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紙張上的四個大字,秦元的腦海中有了一絲亮光,這是這一絲亮光,始終像被一條無形的枷鎖束縛着,無法衝破迷霧,爲他照亮前方的道路。
“快了,就快了.......”秦元低聲喃喃道。
“哈氣!”
心神略微一放鬆,秦元驟然感到一陣疲憊,一股強烈的疲倦,從四肢百骸傳來,一想到現在並沒有太重要的事情,秦元不由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大人,大人,我們有發現了。”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睡得迷迷糊糊的秦元,聽到了吳雄興奮的聲音。
秦元從桌子上爬起來,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眼睛,有些木木的問道:“恩,說話看,發現什麼了。”
“大人,我們發現之前你讓我們盯着的錢掌櫃,就在剛剛從後門進入了李府。現在趙東他們真盯着呢,俺趕緊回來,把這事告訴你。”吳雄扯着大嗓門,很是興奮的吼道。
吳雄這一嗓門,頓時讓秦元睡意全無。
“好,非常好!”秦元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猛然一拍桌子,同樣站起來大吼道。
吳雄憨笑着摸了摸頭,傻傻道:“那大人,那俺接下來該怎麼做,是回去繼續監視,還是有其他的事情。”
秦元走到窗前,推開窗戶,發現時辰已然到了酉時,外面的天色也是黑了下來。
略微思考了片刻,秦元沉聲道:“那邊有趙東他們幾個盯着就可以。你現在隨本縣去調查一個人。就可以了。”
“誰?”
“霍掌櫃!”
霍府外,秦元和吳雄兩人在蹲在一個拐角處。小心翼翼的觀望着四周的情況。
“大人,這黑燈瞎火的。咱們去找誰問啊?”吳雄看了看大門緊閉的霍府,有些不解的問道。
秦元掃了掃周圍的環境,因爲這霍府處於城北比較偏僻的地方,街道上根本沒有人在行走,確實不利於他們進行調查。
“這樣,吳雄,你用手拖着本縣,咱們翻牆而過,悄悄潛入這霍府。看看能有什麼收穫。”略一思考,秦元就決定不再耽誤,直接選擇一個最簡單的辦法。
“那感情好,俺就喜歡這簡單粗暴的方法。”吳雄一拍手,大喜過望。
“好了,廢話少說,開始行動吧。”
兩人貓着腰,走到了一個陰暗的角落裡,開始準備了潛入計劃。
吳雄紮了個馬步。重心往下一沉,然後右手放在左手上,左手緊抓着右手,低聲對秦元道:“大人。你上來吧,俺託你上去。”
秦元也不客氣,眼前這牆雖然不算高。但他要想上去,還真是有些困難。
有着吳雄的幫襯。秦元還是極爲靈活的爬上上去,一躍而下。秦元剛跳下去片刻。就發現吳雄也是從牆頭之上,一躍而下。
“好,現在我們摸進去吧。”秦元看了一眼四周,小聲的說道。
兩人儘可能的將身體藏在黑暗的陰影中,慢慢往裡面摸了進去。
“小翠,想四哥了嗎?”一個猥瑣的聲音,從黑暗的角落中,輕輕傳來過來。
“討厭,人家纔沒有想你呢。”一個明顯有些害羞的女生,旋即響起。
“嘿嘿,到底想沒想,就讓四哥來檢查下吧!”
“恩~不要!”
秦元沒想到,一進來就能看到如此勁爆的畫面,不愧是的大戶人家,調情都知道選在空曠的花園中。
“女的打暈,男的留下來問話,記住,不要弄出來太大的動靜。”秦元一邊說着,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個黑麪巾,遞給了吳雄。
吳雄面色有些古怪的接過來黑麪巾,順手蒙在了臉上,對着聲音傳來的黑暗角落,慢慢摸了過去。
片刻後,秦元只聽到一聲悶哼,然後就聽到吳雄小聲的喚着他,讓他過去。
那個黑色面巾,秦元只隨身帶了一個,因此他只能舉起寬大的袖袍,擋住自己的面孔,然後慢慢走了過去。
“把頭轉過去,然後兩隻手擋住眼前,低下頭去,沒有大爺的吩咐,不準擡起來。”秦元摸過去之後,匪氣十足的說道。
“四哥”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按照秦元的吩咐照做,做完之後,略帶哭腔的說道:“兩位好漢,小的只是一個下人,身上根本就沒有銀子啊。兩位好漢可千萬別殺我,小的什麼都說。”
一看這廝怕死的模樣,秦元心裡暗暗好笑,自己這邊什麼都沒動呢,這個看起來挺壯的傢伙,就怕成了這樣。
“那好,本,本大俠問你,你們家霍掌櫃,是做什麼生意的?”秦元想了想,決定直接開問,至於這個傢伙能知道多少,就要看他們的運氣了。
“四哥”低着頭,捂着眼睛快速道:“稟二位大俠,我們家老爺是做茶葉生意的。”
茶葉?
“絲綢、茶葉,這可是一個比一個賺錢的生意,看來這兇手,還真是會選人啊!”秦元心裡冷笑不已,這個答案和他猜測的差不多,因此可信度極高。
“那這青竹縣,茶葉生意做得做大的,是不是就是你們老爺?”
“那當然,霍家的茶葉生意,可是祖傳的,整個青竹縣,誰不知道我們霍家的茶葉回甘、濃厚、醇厚。霍家的茶葉生意傳到我們老爺這一代,已經足足三代人了,所以這青竹縣的茶葉利潤,我們霍家每年,都會佔到七成往上!”四哥一時嘴快,將信息給說了出去,說出去之後,他內心頓時暗暗叫苦,希望對方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但是秦元何須人也,他立刻就聽出來了,這廝剛剛說的,是我們霍家,而不是我們老爺。
秦元臉上不禁泛起一絲笑容,看來這一次誤打誤撞,還碰到了一條大魚。怪不得敢和這個模樣頗爲俊俏的丫鬟,在花園裡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哦?你是誰?不要試圖挑釁本大爺的耐心,你只要一次開口的機會。”秦元故意裝出一副蠻橫兇橫的聲音,嚇嚇這個小子。
四哥哭喪着臉,聳拉着腦袋,小聲道:“小的是老爺的遠方侄子,現在領着一些下人,幫助老爺看家護院,可是這位爺,小的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小的.......”
“好了,你們家老爺,平時都和什麼人有生意上的來往,你知道嗎?”秦元可沒有興趣聽這廝嘮叨,因此直接打斷了他的絮叨。
四哥想了想,才小聲說道:“老爺他平時和邵掌櫃來往比較密切,經常會和霍掌櫃一起去鳳鳴鎮進貨。”
“哪個邵掌櫃?是做什麼生意的?”
“就是城東做瓷器生意的邵掌櫃。”
秦元眉頭一皺,又蹦出來一個做生意的邵掌櫃,但偏偏和死去的田員外和李掌櫃,都沒有任何聯繫。
“你小子是不是蒙大爺,爲什麼大爺得到的線報,和你這裡得到的不一樣?看來你小子,是覺得大爺不敢動刀子了,今兒大爺就讓你知道,什麼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秦元一邊說着,一邊假裝從懷裡掏刀子。
秦元這個土匪般的舉動,一來是想掩飾自己的身份,二來是想詐一詐這小子,看看能不能有什麼意外收穫,沒想到秦元這個無心之舉,還真讓秦元炸出了兩條大魚!
這四哥一定秦元要動刀子,立刻嚇得渾身一軟,癱在地上,連忙說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小的說,小的說。”
秦元精神一振,厲聲道:“那還不趕緊說,說慢片刻,大爺就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可憐的四哥,本想趁着花前月下,來一發銷魂的花園炮,哪知道遇到了秦元這個殺千刀的,一唬二嚇之下,完全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不瞞好漢,我們家老爺的正常生意上的來往夥伴,的確只有邵掌櫃一個人,但是老爺還有兩個私交甚好的朋友,那就是城東的天記米鋪的田員外,和做絲綢生意的李掌櫃。這段關係很多人都不知道,因爲每次這兩人前來拜訪老爺的時候,總是將馬車遮的嚴嚴實實的,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麼人。小人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才知道那馬車裡面的是田員外和李掌櫃!”四哥的話雖然哆哆嗦嗦,但總算將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給表達了出來。
聽到這裡,秦元的臉上終於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很好,現在所有的事情總算全部串到一起了。他現在已經基本肯定,當時他在李府門前那個膽大的設想,正在一步步實現!
“那你們霍掌櫃,現在在什麼地方?”秦元強行按捺住內心的激動,開口問道。
“我們老爺在午時左右,就和邵掌櫃,一起去鳳陽進貨去了!”
秦元面色一變,暗道一聲:“不好,兇手要對這兩人下手了!”
“打暈他!”
隨着秦元的吩咐,吳雄手起刀落,這四哥悶哼一聲,宛如死豬一般,直接倒在了地上。
秦元將這兩人挪到最陰暗的角落,對着吳雄道:“我們走!”
黑夜,兩人宛如幽靈般,翻過深牆大院,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