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桂是領着自己的小兒子楚寒天,會同小女兒楚寒露,一起從看戲的院子當中是去到了正廳拜見李文軒。與此同時,有心機的楚寒月,倒是一手拉着李月娥,另一手是王家娘子,也是趕去了鄭家的正廳。見到一行熟悉和陌生面孔,前前後後地走到了大廳中心處的李文軒,臉上的笑容依舊,雙手如同抱小女孩兒抱洋娃娃一樣的抱着女兒李沐心。
爲了在衆人面前表現出自己不同的楚寒月,衝着李沐心就笑道:“我們家大小姐怎麼來了?”
沒有搭理她的李沐心,倒是看見了站在人羣中,不顯眼位置的楚寒露。一直以來,她一方面是知道對方是爹爹的妾侍,不用於府中的丫鬟們,另一方面也確實真心喜歡這一位說話溫柔,臉上掛着淺笑,時不時還能和她玩耍到一起的姐姐,不分場合的就向她進行招手,奶聲奶氣道:“寒露姐姐,你快過來啊!”
聽到她叫自己的楚寒露,自是不會裝着沒有聽見,而在相當多人的注視目光下,從母親身後面是走了出來,卻沒有直接走到她的身前。向着李沐心是含笑點頭的她,清楚自己在這樣的場合下,可是不能隨意的開口說話。
只是小女孩兒,卻不是成年女的李沐心,自然沒有她所想得那一個樣子。自己可是想着一出,就會幹出一出。她還以爲對方面注意到自己,於是提高了聲音催促的同時,還衝着楚寒露是揮動起兩隻小手道:“寒露姐姐,我在這裡。”
從不大聲和她說過話的李文軒,倒是也不覺得女兒丟了自己的臉,不懂規矩。而是想着大人們自然不會和小女兒一般見識的思路,又不能讓她過於的鬧騰,畢竟這裡不是自己家,而是別人家。怎麼着也得給主人家一點點應有的尊敬和麪子的他,瞧見楚寒露是站在原地,只是衝着她淺笑和擺手。卻沒有再挪動過步子,於是就摸了摸女兒的黑烏烏的秀髮,兩眼看向了楚寒露是進行特意吩咐道:“既然沐心想和你親熱,那麼你就過來把她帶到外面去玩兒吧!”
得了他這一句話的楚寒露,是才邁動了腳下的步子,不急不慢的走了到了他的跟前,伸開左右手就去接向着自己展開了兩隻小手臂的李沐心。早就清楚她們二人投緣的李文軒,順勢就把懷抱中的女兒是交到了她的手裡。
把“嘿嘿嘿”笑得陽光燦爛的李沐心是抱在了懷中的楚寒露,在離開之前。不忘記認真道:“爺,我這就把大小姐給抱出去玩兒了。”說出一個“去吧”的李文軒,右手還向着外面回來的推了推,算是和口頭上面的話語,表示了同一個意思。
這才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李沐心那裡的楚寒露,見着越發可愛的她,便情不自禁的和她是大小額頭貼在一起“嗯嗯嗯”的玩鬧着轉身走了出去。若是李沐心先前開口叫了楚寒露是“姐姐”,在屋子裡面的絕大部分人都會認爲她們是一對母女。
“諸位見諒。我這一個女兒。就是太頑皮。看樣子,她一時間是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了。”隨手又拿起了茶几上放着茶碗的李文軒。風輕雲淡的說着口頭上面的客套和謙遜道。
“大小姐不認生,不見外,這樣就是好啊!李大人的令愛要是喜歡我們鄭家這裡,隨時隨地都歡迎她來玩兒。”第一時間就把話是接了過來的鄭仁吉,表現出歡喜得了不得的樣子,而又把鄭雲是叫到了跟前。生怕他不會辦事兒道:“你快去讓府中的丫鬟們把杏仁糕,桂花糕,桃仁糕……各種零嘴,小吃,還有就是蘋果。桃子,梨子,等等各色水果都給大小姐送過去。若是她還有其它喜歡的吃食,就趕快去照她說得做。”
在自己大爺面前是弓腰駝背的鄭雲,一方面是不斷的點頭,另一方面是口中不斷的回答着“是是是”。見着大哥打發走了鄭雲的鄭仁基,不經意中是才瞧見自己婆娘李月娥也來了這裡,而認爲她不應該跑來這裡湊熱鬧,低聲衝着她是呵斥道:“你怎麼來了?這是你能隨便來的地方嗎?還不給我快出去。”
低着腦袋,不敢違逆丈夫意思的李月娥,原本也是商人之女,而後因父親經營不善,蛀了血本兒,一蹶不振,隨即也就開始影響到了自己在鄭家的位置和地位。過去,自己男人只不過是欽天監一名無品無級的打雜小吏之時,他們之間談不上夫妻恩愛,倒也是相安無事。
自從鄭仁基是經由吏部頒佈下的官照以後,正式授了遂縣大老爺,整個人都發生了大變化。她明顯感覺到自己是越發的被他看不順眼,而耳畔時常聽見他說出,“豬油蒙了心,怎麼就把你這一個大字不識,又不是千金小姐出身的女人,給娶回家當了正妻”諸如此類的話。而每每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心裡面自然是難受,也是明白他今非昔比的社會和政治地位,使得他眼和心也高了,而她就越是讓鄭仁基覺得自己這一個長相普通,出身於做買賣,還失敗了人家的女兒,就越發讓其生出一種在當官這一個階層和圈子裡面是沒臉,丟面子。
正要灰溜溜退出去的李月娥,將要在轉身之際,卻被李文軒是叫住道:“仁基,你旁邊所站着的這一位婦人,想必就是你那溫婉賢良的妻子吧!”
站了起身的鄭仁基,先是一把拉住了她不讓再走,繼而是面向了李文軒的方向,拱手道:“正是下官的拙荊。她不懂規矩,又沒有見過什麼世面,還望李大人見諒。”
喝過了茶的李文軒,沒有把茶碗放下,而能從剛纔他對妻子的態度中,窺測出一,二,平靜道:“這衣服還是穿着舊得最爲舒服。不能因爲今日是變得大不一樣,就忘記了過去。這做人,做官,都不能像陳世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