婆子我還不能說什麼!原本以爲你同意參加這個宴會是想要結交一些小姐夫人,不曾想,竟被江家那丫頭給帶走了!”

沐瑾巧然一笑道:“外祖母知道的,我不喜熱鬧!江家姐姐很好,識得她一個,瑾兒就知足了!”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笑到:“好~,你高興就好!走吧,回去了!”

“商小姐!”

蕭沔見沐瑾準備上車,快兩步上前喊道。

老太太的臉色瞬間從陽春三月到了冰雪臘月,冷着聲說到:“臣婦參見太子殿下!”不等蕭沔說話,繼續到:“太子這般似乎與禮不和,我瑾兒待字閨中,殿下這樣當衆喊她,至她與何地,又至侯府與何地!”

蕭沔皺了皺眉,說到:“本宮沒有其他意思,老夫人別誤會!況且本宮與商公子是至交,他的妹妹對於本宮來說,是熟人、朋友!好友見面,問候兩聲,也不爲過吧!”

老太太冷哼一聲,到:“那請殿下長話短說!免得壞了我瑾兒的名聲!”

沐瑾見老太太態度生硬,附耳安撫道:“外祖母莫惱,剛好我有件事情需要問他,您先上車等等!”將老太太扶上車,對着太子行了禮,問到:“哥哥好幾天沒有回去了,太子可知他在做什麼!”

蕭沔的眼神閃了閃,說到:“哦!這樣啊,本宮確實讓他替本宮去處理了一些事情!但並未離京,這大概是事情不太好辦!你別擔心,本宮差人去問問,若是有消息,一定讓他回府見你,如何?”

商楚南去了哪裡,沐瑾清楚的很,蕭沔一是爲了檢驗商楚南的衷心,二是拿他來對抗林氏,外帶給蕭澤使絆子!知道他武藝不凡,還讓他帶着自己的暗衛去截殺銀面公子!當然,商楚南也不是傻子,幫了你,也是要拿出條件的!那就是京中所有商行的絲綢,全都由商家上貨!

這對於商楚南來說,是一個將商家擡上明面的機會,也是能讓蕭沔徹底放心將一些核心任務交給他的計劃!

沐瑾乖巧的點了點頭,小聲問到:“不會是危險的事情吧,可不能讓哥哥受傷!”

蕭沔呵呵一笑,想要伸手摸摸她的頭,瞥見一旁的嬤嬤,又收回了手,說到:“放心吧,他是本宮的兄弟,本宮怎麼忍心讓他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

沐瑾這纔有了笑意,擡頭看着太子,在袖中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個小藥瓶,遞給他,認真的說到:“那麻煩太子見到他的時候,把這個給他!哥哥坦蕩,從不屑使用下作手段,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是解毒丹,若是遇事,也好應急!”說完又指了指車廂,見他點頭,施了禮,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離開,蕭沔看了看手中的藥瓶,精巧的很,嘴角露出一絲輕笑!

沐瑾被老夫人盯着全身不自在,牽強的笑道:“外祖母這是做什麼?瑾兒身上長了牡丹?”

老夫人一下被逗笑了,說到:“你這丫頭,倒是與母親的性子不太像!我記得你母親溫婉端莊的很,行事穩妥,不嶄露頭角,卻事事都讓人拿不到錯處!”

沐瑾眼神一暗,看着老夫人因爲回憶,眼中露出一絲光亮,吸了口氣,說到:“那又如何?還不是被這吃人的盛京給吞了!所以,我不要做母親那樣的人!”

老夫人拉過她的手,慈愛的說到:“你呀,不過就是個剛剛及笄的丫頭,爲什麼要去裝深沉,如此這般就剛好!”

沐瑾抿脣一笑,到:“外祖母說的是,瑾兒記住了!”

老夫人不再說什麼,她知道這丫頭聰明的很,該說的,她都說了,接下來如何,就不是她能左右的。太子的心思誰都能看的出來,不管他是真的喜歡這丫頭,還是瞧上了商家的財力以及忠義侯府的勢力,終歸,這丫頭不傻,該如何周旋,她就不參合了!

沐瑾見老夫人閉目養神,也閉上了雙眼。蕭沔這廝,嘴裡半句真話都沒有,但願自己的這瓶藥能讓哥哥輕鬆一些!否則,這商楚南一旦與蕭澤碰上,爲了取信蕭沔,受傷的肯定又是商楚南!想到此處,心裡暗自擔心,也不知道他的傷如何?

太子府內,蕭沔看着自己面前倒出的三粒藥丸,桌前站了一白一黑的兩位老人!

“當真如此厲害?”蕭沔疑惑的問道。

二人點頭,白鬍子老人說到:“此藥可解百毒,在江湖中有傳言名爲‘百毒丹’有市無價!無人知道出處,相傳是一仙人所留,世間僅有五顆!”

此話一出,蕭沔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三粒逍遙丸,嚥了咽口水,沒想到商家還有這寶貝!若真如他們所說,拿一粒出去賣了,豈不是可以賣上天價!突然沐瑾那張人畜無害的小臉顯現在眼前,定睛,發覺是自己想多了,產生幻覺。

“辛苦二位了,先下去吧!”蕭沔收了神思,打發着兩位離開,又一想到蕭溢那樁事,忙問道:“可查出上次給你的是何毒藥,出自哪裡?”

二人對視一眼,黑衣老者說到:“根據中毒者表現,查閱了各類醫書,此毒應該來自巫醫族,但具體叫什麼,是何解法,尚待研究!”

蕭沔眉目一皺,語氣有些不耐煩的說到:“若中毒的是本宮,你們還能如此輕鬆麼!二位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毒醫,連個毒藥的名字都查不出,本宮日後還如何敢仰仗二位!”

二位背後一涼,額間冷汗連連,白衣老者忙說道:“殿下息怒,江湖中能人輩出,我等這般實在不算上乘,若是能將解毒之人尋出,對殿下日後成事,豈不是一大助力!”

蕭沔一聽,冷笑道:“本宮難道還要你們交代做事不成!辦不好差事,領罰便是,在這裡討嘴巧,可不是二位的風格!”

兩位直接跪了下去,太子的陰晴不定是出名的,他們雖然是江湖人,但入了太子府,那便是奴,豈能有自己的想法,方纔這麼一說,不過是想找個由頭,一是他自己不算是厲害的角色,二是趕緊找到解毒之人才是上策,而非在這裡奚落他們。

看着顫顫巍巍的兩人,蕭沔眼神一瞟,斜睨了一眼,冷哼道:“退下吧!”

安靜的書房裡,看着手中的藥瓶,看來這商沐瑾也並不是看上去這麼無知,竟然知道拿這個給商楚南,那必然是知道什麼,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回想起方纔那兩位的話,也沒錯,找出解毒之人方爲上策,若是能留爲己用,便是皆大歡喜,若是不能,這樣厲害的角色,留着也是禍害!

“商公子去了哪裡?”

門外的黑鷹正在往裡面瞅,沒接到命令,他也不敢進去,聽到太子突然的問話,麻溜的跑了進去,答道:“回殿下,在歡聚樓!”

蕭沔挑眉,他倒是聽話,爲了給自己辦差,連侯府都不回去了,可憐他那妹妹還在等着他回去報平安呢!

“去告訴他,查查是誰救的譽王,本宮要收爲己用!”

黑鷹接了命令,飛快的去了歡聚樓。商楚南怔愜意的聽曲品酒,看着風風火火的黑衣,不屑一笑道:“這不是黑鷹大人麼,怎麼,現在也坐起傳信的差事了!”

黑鷹冷哼,不就是一個做生意的麼,有什麼了不起的,斜睨了他一眼,譏笑到:“商公子大才,殿下吩咐了,讓您去查一查是誰救了譽王!”

商楚南倒酒的手一頓,隨意笑道:“太子殿下還真是事無鉅細呢,這盛京城內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過問一番!也罷,本公子就跑一趟!看一看到底是誰這般能耐!”說着,仰頭飲了杯中的酒。起身邁着不羈的步伐,越過黑鷹,走了出去。

黑鷹在背後啐了一口,暗罵到:“得意個什麼勁,還不是殿下的一條咬人狗!”

遠去的商楚南笑着搖頭,‘哎,這世間的人吶,怎麼就只能看到別人的處境,而不自知呢!’抽出摺扇,剛晃動了兩下,背後響起一聲哀嚎,手上的動作輕快了許多,笑道:“自作孽,不可活!本公子可不是你能隨便罵的!”說完擡手豎了個大拇指,說到:“玄商,乾的不錯!賞你去給小姐報個信!問一問她的意思!”

玄商小跑出來,剛想跟着他一起走,就聽到這麼一句,苦惱的撓了撓腦袋,往後看了一眼,遠處的辰宿無奈的聳肩,公子哪裡是讓你去報信,明顯是趕我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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