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難處,都迫不得已,都有自己的理由!我呢,我的理由呢,誰能想到!”
近似於抱怨,蕭澤的語氣有些低糜,擡眼看着氣憤的恆宇,露出個複雜的神色,問道:“你又是爲了什麼,義無反顧的爲她做了這麼多,又被迫離開,你應該是最不甘心的吧!”
恆宇眉心皺了起來,‘這傢伙在說什麼?’
蕭澤看着恆宇臉色微妙的變化,輕笑一聲,說到:“商楚南,你活着的事情,瑾兒不知道吧!”
石化的不僅是恆宇,還有一院子的熟人,雲開直接愣住了,直勾勾的看着恆宇,在蕭澤理了理衣襟走進屋內後,一下跳到恆宇的面前,誇張的睜着那雙靈活的大眼睛,問道:“你真的是商家大公子?”問完又覺得不對,改問道:“不對,商家大公子真的是你?”
恆宇砸了咂嘴,擡手一把推開雲開,不耐道:“一邊去,先把你主子的事情解決!”說着就往屋內走,剛要邁入門檻,回頭看了一眼沐星幾人,皺眉吩咐道:“誰熟悉南甸的,去兩人到南境等上兩日,那邊有人過來!”
不管院中的人是不是聽明白了,會不會執行,恆宇邁步進了屋內。
“沒有兵符,我都用不了南甸的人,你是如何做到的!”
突如其來的質問,讓恆宇停下了腳步,看着蕭澤不打算掠過的眼神,彈了彈那身實在算不上好看的衣衫,往椅子上一坐,笑道:“既然猜到我的身份了,我就不裝了!”
看着隨意的恆宇,‘這張臉,商楚南的臉,到底哪一張纔是真的,或許都是假的’,沒有理會他吊兒郎當的樣子,追問到:“所以呢?”
恆宇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半晌,確定今日一定要說些什麼,認命的點了點,說到:“老爺子讓你去南甸,可不是讓你築巢的,南甸的兵馬是守疆的兵將沒錯,可也是你灃王歷經百戰帶出來的,抽出點人手,那是理所當然!這一點,我都不得不佩服你,如果不是有人數限制,估計你的名聲能號召走一大半!”
蕭澤聽着這個算不得解釋的說法,繼續問道:“你的一封信就能代表我的名聲,是不是奇妙了一點!況且離京時,父皇囑託,不能用南甸的人!”
恆宇剛喝到嘴裡的茶一口噴了出來,“你這傢伙是在開玩笑吧!不是,南甸的人不能明着用,難道還要小爺我教你不成!你父皇哪裡知道,在安排你去南甸的時候,穆老爺子開始陸續的給你招兵買馬!’
蕭澤看着他那滑稽的樣子,卻一點也不好笑,皺了皺眉,用自己的名頭,把南甸的人調過來,這份信任是哪裡來的,穆王嗎?不盡然吧!想到此處,繼續問到:“你跟穆陽是什麼關係?”
恆宇‘噹’的一聲,放下茶杯,壓着三分火氣,說到:“你什麼意思?我給你帶了援兵,還把我審上了?你不就是想知道南甸那些人爲何會聽我的,又爲何能調動穆王府的勢力,到底跟沐瑾以及穆王府的關係嗎?你要是能大大方方的回到盛京,小爺我全盤托出!”
蕭澤沒有理會他的怒氣,也沒有了方纔那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清冷的拒人千里之外,涼薄的開口道:“有你給我帶的人,回去是必然,早知道,晚知道,都得知道!何不清清楚楚的合作!本王不想活的不明不白,前車之鑑,你很清楚!”
拿着自己勸說他的話來堵自己,恆宇嘲弄的一笑,他怎麼忘記了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人,這個人,也只有面對沐瑾的時候纔會束手無策!
“沐瑾是我妹妹,穆陽是穆王府的接班人,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
蕭澤顯然不信,追問到:“據本王所知,穆王妃當年只有一女!你跟穆陽都不是穆王府的人,或許穆陽是,但你不一定是!”
“爲什麼?”恆宇反應超快的反問,他怎麼就不能跟穆陽相提並論了,那傢伙哪裡有自己討喜!整日裡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蕭澤也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麼大,訝異了一瞬,沒有回答他的反問,負手立於窗前,看着院中漆黑一片,陷入沉思。
恆宇的話,雖然沒有說到實質性的答案,但自己想了解的也差不多了!能說沐瑾是他妹妹,就表明,他們的確是兄妹,即使不是親兄妹,也是本家。既是本家,定是沐家莊的人,這樣就能說得通,爲何他能去南甸調動人馬。當年爲了能讓自己很快的掌握南甸的兵權,義父冒着被人蔘奏謀逆的風險,在南甸兵將中安插了兩千穆王府暗衛!這些人,聽軍令,更服從穆王府的人!所以,恆宇召來的,定是那批暗衛。
“師傅爲了我,還真是步步爲營呢!反觀本王,好像真的一事無成!”
恆宇聽着他感慨的話,也收起那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鄭重的說到:“老爺子的心願就是讓穆王府從他這一輩消失,結束沐家的契約,所以他才一直謀劃着牽制林氏,想要的是同歸於盡!”
蕭澤轉身看向了恆宇,同歸於盡這個詞太驚駭,作爲視他爲親人的自己來說,是不願看到的,閃了閃眼眸,肯定的說到“我會幫他完成,用不着同歸於盡!”
恆宇淡然一笑,到:“這麼較真做什麼?眼下你該想想如何回去,雖然明知瑾兒逃不過這一劫,但我也不想她留有遺憾!”說着,面色一暗,眼中流露出一絲心疼。
蕭澤的情緒也被牽動了起來,手指不斷收緊,握成了拳頭,深呼吸着,調整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