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寶齊和福滿兩人走出大帳,一名親衛讓他們兩人稍微等一會。片刻後一名小吏將一封新寫就的任命書拿來。
錫寶齊打開來,上面寫着:茲任命建州左衛百戶錫寶齊爲鴨綠江征討使,剿滅鴨綠江邊不臣者。紙張上蓋着鮮紅的徵虜前將軍印。
“多謝大人。”錫寶齊接了任命書,對小吏躬身行禮,帶着兒子往營帳外走。
等出了營帳,福滿忍不住問道:“父親…”
這位張大帥果然是心思莫測啊。把他們建州左衛打散融入大明不算,還要將他們最後一點餘力榨壓乾淨。二十餘人在長白山三部那邊弄得死誰?怎麼發展?別搞的連飯都吃不上,在山裡當強盜。
錫寶齊長嘆一口氣,道:“走吧。”認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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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帳之內,衆人又各自忙碌起來。大軍出長白山餘脈,面臨的是輝發部。
輝發部已經決定遵守張昭的規定,將部衆收縮到一個縣之內,並接受大明的官吏進入。
這就有大量的事務要忙。而數萬大軍出塞不容易,張昭並不打算止步於此。而是要全面收復鬆嫩平原,滅掉福餘衛。進而打到三江平原裡去。
即今佳木斯、共青城一帶。
而這路途上的烏拉部如果不聽話,那就順路滅掉。其他部族一樣如此。不尊大明號令者,亡!
見衆人都忙碌着。王武知道張昭其實在剛纔變更了想法,道:“相公,你爲何要把錫寶齊父子倆放走?”
張昭正坐回到書桌裡,微微沉吟片刻,失笑道:“榨壓一下他們的剩餘價值罷了。”
明末時,滿清造的孽何止千萬條人命?罄竹難書。他自來到大明朝掌握軍權起,就決定不會讓歷史重演。
時至今日,李逍遙滅掉蘇護部叛亂。建州右衛、建州衛兩部全貶爲奴隸。三衛之地全部被大明據有。老奴出身的建州左衛也被他拆分的七七八八,絕對不可能再起。
在他個人心底的這點情緒,還有歷史使命感已經算是完成。
其實,他本來的想法是把錫寶齊、福滿丟到開平城裡去監視居住。那裡是新軍營的大本營。
如果數百年後大明再亡,那也是其他的原因,絕不會是被建州女真給覆滅的。
不過剛纔錫寶齊表現的很聰明,滑不留手,他產生點其他想法。這種聰明人比較適合當工具人啊!
丟在開平老死,真是便宜他了。
廣寧軍越過鴨綠江邊後被朝鮮王國平壤府的知府給攔住,消息已經報到他這裡來。這樣不行啊。朝鮮國絕對不是什麼不徵之國,此地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屆時,讓錫寶齊搞點動靜出來。他好找藉口插手進去。
朝鮮王國的動態並非如張昭所設想的那般走勢,當然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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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被安排的明白的建州左衛。錫寶齊下午剛走沒半個時辰,王承裕的信使和隨行的吏員便抵達。
信使是王承裕的一名副手,新提拔起來的判官(從六品)。張昭的便宜老丈人自己纔是正六品。
車判官先將公文交給大帳中的幕僚趙子龍,再將王承裕的書信交給張昭,坐下來說話,“大帥,王老大人攜下官等兩百餘人於四月三十日抵達瀋陽城。下官五月初一自瀋陽城出發。共帶來一百名吏員。”
張昭坐在書桌後,點頭道:“不錯。”轉頭吩咐道:“曼成,你帶人去輝發部,通知庫門來見我。駐守在輝發城中,做好先期治理的準備工作。”
剛纔張昭沒勸動,便放手讓高一典去前線闖。其實去輝發部還是有一定的風險。萬一又發生哈達部那樣的事情呢?
高一典敬禮道:“是,大帥。”雄心萬丈的帶人去了。他這個年紀,正是憧憬着建功立業的年紀。才十七歲啊。而且經常接觸張昭麾下那些經過戰爭歷練出來的將領,心氣正高。而對在後方報紙工作的戀人的擔憂自然是很不以爲然。
張昭吩咐完,再對車判官道:“官吏又不夠啊。要在遼東這裡搞一次考試啊。車判官,哈達部、葉赫部、輝發部、建州女真這裡的後勤就要靠你規劃了。”
開原參將方興早就派人送來消息,葉赫部上下極其的配合。他已經往鎮北關增兵,以防萬一。
張昭說的這幾個名字,都是大明要新佔、消化的地盤。三四百里的地盤,都要納入後軍都督府的治理體系之下。同時,爲大軍提供糧草、民夫。
車判官趕緊起身拱手道:“下官定不負大帥所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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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發城距離梅河口鎮大約四十里。
張昭手底下的軍隊有遼陽左、右衛計四千餘人,新軍營主力團劉二狗所率領的四團,輔兵二團,寧遠軍三千人。合計總兵力9800人。
這段時間在梅河口鎮修整,張昭抽調瀋陽、鐵嶺兩衛的精銳,將死傷一千餘人的缺額補滿,還有沿途駐守各城池的兵馬約兩千人補充滿。各作戰部隊目前維持着滿編狀態。
同時,張昭又給李逍遙送去三千人的兵力補充。李逍遙還將率部以滾雪球的方式往北進攻,作爲大軍右翼。
此外,外加張昭身邊帶着的親衛連,騎兵連、斥候營,火炮營第一連,輜重營第一連、第二連。
所以,張昭身邊的軍隊合起來有一萬一千餘人。幕僚和參謀人員約五十餘人。徵調的民夫絡繹不絕,來來往往,大約有兩萬餘人。騾馬將近一萬匹。
整個輝發部估算人口約有七八萬人,帶甲之士三四千人。這樣的實力在明軍面前不堪一擊。
即便是輝發部後面,盤踞在今黑龍江、吉林一帶的哈達部,面對這樣的實力也是不堪一擊。
傍晚徐徐的來臨。明軍的營地中苦艾的味道燒得到處都是。高一典帶着五個小吏直接進輝發城,膽氣很壯。而輝發部的首領庫門則是連夜奔馳四十里,趕來大營求見張昭。
張昭在小帳中接見他。正好在吃飯,張昭就道:“小二,給庫門首領來一份晚餐。”
庫門第一次受到這種優待,頓時就熱淚盈眶,捧着鐵皮飯盒,哽咽的道:“謝大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