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進宮(下)

壽齡侯張鶴齡站在張皇后身側數步處,臉上微微帶着得意的神情“俯視”着張昭。沒辦法,張侯爺是公認的草包。他就是這麼耿直,喜形於色!

張鶴齡當前的處境兩難。且不說“張記”的商業聲譽在張昭兩次折騰下已經受損,數年之內有實力的商號絕不會再和“張記”合作。就說他的處理方式。

退銀子,他不僅僅要將到手的1.8萬兩銀子退回去大半,還要賠上成本、庫存的費用,總計將近5千兩銀子。

而不退,他又扛不住那些商號背後的利益集團的壓力。

解決這個困境的辦法,在張侯爺看來,就是現在這條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他弄不過那幫文官,還弄不過張昭?

他要姐姐施壓,讓張昭乖乖的把玻璃鏡子的出廠價格重新提起來。

張昭微微低着頭,眼角餘光瞥了眼張皇后。沒辦法,在帝、後面前他若是直接去看兩人,就算是“大不敬”。

張皇后三十歲的年紀,保養的極好。看起來如同二十五六歲的美婦。肌膚白皙如玉。穿着一襲華麗的長裙,要身段有身段,凸凹有致。氣質雍容華貴。

其實張昭對張皇后此人不大看得上。作爲皇后她確實是成功的。獨寵於弘治皇帝啊,和民間夫妻一模一樣。算是封建主義時代的奇聞。但作爲母親是不合格的。

正德皇帝死時無子,這是她之後一系列悲劇的開端。也是很奇怪,她作爲太后,怎麼不管管正德?這也是寵溺到一定的程度!

而作爲姐姐,張鶴齡、張延齡兩人在京中橫行不法,底氣就是她。當然,明朝的外戚都這麼個德性。大哥不說二哥。

張昭對張皇后的“是非觀”不報以期望,所以開篇明義,躬身道:“回娘娘的話,玻璃鏡子不是張侯爺的生意,而是臣辛辛苦苦研製出來的。臣成立國泰商行賣玻璃鏡子,所得利潤將會用於補貼新軍千戶所練兵的耗費。”

張皇后紅脣微張,微微驚訝的看着眼前的年輕人。

其一,她想不到這個年輕人竟然敢頂撞她。張昭這一堆廢話,不就是承認“故意降價”的嗎?

其二,她是真不知道這國泰商行的利潤是要用來養兵的。她雖然居於後宮,但是丈夫心裡想什麼她能不知道?

再有一個,她雖然獨寵於丈夫,但是還是有些事情不能碰的。比如:軍權!這是禁區。

張皇后狠狠的瞪自己兩個弟弟一眼,竟然又敢在她面前打馬虎眼,然後繼續雍容的,以貴婦的語調,徐徐的道:“那你把玻璃鏡子的價格提起來不是更好。這樣你的商行利潤也高。”

至於張昭說的“玻璃鏡子知識產權”歸他,張皇后直接無視。

張昭繼續保持着表面上的謙恭,道:“娘娘,壽齡侯在一個月內銷售玻璃鏡子總價值1.8萬兩白銀。一年就是21.6萬兩白銀。這還只是剛剛開始售賣。以臣的預計,其營業額全年能達到約30萬兩白銀,利潤最少有25萬兩。”

說到這裡,張昭就不往下說了。

別以爲張昭是在說玻璃生意很好。其潛臺詞的意思是:你張皇后嘴皮子碰一下,一句話就要我給你弟弟讓利25萬兩白銀?憑什麼?

25萬兩白銀啊!東暖閣中,太監、宮女等人的目光全部都落在張昭身上。

弘治皇帝和張皇后兩人都是輕輕的、倒吸一口氣。這兩位都不知道玻璃鏡子具體到底有多賺錢。張昭這是很直觀的將數據呈現出來。別看皇帝號稱富有天下,但弘治皇帝的內帑經常是捉襟見肘。

弘治皇帝稍微換算就知道他一年能拿多少銀子。這比他派出去的太監每年上交給他的還多。眼見着中張昭“耿直”的頂撞皇后,開口道:“壽齡侯,這玻璃生意本就不是你的。你現在想要怎麼解決?”

他一方面是維護張昭,一方面也是要敲打壽齡侯。他心中老早就對其不滿,只是礙着皇后的情面沒處置。

皇帝開口定調子,形勢急轉直下。壽齡侯張鶴齡求助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

張皇后沒理他。她就是再驕縱,也知道她一句話不值二十五萬兩白銀。

壽齡侯張鶴齡極其不甘心的吞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道:“陛下,臣的商號給人圍着。臣願意退還其他商號的銀子。只是這樣一來,臣虧損了五千兩銀子。這是張昭造成的。”

他要賠償。

站在一旁的蕭敬心裡被氣笑:這真夠無恥的,竟然還要張昭賠償!而且不提玻璃配方的事。是不是事情完了你又繼續賣玻璃?知不知道國泰商行是陛下的!

弘治皇帝不着急表態,問張昭:“張昭,你的想法呢?”

張昭躬身一禮,道:“陛下,壽齡侯偷竊臣的玻璃配方涉足玻璃行業。這是一個資金密集型、人力密集型行業。他經營不善導致虧損怪得了誰?

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臣的國泰商行接下來還要推出玻璃酒杯、碗碟、花瓶等產品。臣懇請陛下禁止壽齡侯經營玻璃產業,免得他又虧損,搞出事情來。”

這話說的就很有點不客氣。

壽齡侯張鶴齡想着大魚吃小魚,進宮來“欺負”張昭,這是被張昭當面打臉。而且,張昭還要反咬一口,趕緊道:“陛下,臣的玻璃窯有近千工匠,不製造玻璃怎麼吃飯?”

張昭早等着他的,道:“陛下,臣願意接收這些工匠。”

張鶴齡給堵的一口氣難受,還要再說。弘治皇帝擺擺手,道:“壽齡侯,不必再說了。這事你就當買個教訓吧。不是什麼賺錢的生意你都能做。你以後不要再做玻璃生意,省的日後再出事。玻璃廠關掉,工匠都交給張昭。”

皇帝金口玉言。就算弘治皇帝怕老婆,但是他畢竟登基十四年,話都已經說出來,那就是定下來的。

張鶴齡不同意也得同意,捏着鼻子躬身行禮:“臣遵旨。”這一刻,感覺整個世界都索然無味。

早知道進宮是這個結果,他還不如不來。本來,頂多陪點錢就完事。結果,現在皇帝親口禁止他繼續做玻璃生意。

張延齡在一旁看着整個交鋒。他就算是草包也看得出來:實際上皇帝是偏向張昭的。再看看東暖閣中,穿着青色直裰,書生裝扮的張昭。心裡嘆口氣。

他大哥這算是一敗塗地。以後凡是張昭的生意,最好是避開吧!

而張昭,他一介平民,究竟是怎麼樣取得皇帝的信任的呢?只要等會出宮,消息傳開,只怕張昭府上的門檻要被踏破——誰都知道他是皇帝眼前的紅人!

這是踩着他大哥的“屍體”上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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