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騾車還是一個技術活兒,李文軒決定僱傭一名車伕隨同自己一起去上饒。隨行的車伕沒有空車前往,而是裝運了一車糧食想去販賣。換了一身商販服飾的李文軒就在次日,躺臥在裝有穀物的麻袋上面,伴隨着騾子的蹄響和車軲轆發出的聲響是離開了貴溪縣。
自己這一去的真實目的可是要聯繫上李通買藥材。李文軒的懷中還揣有藥鋪老闆給自己和李通見面所用的信件。翹起二郎腿,腳底板面朝車尾的他,嘴中叼着一根穀草,顯得百無聊賴。
李文軒雖說着實不清楚李通爲人如何,但是心中反覆提醒自己要謹慎小心,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人心隔肚皮的事兒,無論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會有。對於藥鋪老闆的話,他將信將疑。自己這一趟前去,做出最壞的打算就是無功而返。
李文軒直坐起身來又摸出了藏在腰間內的一把匕首。拔出鞘的他注視着眼前這明晃晃的白刃,心下想來如若李通想要圖謀自己的性命和錢財,他就用這把匕首進行自衛反擊,畢竟自己可不是hellokitty。
李文軒自問不乏拿出勇氣來殺人。即便他被殺,自己全當是魂歸魂,土歸土,穿越而來的這一段日子就當來一個時空旅遊。這一趟也不算白來,好歹也使得自己和趙甜兒相處了一小段快樂的時光。思想準備都做的極爲充分的他,自是有了一股豁出去的動力。
貴溪縣到上饒的一路上很是順利,沒有遇到任何的意外,麻煩和阻攔。感覺順風順水的車伕顯得也很高興,於是沒有少和李文軒嘮叨。他給自己這一位僱主講了不少有趣兒的事情。不過,李文軒腦子裡面裝着的這一切,車伕自然是不知道。如果車伕要是知道僱傭自己的人是這般想法,恐怕他也不會跟着去走這一趟了。
剛一進入上饒的城郭,李文軒就吩咐車伕道:“今日天色已經不早,我們在這裡住上一晚。明日,你去賣糧,而我去買藥材。我什麼時候完事,我們什麼時候就回去。”
沒有表示任何異議的車伕來這一趟本就是做一日多一日的工錢。既然僱主不急,那麼他更加不心急。滿口應諾下來的他,趕着騾車就去找城中的落腳處。
一名三十來歲,面施脂粉,打扮得花俏的婦人站在店門口,瞧見騾車過來,便搖曳着腰身迎接上去,雙眼盯上了車上的李文軒,面朝車伕微笑道:“這位大哥和小哥兒,可是要投店?”
未等李文軒開口說話,只見車伕兩眼是死死地盯住婦人高聳的胸部,吞嚥起口水,搶話道:“對,我們是要住店。不知道小嫂子這裡可有空房?”
“那敢情好。空房有的是。雖說我這家店不大,但是城中最爲乾淨的。”故意抖了一下胸部的婦人瞟眼看了一下車伕,而早就已經習以爲常他這類覬覦自己美色的神情,笑眯眯道:“我這就叫人給你們安排房間。”
在騾車上面的李文軒搭眼看了一下婦人身後的客棧,沒有覺得不妥,畢竟這不是在荒郊野外,不怕住進像孫二孃那樣的黑店。自己感覺住在這家和住別家也沒有多大分別,於是也就沒有否了車伕先前的話,決定先住下。
等到投了店,車伕才把騾子卸下車,趕着它去了店後面的牲口棚喂料,而他的魂兒早就被婦人勾了去。
這時店中無他人,於是那婦人面朝李文軒靠了上去。心思眼前這一位小哥兒長得還是蠻俊的她,特意用胸前那兩坨特有的突出物是碰了一下對方的手臂,順帶丟去一個媚眼,發出一些嗲音暗示道:“我瞧你不像那一般粗人,那麼你就住我的房間好了。”
愣了一下的李文軒聽懂了她話中意思,於是搭眼看了看這一位婦人卻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不過,還是處男的他自是不會把自己最爲寶貴的第一次給這種貨色。
“那就不麻煩你了。你只需安排我和車伕住在一起就好。”決計不能便宜了這一位婦人拔了自己頭籌的李文軒,非常有定力道。
婦人聽出他委婉拒絕了自己,卻沒有顯露出失望。經驗豐富和老到的她,認定李文軒是還沒有偷過腥,那是面皮薄,不好意思的表現。
“奴家就住在二樓右邊最靠裡那間。今夜,門兒會給你一直留着。”被婦人勾搭上過自己塌上的各色男子不在少數,於是充滿了自信道。
李文軒的臉上沒有顯露出任何表情,而心裡卻生出了厭惡。即便自己要和女子歡好,也不會找這種被千人萬人騎過的貨。自己爲了想要擺脫她,找了一個要出去轉一轉的藉口就走了。
“哼”過一聲的婦人笑臉不改,堅信這個世上沒有不偷腥的貓,望着他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裝什麼正經。到了半夜,你還不是要乖乖地推開房門,爬上我的牀。”
隨便餵了騾子一堆乾草的車伕心癢難耐的從店後轉了出來,恰好聽見了兩人之間的對話。瞧見李文軒不領情的他,生出想要和婦人求歡的心思道:“既然他不來,那麼我來。”
側過身的婦人冷冷地瞟了車伕一眼,沒有和他說話,徑直朝店內走去。她心想,眼前這一粗笨的車伕要想上自己的塌,恐怕下輩子都沒有希望。先前,自己和他說話,不過是爲了招攬生意。若不是這樣,她才懶得搭理對方。
車伕瞧見她不搭理自己,反應過來是沒有他的戲。雖說心裡面不大痛快,但是無可奈何。重新折回牲口棚的他,只得精心照顧起自己那一頭騾子來。
走在街面上的李文軒不清楚李通的住所,但是鼻子下面就是路。再加之,一個被土牆圍起來的古縣城可無法比現代縣城的規模。他猜想李通在本地應該也有一定的勢力和名望,要不然藥材鋪掌櫃也不會讓自己從大老遠跑來這裡找他。
有了上述幾條,李文軒覺得一問人就能找到。果不其然,自己隨便問了一個路人,便非常詳細的得到了關於李通的住處。內心沒有因此而激動的他,懷揣一顆忐忑的心前往。此時此刻,他完全搞不清楚李通的真實意圖。
走過兩條街,來到李通家前的李文軒,還是下定決心叩響了院門。很快,聽見院內傳來腳步聲的他,心跳也隨着越來越近的聲音而加快跳動。
一身僕從裝扮的年輕人雙手打開院門道:“你找誰?”
“李通,李掌櫃可住在這裡。”站在門外的李文軒,語速是不急不慢道。
“你可是我家主人的朋友?”感覺對方特別眼生的年輕人,只是點了點頭再道:“先生,從何而來?”
“我是特意從貴溪縣過來拜訪李掌櫃的。”李文軒從懷中摸出信件交給他道:“把這個東西交給你家主人。他一看就知道我的來意。”
接過了信件的年輕人說了“稍等”二字,轉身就朝院內走去。依然站在院門外李文軒,沒有感覺自己被怠慢,而是特別理解對方,畢竟他們素不相識。片刻,他就看見剛纔那一名年輕人跟在一位身長估摸有九尺,容貌顯得非常奇異的男子身後而來。
“貴客駕臨,有失遠迎。”人未到院門口的李通,聲音洪亮道:“快裡面請。”
李文軒移步進了院門,隨着李通去了一間內室。兩人分別相對而坐。他們中間的案上也被李家的一名僕從分別擺放好了茶。
等到室內只剩下他們二人的李通把手中的信件放在几案上面,語速均勻道:“你和劉伯升是什麼關係?”
“買賣關係。他介紹我來你這裡買藥材的。”李文軒這才知道藥鋪掌櫃叫劉伯升道。
靠坐在圈椅上的李通是仔仔細細和來來回回地多番打量過眼前這一位生人,揣着明白裝糊塗道:“這麼說來,你是要買藥材?”
李文軒感受到了對方表現出的警惕,反倒放心下來道:“是。”
李通用右手拿起放在案几上面的信件,只是反覆的撫摸,沒有急於答話。相當有耐心的李文軒也沒有多話,只是端起放在几案上面的茶碗來品茶。一時間,內室裡面安靜的落針可聞。
不知過了幾時,李通才又開了口道:“你來上饒可有住處?準備待上幾日?”
“剛剛投了一家店。快則二,三日,遲則三,五日。”李文軒實話實說道。
“那好。想必你從貴溪縣來到上饒,一路也辛苦。”心有所想的李通還是不能完全信任眼前之人,平靜道:“今日天色已晚,我就不多留你了。改日,我再去拜訪你。”
聽出對方話中有送客之意的李文軒站起身和李通簡單的行過禮,算是告別。李通是把李文軒親自送出了院門,是才返身回去。離開了李通家的李文軒,一時還真不明白對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時,擡頭看向天空的李文軒發現月亮已經露出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