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懵懵懂懂的趙甜兒,在李文軒的一手包辦下,就從少女變成了少婦。用於表明自己清白的落紅布,不但是要由她保留,而且還得先傳視給蘇媚娘等人過目一下,以便有一些人證。這一個舊俗的目的,就是爲了避免日後有人站出來攻擊她不是完璧之身而大做文章。
親自爲趙甜兒梳妝和盤頭的蘇媚娘,微笑道:“從今日起,你可就是我們李家不折不扣的正經女主人了。只待半月以後的儀式,你就更加名正言順了。昨夜,你們來了幾次?文軒對你是否體貼和溫柔?”
整個人都已經泡在蜜罐裡面的趙甜兒,右手伸出了三根手指頭道:“蘇姐姐,你真是夠壞。這種事情,怎麼好說嘛!”看見她這一幅無比幸福表情的蘇媚娘,身爲過來人知道,一夜三次也不算多,也不算少。即便兩人是金童玉女,也不可能只來一次,畢竟第一次的時間太短,不容易讓彼此得到快感。接二連三的探究,才符合人之常情。
“我的傻妹妹,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和自家男人關起門在牀上親熱,天經地義的事情。”站在她身後,看向了銅鏡裡面的蘇媚娘,臉上顯露出善意的笑容道。
半個月的時間轉眼就過去,李文軒大婚的日子來臨。整個李府是張燈結綵,大紅的囍字是隨處可見。“噼裡啪啦”的鞭炮聲,歡快的樂器聲,無不告訴別人這裡是在進行一場婚禮。站在大門口的趙漢,領着被蘇媚娘是收拾的規規矩矩,服服帖帖的兩名小廝,迎接前來道賀的賓客。不當乞丐,當起了門子的他,着實感覺今日比過去,更爲的風光,有尊嚴,有面子。
府內,身着了一套大紅色婚服的趙甜兒,頭頂上面蓋了一張同樣是大紅色的蓋頭。天不見亮就起牀打扮的她,此時此刻是已經坐在了李文軒房間內的牀沿中心處。即便是天色大亮,屋子裡面的龍鳳蠟燭也是一直點着,未曾間斷過。房間內的四方桌上,擺好了棗子,花生,桂圓,蓮子四樣乾果,意喻早生貴子。除此以外,桌面上還放了一根秤桿,一壺酒和兩隻杯子。
與此同時,穿着了一套桃紅色新娘裝的蘇媚娘,頭上蒙着相同顏色的蓋頭也坐在了自己屋內的牀沿上。不是正妻而是侍妾的她,相較趙甜兒那一邊就簡單了許多。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蘇媚娘,絲毫不生氣,畢竟期盼這一日的到來已經很久了。
把自家西邊屋子是全部留給了林若曦的李文軒,在佈局的形式上面,屋子內的擺設,還是按照了趙甜兒享受的正妻待遇來辦的。這時,坐在花轎中的林若曦,全身的行頭和擺場都是遵照正妻的標準,沿路是吹吹打打地朝李家去。
除了李文軒,蘇媚娘,趙甜兒等核心的內情人知道是實情以外,不明真相的人,無不認爲林若曦是正妻,而蘇媚娘和趙甜兒都是妾侍。由於趙甜兒不計較,才使得李文軒的這一場婚禮上面將會出現兩位身穿正紅色的新娘子出現。
感覺自己穿得像紅包套一樣的李文軒,站在了前院大廳內。住在周圍的街坊四鄰,一大早就來了。很是熱情的他們,倒不是爲了圖一個吃喝,而是想要幫幫忙。他們有着樸實的想法覺得李道長能夠請他們前來,就是擡舉各自。來者是客的李文軒,自然不會讓他們動手,畢竟家中的奴婢和僱傭來的人手已經完全足夠應付。
最讓李文軒頭疼不已的事情,便是那一些沒有受到邀請的客人都找出千奇百怪的由頭,出現在了自己的家中。再加上,夏言要親自出面來恭賀和證婚的消息不脛而走,使得劉文鏡,錢明正,等等城中的大大小小地官吏,士紳也跟着來了。
加一桌不夠,又加十桌還是不夠,接二連三的加桌,使得自己都不清楚,已經加過了多少桌的李文軒,一面答應給前來的幫工和廚子們加雙倍銀子,一面告之朱彪,趕快領人去市場上面多買食材,去酒肆裡面多買酒。
忙得是焦頭爛額的李文軒,不知不覺中是等來了林若曦的花轎。身爲新郎官的他,先前就答應了她要用匹嫡之禮來迎娶,於是就得兌現諾言。三步併成兩步的他,走出自家大門,來到了花轎前。
等到李文軒踢開了轎門,坐在轎子中的林若曦是才徐徐地出了花轎。她在陪同而來的媒婆和秋月的左右攙扶下,跨過了準備好的火盆。緊接着,林若曦是由李文軒把自己給背了起來。站在自家小姐旁邊的秋月,趕緊撐開了事先準備好的紅傘,遮在林若曦的頭頂,一路走進了大廳。
平頭百姓和官紳之間是涇渭分明,正廳外面是站滿了一干自知不能入內的普通人,而廳內的人,自是本地有頭有臉的人物。即便是站在大廳內的人,和大廳外的人,都不能同日而語。更不要說,那一些有資格坐下的人,可都是在正七品以上的官員,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資格和夏言坐在一起。
緩慢的把自己背上揹着的林若曦是放了下來的李文軒,沒有就此進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是夫妻對拜的儀式,而是等着趙甜兒,蘇媚孃的到來以後,纔會進行。在這一個等待的間隙,李文軒是走到了前一刻就來到的夏言面前,有意道:“學生父母早喪,所以沒有高堂在世,只得有請先生居坐於正位,受此禮了。”
心如明鏡,沒有絲毫推托之詞的夏言是極其愛才之人。至於李文軒,他的心裡面還是非常喜歡的,於是決心這一次是好人做到底,給足自己這一位小友面子。端坐於正位圈椅上的他,笑容和藹的注視着李文軒。
轉身走到劉文鏡身前的李文軒,顯得很客氣道:“縣尊大人是我貴溪縣的父母官,所以有勞你是爲在下喊一下見禮的次序。”
“你是在太客氣。你們兄弟相稱即可。我大你一些歲數,便自稱爲兄了。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親眼見到夏言都這麼給他面子,很是自然的就動了拉進彼此關係的劉文鏡,不但感覺到這一個差事的無比榮幸,而且理所應當的沒有推辭之理。欣然答應下來的他,笑呵呵道:“這個自然。”
一切安排就緒以後,趙甜兒是在芍藥的攙扶下步入了大廳,而蘇媚娘是在杜鵑的陪伴下也走了進來。一一是從陪伴她們三人奴婢手中接過紅綢的李文軒,領着她們朝前是走上了兩步,可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站在一個既定位置,臨時充當司儀的劉文鏡是昂首挺胸,中氣十足道:“吉時已到…..”領着趙甜兒,林若曦,蘇媚孃的李文軒,遵照三個步驟是一步接着一步的來。其中,唯一有所變化的便是,二拜高堂,變成了二拜先生。禮畢之後,李文軒是領着她們三人退出了正廳。
趙甜兒,林若曦,蘇媚娘三人又在各自奴婢的攙扶下,送回了各自應該的去處。除了夏言以外,見禮的人衆當中,不無感佩李文軒是真行,一次就娶了三位。而有着和衆人不同看法的夏言,內心裡面卻是多出了一番憂心,畢竟自古道,溫柔鄉,英雄冢。李文軒可是他看好的人才,若是這樣就此荒廢掉,確實就太可惜了。
重新回到大廳的李文軒,雙手抱拳放在距離胸前三寸的位置,不急不慢的轉了一圈道:“諸位,請入席。”相當有秩序的賓客們,不用主人家一一安排就清楚的知道各自應該坐在什麼位置上。首桌的主位,不二人選的自然是讓夏言坐了。依次排下去就是今天的新郎官李文軒,廣信知府錢明正……
感覺很是吵鬧的錢明正,主動的站了起來,帶有討好夏言的提議道:“夏首輔,這裡過於喧譁,不如我們有勞新郎官爲我等換一處僻靜的地方用席可否?”
輕輕揮動起右手的夏言,呵呵一笑道:“不必那麼麻煩。老夫還就喜歡和鄉親們在一起吃喜酒。這樣不但更有氣氛,而且更加熱鬧。”
隨即就改了口,連連附和起來的錢明正,賠笑道:“夏首輔,說的極是。”有了夏言首肯和支持,一時間,隨處可以聽見人們大聲行拳和猜令的聲音。
在自己這桌,李文軒是很明白,吃什麼不重要,喝什麼也不重要,而重要的是他坐在夏言身邊所傳遞出來的信號。自己相信,本地的權貴階層定然是把他當成了夏言的門生無疑。心裡開心的他,酒量都要也比平日裡高出不少,於是就同酒精考驗的官員們,一一地交杯換盞。
好好地是風光了一次,得意不忘形的李文軒,喝起酒來也把握得好分寸。沒有習慣性貪杯的他,深知陪好這一桌子客人才是正理。至於自己吃沒有吃飽,喝沒有喝好,一點兒都不重要。要是事後感覺到餓,只需吃兩個饅頭就可以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