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心的無心之言,立即是逗得趙甜兒和李文軒哈哈大笑,而不知道父母爲何發笑的李子默和李沐心兄妹,張大了雙眼是盯着二人看了又看。站在旁邊的其餘人等,雖說有少許人是掩面訕笑,但是大部分人員確實從中或多或少的品出一些不同的滋味兒來。
重新坐回到了自己位置上的趙甜兒,臉上的笑容依舊,而雙眼看向了站在不遠處,臉色紅彤彤的翠竹,卻沒有問話於她。自己選擇的對象是李子默,不急不慢的問道:“爲娘讓翠竹住在和你相通的另一間屋子裡面可好?”
同樣和妹妹一樣是不清楚“通房丫環”是什麼意思的李子默,自是也不會明白自己母親這一問的意圖,而是出於平日裡面就對翠竹有好感的念頭,直接回應道:“好啊!”順水推舟的趙甜兒,自然是心中想着這一大一小在一起朝夕相處,就算今後做出了什麼越軌的男女之事來,也不是什麼家醜,畢竟翠竹就是李子默的通房丫環。
若是他們二人到那時候什麼都沒有發生,或者自己兒子的心意發生了變化,也能讓翠竹這一個家養的奴婢成爲她的眼線,好生的看住李子默,畢竟自己不能時時刻刻地都在他身邊照看。如此想定的自己,又看向了近旁的凝香,雖然沒有明言什麼,但是眼神已經知會了對方就如此辦了。
心領神會趙甜兒意圖的凝香,非常清楚這接下去應該怎麼分配了。自己的兒子張全,自然是住在距離李子默所住套房最近的左邊,及她平日裡存放東西和暫時休息的臥房內,而雪雁和碧水這兩個五等的小丫鬟,就應該住在右邊。至於剩下偏遠一點兒的兩個房間,自然就是留給幾名沒有任何關係和背景。待在瀟湘館內,底層幹了有好一段日子的小丫鬟們居住。
至於翠竹這一個將來的通房丫環,理所當然的就應該住在和主屋相通的另一個房間內。心知肚明的凝香。相信十年的變化是會非常大,也不敢保證李子默將來就一定會看上這一個今日是既得臉又得勢的小丫鬟。將來。自家這一位大公子也有可能會中意到雪雁,碧水,或者是其她小妮子。無論如何,先是走在了前面的翠竹,算是取得了一個小小地階段性勝利。她這一個四等丫鬟的奴婢身份,就已經開始微妙的變化起來。
恨得牙根兒癢癢的週二嫂,即便是心中再有氣。也只能強忍住。看得好一個明白的水仙等人,雖說是不會直接和翠竹爲敵,但是羨慕嫉妒恨的念頭多多少少還是生出了一些,畢竟這一個通房丫環將來一旦做實。那就可真是名副其實的大丫鬟了。年齡稍大的她們,又不是不瞭解,這大公子要是對其甚是滿意和喜歡,再去官府爲她辦一個手續,那麼翠竹的通房丫頭身份就立即會擢升成爲妾。
在場的這一羣奴婢們是各懷心思的時候。朱彪是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駐足在合適的位置上面,進行稟告道:“爺,鄭仁基,鄭大人來了。”
先是把女兒放了下地的李文軒。徐徐地站了起來,笑對李沐心道:“你乖乖的聽話,不要鬧。爹出去一會兒,再回來給你騎大馬。”
表現出相當配合的李沐心,用力的點了一下小腦袋瓜,奶聲奶氣道:“爹爹,你早去早回。”在臨走前,又忍不住摸了摸她頭頂一下的李文軒,雙手背在了身後,朝向外面而去。而朱彪是向趙甜兒行了一個告辭禮,轉過神來是緊跟在他後面。
“小霜,你把沐心帶回她屋子去洗一個澡。我瞧她可是沒少出汗。哎,一個小姑娘,也這般貪玩兒。至於翠竹,你就把子默給我帶回他的房間,去做同樣的事情。其她人等,應該幹什麼就接着去幹什麼。除了凝香以外,其餘人等都散了吧!”趙甜兒是一一地吩咐道。
衆人是口徑一致的答應了一聲的同時,向着她是行了一個萬福禮之後,陸陸續續地散去。沒走的凝香,估計大夫人單獨留自己下來,必然是有話要問,於是瞧見她們都不在視線之內,徐徐地發表自我的看法道:“週二嫂和翠竹實在太不像話。她們怎可在你和老爺的面前互掐呢!翠竹年紀小,不懂事兒,而週二嫂就不成體統了。”
趙甜兒是早就已經對府中奴婢們的明爭暗鬥習以爲常,完全不放在心上道:“不說她們。你倒是說一說,到底由誰來接任另一個二等丫鬟的位置?”
沒有直接說出任何一人名字的凝香,認真的回話道:“水仙和夏草,不但都在私底下來會過了奴婢,講述了種種,而且還送來了東西。秋菊和寒梅,倒是沒有爲此而來過。”實際上,心中早就有人選的趙甜兒,剛纔那一問,只不過是想再聽一聽她有何別的看法。若是這沒有根本性能夠打動自己的話語,就不會再行更改和延緩。
早就經過利弊和權衡的趙甜兒,本着因循守舊的念頭,更是爲了樹立一種先後次序,可不會因爲水仙和夏草私底下對凝香行賄就把她們給直接否定,而也不會因爲秋菊和寒梅是沒有對凝香行賄就十分肯定了她們的操守和人品。
趙甜兒的心中就算是最爲中意秋菊,也不會升任她爲二等丫鬟。這其中最爲主要的原因,便是自己要是不遵守這一個論資排輩,自毀長城的亂了先後順序,那麼林若曦,及其後進門的姐姐妹妹等人,是不是也會有一個學一個,直接挑戰自己的權威和地位?她們各自將來的兒女,定然也會要挑戰李子默和李沐心兄妹的家中地位。
不想瞧見多米諾骨牌效應在府中發生的趙甜兒,首先就得以身作則,纔會對那一些非分之想,覬覦自己地位和權威的人更有說服力和威懾力,畢竟打鐵也得自身硬。心意已決的她,平靜道:“就讓水仙晉升爲二等丫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