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事情的李文軒,回到自己的房間是呼呼地睡去。在家裡面,再也不用睡硬邦邦停屍板的他,生出一種自知的幸福感。自己這一覺,睡到天色大亮才醒了過來。穿戴整齊的李文軒走出臥室,直接去了廚房。在他的心目中,自己在家裡找到她的最多地方就在那邊。
趙甜兒是天不見亮就已經早起。她真有一種既蒸饅頭又爭氣。自己在廚房見到李文軒的時候,她已經蒸好了一百來個大白饅頭。順手拿起一個饅頭的他咬了一口,瞬間就感覺到了芬香鬆軟,香甜可口。且不要說叫花子有口福,即便是尋常人家,也會覺得很好吃。
手拿饅頭的李文軒看着眼前出現的小廚娘趙甜兒,深感她不但廚藝好,而且特別勤快道:“誰要是能夠娶了你,那就是胃,眼睛,鼻子,嘴巴,舌頭等等一切都有享受不完的幸福滋味。你將來絕對會是一位賢妻良母。”
和麪的趙甜兒是心中一陣陣地歡喜,兩眼望了一下他,羞答答道:“甜兒本就是奴婢出身,所做的一切都是分內事情,當不起你的誇獎。”
早就知道這小丫頭對自己有情的李文軒定然能夠從她眼神中看出來。突然“哦”了一下的他,吃着手中的饅頭,轉身去了煉丹房。昨夜,自己除了製作出冷香丸以外,還爲趙甜兒配製了去除傷痕的外敷藥膏。
左手拿着藥膏,右手握住饅頭的李文軒,重新又回到了廚房。他把手中小半個饅頭吃完,順勢在衣服上面來回擦了一下手道:“你過來,我給你上藥。用了我這東西,保準不會在皮膚上留下任何疤痕。”
停下手中活兒的趙甜兒用清水洗過了雙手,便緩慢的想他走了過去。她和李文軒一起長大,可謂是知根知底。在自己的心目中,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讀書。至於其它,不好多說的趙甜兒,也只得搖搖頭。
她走到李文軒的身前,注意到李文軒手中小盒子裡面的黑色藥膏,使其自己的第一反應想到的東西就是狗皮膏藥。不抱有希望的趙甜兒想着這東西不用自己吃下去,那麼就不會出現問題,便索性的和他如同幼時那般過家家。懷有這一種想法和保持良好心態的她,相當的配合的先是挽起了袖子。
用右手兩指掏出一些藥膏的李文軒,非常均勻的塗抹到了趙甜兒左手臂上的傷疤處。沒有多想的他是二指勻速,順時針的給她塗抹完左手臂,又按部就班的接着爲她塗抹起了右手臂。雖然這是一項極爲簡單的事兒,但是李文軒做的格外仔細。
滿臉甜蜜和幸福都顯露在臉上的趙甜兒,很快也感覺到塗抹在自己肌膚傷疤處的藥膏是涼絲絲的。沒有朝這東西有無作用方向去想的她,整個人是逐漸沉浸在了戀愛之中。
把她兩隻手臂都外敷好了藥膏的李文軒,想到她肯定不止手臂上面有摔傷道:“你把裙子提起來。我好給你腿上的傷疤處敷藥。”
遲疑了片刻的趙甜兒沒有多說一個字,遵照他的意思,並用雙手把自己天藍色的襦裙是緩緩地向上提了起來。小臉蛋兒也紅了起來的她,本着自己早晚都是李文軒房中的女人,便不在意被他摸過胳膊,再摸腿了。
至於正妻的位置,自己沒有過多的奢望,畢竟她對於自己和他的身份都是清楚的。趙甜兒只想李文軒未來能夠給自己一個妾的名分,那便算是完成了自己最大的心願,也不妄自她對他一片真心。
注意到她兩腿上面留下不少傷疤的李文軒心裡面好生感動,畢竟這小丫頭那時爲了急於救出曾經還在待大獄的自己,沒少摔跟頭。自己就從她的腳踝處開始是一直向上。他每見到一處傷疤都爲其用心塗抹。
擔心有所遺漏的李文軒是在第一次塗抹完畢之後,反反覆覆地又對趙甜兒的兩臂和雙腿檢查了兩遍,沒有發現“漏網之魚”,最終安心下來道:“若是你的身子上面還有傷疤,那麼就只得由你自己塗抹了。”
小臉兒早就紅得如同晚霞一樣的趙甜兒是相當羞澀的咬住自己的下嘴脣,微微地點了一下頭算是表示自己知道了。腦子裡面閃過一個念頭的她想到,若是李文軒真要讓自己脫掉衣服,自己也是願意的。自己一想到這裡,整個人好似要燒起來一般,於是爲了極力掩飾尷尬的她,轉身過去繼續做饅頭。
“你先忙着,我出去一趟就回來。”心裡面不放心她獨自一人去找乞丐的李文軒,自然生出了對外人的警惕之心。自己知道乞丐也是人,所以難保他們當中就沒有歪念頭的人存在,而趙甜兒長相甜美,心思又單純。再者,無多少社會經驗的她總會把人朝好的方面去想,於是自己爲了防她吃虧,加重了口氣道:“我要是沒有回來,你不準獨自去找乞丐。若是你不聽話,我打爛你的屁股。聽見沒有?”
把小腦袋瓜點得如同小雞啄米一樣的趙甜兒,巴不得和他能夠時時刻刻黏糊在一起道:“聽見了。”
滿意了的李文軒,這纔出了門。過了這幾日,自己是要去鐵匠鋪和銀匠鋪取回自己所訂購的物件兒。他不出門還不打緊,而這一出門,總感覺到有人在自己的背後指指點點。搖頭一笑的李文軒是料定,自己敗家子的惡名是在城中的大街小巷已經傳揚開了。
懷着任何人都有言論自由的他,全當任何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的來到了鐵匠鋪。自己還未開口,而高師傅就把他定製的三件東西悉數擺了出來。經過一番檢查,李文軒發現這做工雖說不及現代工藝那樣精美,但是實用起來沒有太大問題。自己裝好了他的三件東西,道過了一聲謝,轉身朝銀匠鋪去了。
望着他遠去的高師傅對着自己的徒弟們,訓誡道:“他花掉大把銀子,全整出一些不靠譜的東西來。這就是敗家子。你們切記不可學他。”隨即,五個徒弟是紛紛地點頭應諾。
來到銀匠鋪子的李文軒,說要取走自己定製的銀針,於是掌櫃叫來一個年輕的夥計就把他的那一套銀針拿了出來,臉上掛有笑容道:“這可是由三十來年的五位銀匠老師傅連夜給你趕製出來的。”李文軒非常仔細的查驗過每一根銀針,而最終得出的結論,確實不賴。
嘴巴上面說着一套而內心想着的又是另一套的銀匠鋪掌櫃,在從第一次見到李文軒之時還當他是爲某一位杏林中的高人所定製的一套銀針。雖然自己不懂醫術,但是他可知曉敢於施針的郎中非一般可比,便特別叮囑了五位銀匠師傅用心做。等到滿城都已經傳遍了李文軒是敗家子一事以後,他已經開始相信這一套銀針是毀了。
拿上自己東西的李文軒轉身走了出去。在回家的路途上,他覺得明朝的工藝技術和產品質量還是不錯的。實際上,這也不奇怪,畢竟有一技之長的人,幾乎清一色都是被打出來的,而反觀現代,若是被師傅罵了一下都受不了的是大有人在。
那時的人可比現代人“臉皮厚”。他們爲了能夠安身立命,不至於砸掉自家招牌,使得各自是在有限的條件下追求着精益求精。例如,木匠隨意用釘子,那便是自己砸飯碗,丟了大人。此人也決計是會被同行恥笑,不願意爲伍。
穿街過巷的李文軒回到了家中。除了銀針被他放進了煉丹房以外,其餘的三件東西一一地放在了花園內的不同位置。自己前世能夠在氣象業務方面鶴立雞羣,更主要的是依靠他天生具有的一種對天氣變化的直覺,而不是完全用上這種戶外觀測氣象的工具。
忙活完的李文軒,又直接去了廚房,而沒有離開這裡半步的趙甜兒,完全在不需要任何人監督的情況下是繼續的在做饅頭。背靠在門上的他,注意到被她做出來的饅頭都已經堆積成了小山,打趣道:“從今兒起,我不叫你甜兒,叫你饅頭西施好了!”
滿面笑容的趙甜兒聽得他這一說,來了一百八十度打轉身,沒有覺得被他調戲,欣然接受道:“以前有過豆腐西施,涼粉西施什麼的。她們各自把賣豆腐,或者涼粉賺來的錢留給自家相公進京考試。後來,她們的相公都一一中了狀元,而她們也都成爲了狀元夫人。甜兒也希望你今後也能夠高中狀元。”
耷拉着肩頭的李文軒明白她是希望自己好,而聽完她口述的戲文故事,微笑道:“難不成,你也想當狀元夫人?”
兩腮微紅起來的趙甜兒一心只想做他房中人,沒有其它功利的念頭,嘟起小嘴辯白道:“沒有。”
臉上笑容不變的李文軒,用雲淡風輕的口吻道:“其實,狀元夫人也沒什麼了不起。我家甜兒要當就當一品誥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