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沒開玩笑吧?”趙傑顫抖着聲音問道。
“我騙你,騙你幹嘛?”廖總好像過了那個驚嚇期,說話一下子比之前穩了很多,“不然你以爲我幹嘛要跑,那場面你要是見到了肯定,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
“你們是說那海猴子?”
半空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廖總和趙傑都是猛地一下跳了起來,擡頭就看到那團青白色的光源已經到了他們跟前,這下近距離看去,纔看到那是一根青色的熒光棒。
順着那光線往上看到的是一張人臉,那張臉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死氣沉沉的再搭配上了綠色的光線,跟他們在燕山見到的血屍那青面有八分相似。
更加詭異的是他身上穿的那一襲白衣,在墓室裡就算不是什麼鬼東西也會把人嚇得半死。
趙傑猛地就舉起來手中的劍呵斥道:“你是誰?”
“誰…誰…”
一陣聲音迴盪在墓道里,綿延不絕。
廖總卻是一臉的難以置信,抖音說道:“怎麼…怎麼會是…你?”
“哦?你認得我?”那青白色的面部忽然詭異的一笑,嚇得廖總猛地一個哆嗦。
“不…不認識。”廖總馬上矢口否認,腦袋搖的跟浪鼓一樣。心裡卻是無比的疑惑,這道士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不是從另外一扇門逃走的嗎?
這人自然是唐羽,他靠着全身精血把飛僵滅掉以後,本以爲那棺槨中主人交代的東西已經是手到擒來,卻沒想到憑空裡冒出一隻海猴子,再聯想到之前與飛僵的“交流”,那分明是一隻寄生在屍胎中的海猴精!
就算是他全盛的時候都不一定是其對手,那種狀況下只能狼狽而逃。讓他沒想到的是,那隻海猴精卻是沒追上來,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在這九曲迴廊里居然還能遇上活人,看樣子應該就是之前下墓的那一批學生,而且似乎還看到過自己,這讓他一下子警惕起來。
他跟着就問道:“你們有人見得那海猴精了?”說話的時候他很注意廖總和趙傑的神情變化。
趙傑前面一直蹲着,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是聽廖總說話的意思,眼前這個人肯定不是什麼好惹的主,他擡眼看了看眼前這人頭上盤着的髮簪,笑着說道:“這位道長不知是不是道門中人?家師法號悟隨,是少林達摩院座下弟子,不知道友是否有耳聞?”
唐羽聽到趙傑說的話,先是盯着趙傑看了一會,接着忽然奇怪的笑了笑。
那慘白的臉頰在青光下蠕動着,讓人看着不寒而慄。
唐羽笑着笑着,忽然臉色一下繃緊,扶着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乾咳了好一陣,他長吁了一口氣說道:“不認識,不過你當我道門衆人亦可。我問你們,可是見得那海猴精。”
趙傑搖搖頭,廖總也是沉默不語。
見趙傑和廖總都不回答,唐羽忽然自言自語說道:“那海猴精由屍胎而生,封於這愛新覺羅·察尼之蜜蠟溼棺中,屍變之時即爲其生長之日,浩瀚歲月之於其不弱於彈指灰飛,卻又能得異能,能仿人之臉皮,真乃世間奇物…”
那文縐縐的話雖然不順耳,不過廖總還是能夠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又想到之前看到的少依的臉,他忍不住問道:“你是說那個東西會模仿人的臉?”
正在說話的唐羽忽然停了下來,跟着笑着很是突兀的靠着牆壁坐了下來,嘴裡說道:“小友撒謊可不得好,來,坐下,反正這九曲迴廊也不一定破得,正好與你們說說這墓,也不枉這相遇一場。”
廖總一愣,沒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就說漏了嘴,再看看眼前這個道士似乎傷的不輕,也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惡意,他也是跟着坐下。
趙傑稀裡糊塗的,他雖然聽到墓室中有打鬥,再聽廖總和這道士的對話,這人應該是墓室中顫抖的一人,想到這一下子也是出不去,而且廖總都坐下去了,他就也是跟着坐到一旁。
看到趙傑和廖總坐下,唐羽眼珠子很是隱蔽的一轉,跟着就緩緩說道:
“此處墓主名曰愛新覺羅·察尼,是爲**哈赤之孫,愛新覺羅·多鐸四子,世人皆以爲其率師平定大理不克,班師回朝仰面叩首領罪,卻不知其已獲得南疆秘書蜜蠟溼館,暗中修築這更古未有之九曲迴廊墓,妄以羽化登仙,卻沒料想被這海猴精寄生屍胎,破了屍氣,這重生之法終成南柯一夢,卻不知古來多少帝王長生不成,他一小小帝胄之後,不明所以,又怎會這般如意。”
他說話的時候帶着一陣陣的感概,再搭配上那文縐縐的話,倒是讓人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神秘感。
廖總和趙傑都是北方人,自然知道**哈赤,多鐸是何許人,聽他的意思,這墓主人是皇太極的孫子?這讓他們一下子難以接受,可沒聽說這大杭城有什麼皇陵啊。
唐羽說完望着廖總和趙傑一臉的疑惑之色,也只是笑笑,跟着也不管他們信不信,繼續娓娓說道:
“傳言這九曲迴廊墓,取自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之十天干,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地支,依次組合成六十甲子,分取其前三十二甲子,間隔取一爲一生門,分別爲“甲子”、“丙寅”、“戊辰”、“庚午”、“壬申”、“甲戌”、“丙子”、“戊寅”、“壬午”、“甲申”、“丙戌”、“戊子”、“庚寅”、“甲午”、“丙申”共計十六道通天門,往天道之處,其餘仍有四十四處,分散於九曲迴廊中,至今無一人知其遵循之律,亦無一人知其破解之法,只道‘入得九曲迴廊,自此歸去無望’。”
“好複雜,聽不懂…”廖總感覺到一陣頭大,什麼天支地幹,六十甲子,簡直跟天書一樣。
趙傑卻是很快反應過來,他擡眼看了看遠處黑洞洞無盡頭的長廊,哭喪着臉問道:“道長,這道法無門?”
“道法?”唐羽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跟着戲謔的說道,“這九曲迴廊一非‘鬼打牆’,二非‘迷失林’,勿說道法,即便陰陽,召得鬼魂之助,亦是無用。不然何以稱爲更古未有?”
“你這賊道士也是識趣,早知如此又何必來送死呢?”
就在這時,在墓道的另一頭忽然響起傳來一陣詭異的說話聲,伴隨着一陣“跛塌,跛塌—”的腳步聲,像是有人在往他們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