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點頭陪着笑的劉大腳,雖然沒有沒說,但是不否認宋金桂這一個說法。宋金桂是又搭眼去看了一下滿臉稚氣未脫的謝三妹,發現這小妮子的模樣倒也長得還算周正,徐徐道:“你家三妹還這麼小,就把她送入李府去,難道,你就這般的捨得?”
雙手是攬住自己女兒的劉大腳,不由得從臉上苦笑道:“我四個女兒裡面就她的樣子長得最好。捨不得,又能怎的?雖說大女兒去年出了嫁,但是家中的二女兒還得爲其再準備一些嫁妝,不然去到婆家就準沒有好臉子看,好話聽和好日子可以過。她這一進了李府要是真能夠混出一幅人樣,非但是她的福分,而且我等也能夠跟着沾光不少。”身爲過來人的宋金桂,聽到她這話倒是非虛,而是實實在在地大實話。
“你家三妹這麼小,入了李府能幹什麼?”楚寒月聽出她話裡面的意思是自然帶有想要讓自己女兒攀龍附鳳,好似自己的妹妹楚寒月一般的出息道。
聽出她口氣不對勁的劉大腳,意識到不應該流露出內心的真實念頭,於是趕緊轉換了過來,微笑到:“我倒也不期盼她能像你們家寒露那樣有出息,畢竟我家三妹一看就是一輩子的丫鬟命,而只求她能爲家中減少一些負擔。這不就希望金桂嫂子,能夠從中幫幫忙,使得我家三妹能夠去到她寒露姐身邊伺候。”
宋金桂對於李府中的事情,也是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自己對於她的如意算盤不是不清楚。謝三妹要是能夠去到她小女兒楚寒露身邊伺候,那可就是進入到了李府的內宅。丫鬟能夠被安排進院子內服侍,那可意味着過了前兩輪,而得以機會進入到最後的面試。即便這再不濟,也是有了出頭之日的機會。畢竟其中有一隻腳就已經踩進了富貴之門內。
“大腳,你這一個算盤是打得可是真正的好。一直以來,李府對待下人都不吝嗇和刻薄。就拿尋常的吃穿住三方面來說,那裡面一日三餐的吃食,可以說是這主子吃什麼,而她能夠沾光。就有得吃什麼。在我家寒露身邊的小丫鬟,不說穿得是綾羅綢緞,也是松江出產的頭等花布。至於住處,我小女兒所住的那一間院子,不但比我這裡還要大,而且比我這裡可就要雅緻百倍不止。”笑了起來的宋金桂,直言不諱的說了出來道。
禁不住也笑了起來的楚寒月,等她母親說完,而插話進來又補充道:“除此以外。那一些能夠在主子身邊伺候的小丫鬟,所得主母明賞和暗賞的實物,銀錢,首飾等等,足可以讓你們這一些人家眼紅眼饞。多的不說,就拿我家小妹來講。她嫁入李府半月不到,就巧遇這過年,而得了府中派發下節日上面的例銀是一。二百兩用於賞人玩兒的。她身邊的兩個小丫鬟,大的一個得了十兩銀子的賞。而小的另一個得了五兩銀子的賞。”
來了勁頭的宋金桂,從她那裡又把話是接了過來,不免大肆炫耀道:“大腳倒是算一算,這一年要是從頭到尾的下來,那應該有多少進項?這李府中的奴婢,不但吃。穿,住都是主子包了的,無需自己往外面掏一文錢,而且還有月例銀子。即便是最爲末等的丫鬟,只要入得內宅院子。也能依靠個人的月例銀子和主子的賞賜,供養起好一大家子人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更加不要說裡面那一些有頭臉的丫鬟了。”
自是瞭解到這一情況的劉大腳,嘆息了一聲道:“正因爲是如此的好,所以外面的人才會爭破頭的想把自家的女兒給送進去。孩子她爹也是指望着三妹能夠順利的進入到府中去就謝天謝地的阿彌陀佛。你就念在我們這麼多年街坊鄰居的份兒上,幫一幫我們家吧!你的大恩大德,我們全家都會沒齒難忘的。”正想要開口推脫和搪塞過去的宋金桂,突然聽見大門是被拍打的作響的同時,又聽見了有人在喊自己,於是起了身的她,走出屋子,打開門來看一看來人到底是誰?
穿着土氣的一名中年婦人,左右手是各自拉着一個十歲出頭的女孩子,憨厚的笑道:“金桂嬸子,我們可算是找到你了。”定睛一瞧她的宋金桂,立馬就認出是和自家確實有沾親帶故,住在城外村莊上面的一門親戚。以前,自家紅火的時候,逢年過節是就帶上一些農家東西的她們,進城來家裡面是打秋風,而自家敗落之後,這一門親戚就再也沒有來過。
留意到她這一樣子的宋金桂,不用問就知道對方不知道從那裡打聽到切實的消息說,楚家算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或者是鹹魚又了翻身。她們來自家的目的,恐怕不是打秋風,就是來求自己幫忙,決計是不會這般巧得,無緣無故就找尋來了。
沒有多說話的宋金桂,臉上沒有顯露出過多的熱情,還是讓她們進了來。自己走在前面,而跟在其後的三母女,六隻眼睛是四處亂打量這裡的一房一舍。等到這一行人進到裡屋中之時,這炕上是沒有了多餘的地方可坐,於是虛假客套的宋金桂只得給她們隨意找來了三張木凳子,也沒有多話,而整個人的神情完全就是一副愛坐就坐,不愛坐就站着的態度。
見着屋子裡面是已經有人的中年婦人,雙眼的注意力第一時間自是集中到穿戴體面的楚寒月身上,依舊是一幅憨厚的表情道:“想必這一位就是嬸子的大女兒,寒月吧!這麼多年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不得了,越發得出落得跟畫上的美人兒一樣了。”
瞧對方絲毫不眼神的楚寒月,腦子裡面自然是回憶到了一些過去的東西。這話要是擱在其她人的嘴巴里面,自己聽了,或許會高興,而從對方的嘴巴里面說出來,自己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表情非常冷淡的楚寒月,完全是一幅懶得搭理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