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可憐張裕妃

田七大怒,衝二**吼道:“大膽賤奴,說什麼話來恐嚇皇后?”

小宮女、小太監馬上惶恐地跪在地上,只見小太監戰戰兢兢道:“奴才,奴才小李子,在,在裕妃娘娘身邊做事。魏九千歲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把裕妃娘娘給打入冷宮了。奴才等都不知道,是娘娘的貼身宮女小青姐姐今天早晨偷偷告訴奴才,讓奴才來請皇上。裕妃娘娘都被關在冷宮三天了,她有身孕的啊!奴才們都快擔心死了,嗚嗚嗚……”

裕妃是誰,田七根本不知道。來到明朝2個月了,幾乎都與張焉在一起,魏忠賢也只是“請示”的時候見一面,客氏是除了剛來的時候見了下,後來也就只匆匆見過一次而已。至於其他人,田七是懶得見了——根本就不熟,也沒興趣,還見什麼。

不過看張焉焦急痛心的樣子,田七暗暗好奇。

張焉定了定神,虛弱道:“皇上,裕妃妹妹,裕妃妹妹。哇……”說着說着,張焉也大哭起來。田七被他們哭得莫名其妙,不就是幽閉冷宮麼,這還沒死呢。張焉見田七沒有動作,止住哭泣,猛地推開田七,怒道:“皇上,裕妃妹妹身上可懷有您的骨肉!難道您一點兒也不擔心嗎?”

田七哭笑不得,這,這都他媽哪門子事兒,老子來到這裡連那裕妃的面都沒見過,就“我的骨肉”了。不過這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情,況且張焉哭得這麼傷心,想來是跟裕妃很有私交。於情於理自己都應該去看看,伸出右手在張焉香肩上拍了拍,道:“寶珠,別傷心了,這裕妃肯定沒事,只是關個冷宮,又不是什麼要命的懲罰。”

擡手打斷正欲開口的張焉,田七道:“朕這就過去看看!”對跪於地上的小宮女道:“你在這好生伺候皇后娘娘,聽到了嗎?”小宮女連忙小雞啄米也似的點着小腦袋,田七又伸手一指小太監道:“你給朕帶路。”小太監連忙爬起來,田七正準備隨他去一探究竟。

張焉在身後道:“等等皇上,臣妾與您一起去!”

田七揮手道:“你去幹嘛?朕去看一下就是了!”

張焉堅持道:“不,臣妾就要跟您一起過去!”見一向溫婉的張焉這次居然這麼倔強,讓田七心裡隱隱對那個裕妃的安危感到擔憂。

一行人匆匆在宮裡穿行,越走越是偏僻,終於走到盡頭。只見這裡雜草叢生,小道上的石板早已經長滿了青苔,可見這裡少有人跡。青苔小道的盡頭,正有一處破敗荒涼的宮殿,宮殿入口,由兩名帶刀侍衛把守。只見這兩名侍衛身材魁梧,兩眼平視前方,神情冷酷嚴峻,給人一種森嚴的感覺。

帶路的叫小李子的小太監趕忙小跑過去,後面的田七張焉也加快腳步。只聽小李子叫道:“快讓開,我要進去見裕妃娘娘!”

右邊削瘦一些的侍衛問道:“公公有魏九千歲手令嗎?”

“沒有”,可能是小李子與裕妃的主僕情誼深厚,小李子忘了後面還有皇上皇后這兩座大山,急的只是語無倫次道:“我,我就要進去見裕妃娘娘!快讓我進去!我要見裕妃娘娘!”說着開始往門口擠。

左邊侍衛冷冷一哼道:“沒看這裡是禁地嗎?魏九千歲有嚴令,不得他老人家手令,任何人都不得踏入冷宮半步,違令者殺無赦!”“鏘”的一聲,佩刀已然在手,眼看着就要往小李子身上招呼。

這時候田七張焉已經走的近了,張焉身後的小宮女連忙叫道:“住手!在聖上面前,你們也敢行兇嗎?”別看小宮女十五六歲,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在皇后張焉跟前呆得久了,說起話來自然就有了一種氣勢。一點到位,卻也很得體。

兩名侍衛猛然一驚,這才注意到是皇上皇后來了,心裡直罵自己該死。連忙跪下,齊聲道:“見過皇上,皇后娘娘,皇上萬歲,皇后娘娘千歲!”

田七心裡沒什麼感覺,他很不適應所有人一見他就三拜九叩的場面。身旁的張焉臉色鐵青,寒聲道:“廠衛大人好大的威風,要是沒有他老人家點頭,就連皇上和本宮都不能進去了!”

雖然此時已經入秋,天氣涼爽。但跪在地上的兩名侍衛額頭汗水漣漣,特別是剛纔拔刀的侍衛,地上已經被他額頭滴下的冷汗浸出了小片水漬。連忙惶恐的叩頭道:“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張焉懶得跟這種小人物計較,冷冷道:“還不給皇上和本宮滾開!”

兩名侍衛趕忙爬起身來,退了開去。小李子一喜,迫不及待地推開木門,衝了進去,口中叫道:“裕妃娘娘,裕妃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來看您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來看您了!”只有小李子的叫聲在空曠的宮殿裡迴盪,其餘再無聲息。片刻之後,裡面傳來小李子的哭聲:“裕妃娘娘!裕妃娘娘!您這是怎麼了,您這是怎麼了啊裕妃娘娘!”

田七在張焉的拉扯下踉蹌地踏入宮殿。入眼處,正見小李子手中抱着一身穿白色紗裙的宮裝少婦,坐在地上帶着哽咽地輕聲呼喚着。

張焉鬆開摟着田七手臂的小手,三步並作兩步地疾奔過去。顫抖地伸出手去,在那少婦鼻端輕輕一探。隨後雙手緊緊捂住口鼻,背過田七,肩膀劇烈抖動。

心裡暗道一聲“糟糕”,田七奔過去在少婦瓊鼻前一試,觸手冰涼,哪裡還有絲毫熱氣。顯然,少婦已經死去多時了。看着這依然秀麗但卻蒼白的玉顏,田七心裡一陣慚愧。目光落在少婦身上,只見白紗下的小腹高高隆起,從隆起程度來看,怕是再過一兩個月,就該生產了。

田七心裡好生難過,這個孩子是多麼的無辜可憐啊,要是他的母親能再堅持兩個月,他就能夠來到這個世界了。愧疚地注視着這對可憐的母子,田七在心裡暗暗地爲他們禱告,祈禱他們在西去的路上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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