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現在心氣兒高了,從前他伺候着太子各種卑躬屈膝諂媚的換太子高興只是爲了將來能好好撈一筆。
至於自己的名聲怎麼樣、能不能善終,這些都不是他所考慮的。
但這些日子隨着張小公爺逼迫他讀書下來,看着那些曾經顯赫一時貪得無厭的內官們無一好下場。
頓時劉瑾不由得一身冷汗,臥槽尼瑪!那真真是要狗命都沒了啊!
命都沒有了,拿銀子有個雞毛用啊。
再跟着學了些許計然之策老劉算是心氣兒就提起來了,咱內官也不是沒前途、沒錢途的!
看看蕭敬老祖宗,陛下頂着朝臣的彈劾楞是要他回來做秉筆太監。
每月拿的那些個俸祿、幾個子侄的安排,還有那在外的名聲都叫劉瑾羨慕的不行。
不過很快他就不羨慕了,車行第一天的銷量直接把半輩子都沒有摸過什麼大錢的劉瑾直接炸傻了。
他跟着小正德回到宮裡暈乎乎的,一整個晚上都沒回過神來。
那可是二十多萬兩啊!二十多兩啊!!
皇家的份子得有十多萬兩,自己再拿個半成這一天就幾千兩進來了!
馬勒隔壁啊,我老劉奔波了這半輩子扣腚眼兒吮手指的也特麼才折騰了不到兩千兩。
跟着小公爺學這計然之策,擡手間那就是幾十萬兩上下!
要讀書啊,要可勁兒的讀書啊!
張小公爺座下第一狗腿王小周管家還給老劉說了,這特麼算個屁啊!
這銷量只是京師一地而已,到時候兩京十三省全面鋪開那你算算得多少?!
劉瑾當時聽的尿都要出了,嘴皮子哆嗦着不成話腦子轉不過彎來。
哪怕這幾日銷量下降了,可每日平均下來打底也得有好幾萬兩的銷量。
這些幾乎純利潤是對半以上的,鋪子可是蓋在張家自己的地頭上不用銀子。
皇家的股子裡可是有他的一份錢啊,想到此劉瑾如何能不尿?!
再想到自己只要兢兢業業的管理、好好的讀書學本事,那將來就能成爲蕭老祖宗甚至比他更牛逼的內官。
頓時劉瑾就覺着自己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只要好好經營那銀子還能少得了麼?!
對於劉瑾的鼠目寸光小周管家表示嗤之以鼻,我家小公爺腦子裡裝的本事多了去了。
這車馬行算什麼?!只是個起步而已,以後還有大把的行當要做呢。
別隻是盯着那點兒銀子、一個行當,這些不過許撮爾小事。
你看看錢公公,人家那做的才叫大事業!
現在到夷州去給戶部、陛下挖了黃金不止,還馴服了夷州土著給國朝種糧、立社學讀書。
將來若是夷州考出幾個舉人來,那錢公公可就牛逼大發了!
到時候哪怕那些個文人再不願意,寫夷州史的時候還不得提錢公公一句“興教之功”麼?!
再有那夷州的讀書人可都是錢公公護持着教起來的,將來還不得爲錢公公立書著傳麼!
這番話說的是劉瑾直接狠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我老劉鼠目寸光啊!
老劉了有奔頭自然是想着拉上自己的兄弟夥一塊兒做,首先就得有人幫着自己伺候、督促太子爺。
原本大家都爭寵,生怕被太子冷落沒了前途。
現在老劉有奔頭就不看重這個了,讓張永這邊替代了自己全身心的投入車行大業中。
人張永這也是有想法、有期盼的人啊,看原來猥瑣的劉瑾如今都成長了自然會着急。
好容易逮住了太子躲懶的機會,立馬屁顛屁顛的告狀了。
“別怪人家張永,張永那也是爲你好。”張小公爺一擺手,道:“明兒起,一起練!”
小正德唉聲嘆氣,覺着自己這太子怎麼那麼難啊!
家庭作業每每被逼得要發瘋,回頭還得苦逼的練刀、練槍打熬筋骨……
“虎哥兒,我要吃蹄膀!上次你做的那種!!”
小正德悲憤的喊出了自己最後的要求:“哪怕是折騰死,好歹讓本宮做個飽死鬼罷!”
“蹄膀給你倆,咱再擼個串兒!”張小公爺可深諳熊娃管理之道,畢竟他管理過公司……
一般來說能人都有點兒狗脾氣,要有本事又沒脾氣的能人極少。
而有脾氣又有本事的能人,實際上就相當於大號的熊孩子。
只不過那羣混蛋們造成的破壞力更大,可沒了這羣人公司做不起來。
有了他們你卻馴服不了,一樣啥你都幹不成。
“我要吃羊腰子!要仨!!”
小正德覺着,現在只有擼幾頓串兒能夠安撫自己那顆悲傷逆流成河的心……
弘治皇帝端坐在高臺上肅然的看着熊烈山他們飛快的將馬車趕到了校場中央,隨即拉開戰馬擺上車陣。
只是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四輛馬車立即成了一座森森城寨,隨着“砰砰砰……”的槍聲響起。
那栓在馬車前三十步左右披着鎧甲的羊羣發出了淒厲的慘叫,一個個轟然倒地。
“轟!轟!轟!!”一門門的後膛裝速射炮在馬車上炸響,弘治皇帝瞪大了眼珠子站起來。
看着遠遠被豎起來當作靶子稻草扎的、披着甲冑的假馬,在爆炸的氣浪中被掀翻。
一個個的假戰馬在炮彈下四分五裂,飛起至半空又無力的跌落下來……
國之利器!!
弘治皇帝深深的吐出一口氣,難怪熊烈山他們敢說有此利器可平韃靼之患。
射擊演示完畢,熊烈山等人飛快的收起槍械火炮“咔咔咔……”的重新組裝起車子。
然後將戰馬牽來掛上,戰車再次恢復成了馬車的樣子完全沒有任何的影響。
演練完畢熊烈山等三十餘名禁衛,全數着甲單膝跪於御前垂首聽候命令。
張老國公和小公爺,自然是在弘治皇帝兩側站立着。
“此利器,可有名字麼?!”
弘治皇帝先是擡手讓衆人起來,隨後對着身邊的老少二張問道。
張小公爺看自家大父要說話,趕緊上前笑眯眯的拱手道:“回陛下的話,此戰車名曰‘忠武河間王甲型’!”
“……”弘治皇帝一頭黑線,邊上的張老國公頓時亦漲紅了臉。
河間王可不就是張家老祖張玉麼?!那忠武,則是他的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