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聽越發心中害怕的夏草,可沒有時間去細細地想大夫人的那一番話到底是在說笑,還是真的。此時此刻的她,滿腦子裡面只會想到最壞的一面。自己不是不清楚,出府去配小子,可全不由她能夠做主。這運氣好,還是運氣差,那可是要看天意。
就一般情況而言,他們這種男女奴僕之間的配對,就是相互之間的背對着,經由主子或者主事人是先喊出開始,繼而讓這兩排人是不間斷的平行交換位置,最後等到一個“停”字就結束。在一個位置上面相互背對着的一男一女,就算是結成了夫妻。
且不說小子的粗鄙和不堪,即便是嫁給了一個真真能夠對自己好的男人,也非夏草所願。待在這府中好一些年頭的她,不但眼界,心氣,等等什麼的都變高了,而且自己非常清楚,府外面謀生的日子,可不是一場風花雪月,而是有着幹不完的活兒。真要是落到了那一份兒上,自己就會切身感受到什麼叫做生爲徭役,死爲休息。
想到自己出府之後的夏草,相信她未來是黑暗的沒有光明。自己很難再穿得上現如今這一身好看的衣裙,而白皙的雙手和臉蛋兒,也會逐漸的失去光澤,變得如同斑駁的老樹皮一樣難看。至於自己窈窕和柔軟的身形,跟着就會慢慢地走樣,壯實的像牲口一樣,畢竟長期繁重的體力勞動所導致。還有就是那一些漂亮的頭面首飾,自己恐怕也是不能再戴上了。要麼就是等着急用之時,拿出去變賣,要麼就是壓在箱底,算是一種上下的傳承。
不無又想到芍藥的夏草,感覺自殺反倒還是一條不錯的選擇,畢竟用不着受一輩子的苦。這時候,她徐徐地開始能夠理解芍藥爲什麼寧願選擇去死,也不願意嫁給粗野小子了。這就算是到了陰曹地府,自己還能夠打扮光鮮亮麗。保持着女子特有的漂亮和柔美,去見閻羅王。
意識到夏草是當了真的趙甜兒,一方面是見不得她哭得肝腸寸斷的模樣,另一方面且能不明白她心中所最爲懼怕的事情,改了口道:“不要再哭了,我是逗你玩兒的。你怎麼就當了真了?”
聽到這話的夏草,猛然間是擡起頭來看向了她。自己顧不得眼中,臉上的淚水,確認道:“夫人,你的意思是讓奴婢繼續留在你的身邊伺候。而不會被出府去配人吧?”
站在不遠處的凝香。先是幫着趙甜兒是戴好了那一隻髮釵。然後不急不慢的插話進來道:“既然你都完全明白了,那麼還用得着繼續囉嗦的再問一遍嗎?”
心頭當即轉憂爲安的夏草,左右兩手是才擦拭起眼睛裡面及其面部上的淚水的同時,禁不住是嘟嘟囔囔道:“真是嚇死我了。”
“你呀。真是不知道一個好歹。若是夫人是有意給你找一個小女婿,自然是極好的人。你倒是看看咱們府中的人,誰可都沒有享受過這一個待遇。”感覺這丫頭的悟性還是差一點兒的凝香,不無有意點破一下道。
自己重新又慢慢地站了起來的夏草,這才把隨身攜帶的繡花手帕掏了出來擦乾淚水,撅起嘴巴進行回擊道:“大姑姑,你要是覺得好,那麼可以求夫人給你說一個男人啊!”
“你這一個提議倒是也不錯。”笑了出來的趙甜兒,兩眼是又看向了凝香。平和道:“你守寡也這麼多年了,可曾想過再找一個男人?依照我看來,我們府中的周虎倒是瞞不錯的。加上,你和他不但走得近,而且天天都見面。雖說你們時常爲了子默的事情爭吵和鬥嘴。但是我倒是覺得你們算不是冤家不碰頭。你要是有這一個意思,那麼我倒很是樂意幫忙。”
“你這一個死丫頭,愈發得膽子大,沒有規律了。竟然敢當主子的面,拿我來開涮。”沒有真生氣,卻故意瞪了夏草一眼的凝香,刻意避開了她的問話,而聽得出趙甜兒的話可不是完全在開玩笑道。
真要平心而論,周虎這一個人確實也很不錯,絕對算得上是男人當中的真爺們。不但如此,他還挺有真本事。再者,現如今的周虎位居府中的二管家,可是非常受老爺的器重和信任,要不然可不會把大公子交到他的手中去練習什麼勞什子的武藝。
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凝香,更加是一個封建道德的擁護者和堅持者。若是自己沒有嫁過人,如同夏草一個清清白白地樣子,定然是會把周虎視作不二人選。不過,事與願違,自己不但死了男人,而且還有一個拖油瓶在身邊。就算是周虎不介意自己的這一切,而她倒是很介意,畢竟對方未曾娶過親。若是迫於主子的壓力,娶自己過門,不但吃了大虧,而且想必那內心裡面也會很排斥。身爲過來人的凝香可是最爲清楚,這樣的一男一女要是生活在一起,決計是沒有幸福可言。
見凝香迴避了自己那一番話的趙甜兒,不用再去問她,也能夠明白了對方的心思。即便事情不成,也就全當只是一個笑話。大家笑一笑就算是過去了。完全收拾整齊的她,站起身來,去到小花廳內是隨意得用了一點兒糕點,畢竟快要到吃午飯了。
就在這同一個時間裡面,想要趁熱打鐵的楚寒月是親自領着自己那兩個小丫鬟,隨便帶上了一點兒禮物,已經到了王家。坐在王家客廳當中過的她,可是和王家娘子說了好一回子的話。自己昨晚回到府中以後,可是又好好地想了想如何去說成這一門親事。
楚寒月是知道,這於公於私,都是對自己有好處。不管怎麼說,自己楚家女兒的身份是改變不了的一個既成事實。身爲大姐的她,爲了小弟能夠娶到一個好媳婦兒,理應幫一把手也是天經地義。何況自己要是促成了楚王兩家的聯姻,還能坐享一筆豐厚的謝媒錢,那就更是有了大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