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楚家母女三人離開之後,趙甜兒雙眼的餘光留意到伺候在自己身邊的水仙不但欲言又止,而且四肢上面是有着不斷的各種無聊的小動作道:“你有話,就說吧!”
聽到這一句話的水仙,立時三刻就來了精神,而爲了鞏固自己在主子心目中的地位和分量,進言道:“夫人,奴婢認爲你完全沒有必要幫楚家人那一個忙。自從五夫人和六夫人進府以後,他們楚家的人可是沒少來要這要那。”
沒有停下手中活計的趙甜兒,雙眼的注意力仍舊是放在自己手中的香囊上面,連頭都沒有擡起來一下,平靜道:“按照你的一個意思,我應該怎麼去辦?”
禁不住有一點兒昂首挺胸起來的水仙,錯誤的認爲她聽見了自己的進言,和盤托出道:“自然是一口拒絕了。不但如此,還要好好地訓誡一番她們,使其安分守己。要是不然,定會拿出家法來讓她們吃一吃苦頭。”
禁不住是“撲哧”一下笑了出來的趙甜兒,手上的動作依舊是在香囊上面穿針引線,不冷不熱道:“好呀!我就退位讓賢,你來坐我這一個位置吧!”
當即就意識到自己失言的水仙,一張還笑着的臉是變得有一些發白。心中頓時忐忑,着實被嚇得不輕的她,自是不可能坐得上對方那一個位置,也搞不清楚主子是真和自己還玩笑,還是通過這一個玩笑折射出其對自己的不滿意道:“奴婢知錯了。”趙甜兒對於這一類的話是早就聽得雙耳生出了繭子。爲此,沒有理會的她,不再多出聲,而是接着做手上的女紅。而見到主子不理會自己的水仙,也不繼續多嘴多舌,重新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侍候。
離開了瀟湘館。重新回到蘅蕪苑的楚家母女三人,沒去主屋,而是在楚寒月的那一間客廳裡面是分別坐了下來。臉上洋溢着開心喜悅的楚寒月和宋金桂,端起茶來是好生的喝上了一盞。唯有楚寒露左手支撐起耷拉着的腦袋,顯得悶悶不樂。
放下了手中茶碗的宋金桂,瞧見小女兒這一幅樣子。卻沒有在意,只是笑了笑道:“怎麼,讓你跟着我們跑了一回路,就這般的不樂意?”
有氣無力坐直了身子的楚寒露,嘆了一口氣道:“母親,你老是這一個樣子,可真不行。一有事兒就來這裡相求,可讓這府中上上下下地人怎麼看待我們楚家人?你老真要是不明白,那麼我說出來。也就應該懂了吧!至於姐姐,想必不是不清楚我們姐妹在這裡的處境吧!”
同樣是頭腦清醒的楚寒月,要不是念在那白花花地銀子上面,可真不會站出來趟一次這樣的渾水,畢竟孃家小弟是怎麼一個樣子的人,而她是非常清楚。在她心目當中,楚寒天除了是自己的小弟以外,吃喝嫖賭抽。可謂五毒俱全。沒有紈絝子弟的真本錢,卻有紈絝子弟的全部習性。並且還是一樣不落下。
少有表現出不回嘴的楚寒月,掏出隨身帶着的絲帕,慢慢地擦着臉上未曾滲出的汗水,裝着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她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等着把本該自己所得那一份銀子拿過手。只要有了這一筆銀子在身邊傍身,想必那一些事情也就好辦了。
“楚寒天可是你同父同母的親弟弟。又不是你娘我和其他男人生的。你作爲他親姐姐,出面幫忙,來給他找一個好人家的媳婦兒,就那麼讓你難受了?難道,你願意自己的弟媳是一個娼婦不成?那時候。你心中就舒服了,臉上有光彩了?”語言顯得有一些糙的宋金桂,自是心中老大不樂意女兒來教訓自己,於是直接就頂了回去道。
意識自己母親開始胡攪蠻纏,不講道理起來的楚寒露,不想和她爭執不休。憤然的站起了身的她,就直接走了出去,回自己的屋。看見她這一個表現的宋金桂,雙眼是看向了坐在自己不遠處的大女兒那裡,不爽道:“你這一個妹子是越來越不像話,而眼中也是越發的沒有我這一個親生母親了。”
自是能夠理解小妹的楚寒月,當然也是感受到了這裡處境的不順,卻沒有去幫着她口誅筆伐楚寒露,而是不鹹不淡的迴應道:“你老都這樣一把年紀了,肝火何必這麼旺盛?總之,趙甜兒親口答應了那事兒,就不會再變,畢竟她還是一位言出必行的人。你老就坐等去數王家將要陪嫁過來的嫁妝吧!”
被提醒到的宋金桂,不再去和楚寒露慪氣,而是切回到了主題上面道:“說到嫁妝,我們這一邊可得先給王家那一邊下聘禮。至於我們本意,自然是想從中賺上一大筆。不過,可又不能少了,讓其覺得太過寒酸,失了面子。你說,這如何是好?”
把手中的絲帕是放在了桌面之上的楚寒月,有條理道:“你老把心放進肚子裡面去好了。即便你什麼都不給王家人,也不會招致他們的不滿意。王家人一旦願意把女兒嫁給小弟,恐怕是看重了李家的關係,而非楚家。要是不然,我們又何必勞心勞神,轉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去求趙甜兒出面了。再說,小弟娶親免不得是要大宴賓朋,而受邀前來的賓客且有兩手空空,不送禮物的?想必不用我多話,母親也應該清楚,這其中又是會大賺一筆。”
“果然還是你最像爲娘。不但方方面面都像我,而且還最知道我心。”呵呵笑了出來的宋金桂,當然最爲明白這一切還都得託福於自己的兩個女兒。要不是她們前後嫁給了李文軒,那麼自己決計是賺不上這麼一大筆好處,畢竟自己可是真真切切地攀附上了李家的關係,而那一些將被請來赴宴之人,又豈能出手寒酸呢?絲毫不遮掩的她,掰指頭算道:“你鄭家表哥那一邊,定然是會備下兩份兒重禮送來。一份兒是鄭仁吉,另一份兒就是鄭仁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