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四日清晨,當盛京城內的百姓從溫暖的被窩中鑽出,開始一天辛勤的勞作,四里八鄉的進城的人們也都早早的聚集在城門前,井然有序的等候城門的開啓。
這個時候的大清朝還沒有“留頭不留髮”的強制規定,因此滿漢是涇渭分明,遠遠的一看,就知道那個是漢人,那個是滿人,因此更加有利於軍情司的人活動和藏匿,漢人自然是心裡向着大明,因此雖然滿人的屠刀雖然厲害,到還是沒有將所有漢人的膽子嚇破,準確的情報加上內應,故而一路襲來,吳三桂的兩千特戰旅簡直是勢如破竹,無人可擋。
“曹雄,待會你帶着一箇中隊的人馬化裝成百姓,分散於京城的百姓當中,混入盛京城,聽我的號令,打開城門,接應大軍入城!”吳三桂面沉如水的命令手下一個中隊長道。
“旅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曹雄一臉平靜,這可不是他第一次執行這種僞裝混入敵後,裡應外合的戰鬥任務了,在大西南,跟那些狡猾的土司鬥勇鬥智,一個僞裝混入奪占城門的任務已經輕車熟路了。
“小心一點,弟兄們可不許有太大的傷亡!”在大西南,特戰旅的死亡覆上率高達一半以上,許多曾經出生入死的弟兄已經變成一杯黃土了,吳三桂雖然經歷慣了死亡,但特戰旅不是遇敵硬拼的部隊,他講究的是靈活多變,主要一癱瘓敵人的作戰指揮系統爲首要任務,因此他不想看到太多的傷亡,因爲傷亡就證明特戰旅的失敗!
“辮子兵雖然厲害,可咱們也不是一般的軍隊。”曹雄咧嘴一笑,顯然沒有把號稱“滿萬不可敵”的八旗兵放在眼裡。
“滿桂將軍的前鋒遊騎到了嗎?”
“到了,滿桂將軍的五萬大軍已經到了五十外的大石橋一線,稍作休整一下,大約四十五分鐘後便會與我們匯合!”吳三桂的參謀聯絡官道。
大明這三年來科技發展迅速,早已採用了新的計時方法,雖然以前的時辰照常還在使用,但軍隊中已經變更了古老的時辰制,換成了現在的時、分、秒制了。
“現在六點整,盛京城的城門一般是在辰時開放,也就說大約在七點左右打開城門,百姓入城需要大約十五分鐘,也就是一刻鐘的時間,時間上面是剛剛好,正是天助我大明也!”吳三桂取過一塊看起來十分巨大的懷錶,戰役發動前,所有作戰指揮官的軍用懷錶都統一校對過,誤差不會超過三分鐘。
礙於技術還達不到後世的精密,大明製造出來的懷錶還十分巨大,比起後世的懷錶來看,現在的懷錶足有巴掌大,一隻手堪堪握住,純手工打造,價值千金,十分昂貴,尤其是軍事用途上的,還要增加防水、減震等多項特殊功能,因此更是千金難買,各個將領都是對此珍若性命,像吳三桂這樣的,連自己的夫人都沒有機會觸摸一下,踹在懷裡,用根銀鏈子掛在脖子上,故曰“掛錶”,又稱“懷錶”!
“咚咚咚……”陣陣馬蹄聲由遠及近,馬蹄聲十分沉悶,顯然都裹上了厚厚的棉布,不讓聲音傳的太遠,以免被八旗清軍聽見。
“三兒,還是你的手腳快,叔叔在後面緊趕慢趕還是落下你一大截!”滿桂笑着下馬,誇讚吳三桂道。
“侄兒哪能跟伯父您比呀,侄兒這才幾個人,輕裝上陣,您呢,可是五萬大軍,還攜帶攻城用的重武器,速度自然也就慢了。”吳三桂趕緊微笑相迎道。
“得了,叔叔說不過你!”滿桂一笑揮手,四周看了看,居然就看到吳三桂和一個少校參謀,那可是兩千人的一個旅,怎麼一下子都沒了,驚訝的問道:“小三,你的人馬呢?”
“他們都在您周圍,您在仔細的看一看。”吳三桂有些自得道,這一套僞裝技術就算走近了也未必能發現,完全隱於壞境之中,與環境同色。
滿桂眼力不差,又是久經征戰的將軍,雖然黎明前的光線不太好,但自己觀察了一下四周,還是讓他發現了些許小小的破綻,不過如果不置身其中,遠遠的望過去的話,相信很少有人會發現這個靜悄悄的山坡後面居然隱藏了一千多人的精銳士兵。
“小三,真有你的,什麼時候也給叔叔我也搞一些僞裝用的東西?”滿桂驚訝了一下,開心的錘了吳三桂肩膀一記道。
“滿叔,您可真會提要求,這些可都是朝廷特地研製的新式裝備,可不是小侄我說給您弄就能弄到的。”吳三桂咧咧嘴道,滿桂拳頭上大力道可不比一般人,不知道多少軍中豪傑被這對拳頭給雷趴下了。
“我知道,朝廷有規矩嘛!”滿桂滿不在乎道,“以小三你在皇上面前的面子,滿叔叔我也不要多少,一個營的裝備怎麼樣,我好打八旗狗日的伏擊呀!”
“一個連都不行!”吳三桂緊張的將滿桂蒲扇般的大手推開道。
“小三,你可別忘了,小時候你滿叔叔是怎麼疼你的。”滿桂一副生氣的模樣道。
“滿叔叔,你還是饒了小侄吧,等打完了這一仗,您親自找皇上要去,憑您的功勞,別說一個營,就算一個師的裝備都不在話下。”吳三桂真不知道一個五大三粗的蒙古漢子居然這麼難纏,從青城一直纏到廣寧,從廣寧又到了這瀋陽城下,實在是把吳三桂給纏怕了,好東西就不能讓他看見,否則這淳樸的蒙古大叔,一拍肩膀:“小三兒,見面分一半,你可不能不敬長輩呀!”
“旅長,曹雄中隊長他們已經安全進城了,守城的士兵並沒有檢查他們隨身的兵刃。”
“小三,你膽子可真大,居然派人混進城了,這破城首功怕是要你得去嘍!”滿桂酸溜溜的道。
“小侄也這就是些小聰明,沒有滿叔叔您給小侄壓陣,小侄也沒那個膽子呀!”吳三桂趕緊賠笑道。
“你小子從小就油嘴滑舌的,算你會說話!”滿桂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
“傳令,給城裡發信號,準備奪取西城門!”
“滿叔,從這裡到西城門,繞過那道崗子,就能看見瀋陽城頭上清兵們的辮子有多長,皇太極命人在城外挖深壕,用大木頭立爲柵欄。在靠近城牆的地方,挖壕二道,各寬五丈,深二丈,壕底插有尖樁。在壕的內側,即接近城牆的一側,再構築馬牆一道,間留炮眼,排列戰車,槍炮。在大壕外邊,挖了一道道溝塹,設下陷阱,井底插上尖木樁,上面鋪上秫秸,掩上土,這是專門對付騎兵衝鋒的,不過如果奪取城門的戰鬥順利的話,皇太極精心構築的這一套防禦公式對咱們來說就是形同虛設,所以滿叔,咱們要立這北伐第一功的話,就必須要在最快的速度攻佔西城門,只要西城門落在我們手裡,並且守住了,那大清國就離亡國不遠了!”吳三桂道。
“放心,只要給你滿叔一炷香的時間,只要能守住一炷香,滿叔的手下的遼東健兒一定能趕到城下!”滿桂神情堅定的道,雖然經過一整夜的急行軍,但訓練有素的關寧鐵騎士氣正虹,區區十幾裡地,一個衝鋒就到了,只要大軍源源不斷的從西城門進入,那皇太極想重新奪回去就難了。
睿親王府,多爾袞正摟着無緣珊丹熟睡之際,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夫妻二人敲醒了。
“什麼人敲門?”多爾袞非常不高興,天這麼沒亮,天氣又這麼冷,又沒什麼大事,這麼早敲自己房門,這不是找罵嗎?
“睿王爺,是我,冷言!”
冷冰冰的聲音傳來,多爾袞一腔怒火如同冰雪消融,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若沒有重大事件發生,冷言是不會如此做出大清早過來敲門吵醒自己的事情來的。
“等本王穿一下衣服,就來。”多爾袞不敢怠慢,趕緊下牀穿衣,不一會兒,稍稍穿戴整齊的多爾袞打開房門從裡面走了出來。
“什麼事?”多爾袞看冷言表情似有喜色,不悅的問道。
“對冷言來說,今天是一個解脫的日子,但是對王爺來說卻是一個新生的日子。”冷言微笑道。
“什麼意思?”多爾袞從未見冷言對他說出這樣牛肉不對馬嘴的話來,因此眉毛蹙了起來道。
“大明十萬大軍兵臨城下,就在今天拂曉攻城!”冷言道。
“這不可能!”多爾袞吃驚的瞪大眼睛看着冷言,似乎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一般。
“睿王爺,您現在雖然是大清的臣子,可別忘了您的主子可是大明的皇上,消息冷言已經告訴王爺了,還請王爺早做決斷!冷言還會待在王爺身邊保護王爺,直到大清國滅亡爲之。”
多爾袞呆住了,完全傻掉了,哆嗦着嘴脣更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呯,呯,呯”三聲號炮聲從城西門關響起。
“睿王爺,大明的軍隊開始攻城了!”冷言提醒多爾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