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部亦可立起,由新軍爲基、諸部與韃靼廝殺將校爲筋骨再由陛下親掌即可。”
弘治皇帝肅然的點了點頭,這對於皇家來說纔是重中之重啊!
幾位重臣對於此事倒是不好插話,畢竟這件事情現在已經關係到了皇家對帝國掌控的問題。
所以就這件事情而言,只能是陛下與癡虎兒共議。
好在陛下和癡虎兒很快的做出了論斷,按照癡虎兒的意思此事須多人計長。
所以最好是等自家大父、王越、汪直……等人歸來後,再議定軍部結構、人選直接構建起來。
而接下來的議題便是災民抵達後的安置問題了,這方面三大學士、禮戶刑三部尚書倒是有些見解。
“無他,修造而已。”
卻見張小公爺眯着那雙丹鳳桃花,輕聲道:“碼頭修造、軍械局修造、帝國軍官學校修造……”
“還有新制水泥須大量開鑿山岩,還需粉碎製成粉末混合應用……”
這一樁樁一件件算下來,別說二十多萬人手就是四十多萬都能吞的下啊!
“不能免費讓人幹活兒,銀錢還需釐定、一部分以糧秣結算、住宿問題須解決……”
一大溜的說完,弘治皇帝聽的頭昏腦脹。
幾個大學士、尚書們亦是聽得腦袋瓜子發暈,這事兒太過龐雜了!
幾乎都是他們從來沒有觸及過的領域啊,得拿上章程來細細研究才能明白個來去。
“此事之龐雜,倒是苦了癡虎兒了……”弘治皇帝揉着自己的眉心,苦笑着道。
看奏章的時候他都覺得頭疼了,聽癡虎兒這陳述比看奏章還厲害。
小公爺聞言卻是輕嘆道:“何敢言苦?!此事,恐怕尚未了結啊……”
他這話一出口三大學士臉色不由的一肅,弘治皇帝則是皺着眉頭低聲道。
“莫不是韃靼還有餘力?!抑或是彌勒妖人?!”
小公爺聽得弘治皇帝的話,不由得嘆了口氣對着蕭敬躬身拱手道:“梅東公,還請着人往市集打聽一番……”
“五日前至迄今的糧價幾何、布價幾何,工價又是幾何。”
弘治皇帝與這御書房中的衆位大臣聽得麒麟兒此言,不由得猛然臉色變了數變。
蕭敬見狀亦是不敢怠慢,趕緊命人着東廠在外的番子立即收信匯總報來。
爲了讓事情看起來更加直觀,弘治皇帝還立即召見了牟斌命他讓錦衣衛也去查探一番。
弘治皇帝回到了御座上臉色卻非常的不好看,蕭敬趕緊命人將這萬福羅傘收納起來仔細放好。
兩刻鐘後東廠的番子首先回報,東市十六家糧商、米行五日來糧價漸漲。
五日前約每石約一兩三錢左右,至今日已漲至一兩六錢。
與之相對的則是工價的暴跌,上月普通力活兒的工錢還有四至六錢銀子每月。
如今卻跌至二至四錢,據說下月還得往下調……
“怎的漲的如此厲害……”劉健有些不敢置信:“老臣怎記得從前二錢銀子便可得糧一石了……”
蕭敬低垂着眉眼,輕聲道:“晦庵公,您那是正統年的糧價了……”
“先帝成化年,最高的時候一石糧曾達四兩。陛下登基後,算是回落了些許……”
劉健聽得此言不由得有些尷尬,他確實從正統年後就不怎麼關注到糧價了。
家中的糧用幾乎都是由老妻及管家在打理,國朝政務、朝堂事宜纔是他關注之點。
未幾,錦衣衛的調查回報也來了。
和東廠番子的結論差不多,京師的糧價正在逐漸的上漲。
但與之相對的卻是工價不斷的下調,一時間弘治皇帝到諸位大臣的臉色都不好看。
他們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麼,一旦災民涌入糧價必然飛漲、甚至可能出現奸商屯糧加價的情況。
此時江南的新糧還未可以收割,即便是收割亦得多日方可統計收束送往京師。
如此情況下,國朝的存糧怎夠二十餘萬災民、數十萬京師百姓吃的?!
“奸商!!”弘治皇帝臉色鐵青,雙手按着御案怒目圓瞪不住的顫抖。
幾位重臣的臉色亦是不好看,戶部尚書佀鍾緩步站出來躬身道:“戶部存量如今有三十萬石……”
“只是,若是支應京師及災民不知能支應至收糧期否……”
此時卻見李東陽笑眯眯的看着小公爺,輕聲道:“麒麟兒既是提出此事,想必已是有應對之法了罷?!”
弘治皇帝等人聽得此言不由得眼前一亮,對啊!癡虎兒既是提出,那必然有法子應對了!
小公爺聽得這話,那雙丹鳳桃花中滿是悲憤!
“陛下!您可講講道理好不好,這事兒該小子來收拾麼?!”
這話一出口,頓時這御書房裡衆人可就尷尬了。
弘治皇帝到還沒啥,可三大學士、三部尚書那麪皮漲的是通紅的。
可不是麼,人家麒麟兒纔多大啊?!到底人家現在還弱冠呢,做的已經夠多的了。
前後組建工造局、鑄炮、組建皇家軍事學院、修造貢院……幾乎該朝臣們做的,他做了大半。
人家現在去接災民沿途先揭露打擊了勾結韃靼的士紳豪族,又頂住了韃靼的襲擊。
好容易回到京師了,這飯都沒吃一口又被派活兒了……
“咳咳咳……這事兒啊,還得你來啊!放心,辦好了朕決計不虧待你!”
屁!小公爺那雙丹鳳桃花裡滿是不信,摳門鬼!上次說賞賜我,結果丟了一堆寶鈔來!
陛下世叔您不知道那寶鈔值多少錢麼?!您這也真好意思。
弘治皇帝堅定的迎上小公爺的目光:這次決計不虧待你!要相信世叔,朕可是皇帝!
那……先賞個十萬兩來花花?!小公爺滿心期盼的打了個比劃。
弘治皇帝更加堅定的搖了搖頭:一文都木有,你想都不要想!
呸!狗皇帝!
小公爺惡狠狠的望着弘治皇帝,皇帝世叔給了一個眼神小公爺就慫了:別忘了,朕是你長輩!有資格揍你的!
最重要的是:揍你,你還不能還手、不能跑!
得~!您都這麼說了,咱還能說啥……
“小子如此,乃是被迫承受了這個年紀不應該有的重擔啊……”
這一句話說的,一衆朝臣們皆盡面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