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帶着妻妾在美食鎮中賞燈,這對於美食鎮管委會來說並非機密。
是以,稍後就有消息往這邊傳來。
“哪個王八蛋乾的好事?”
陳夕鳳管着整個美食鎮,一接到消息,忍不住罵人!美食鎮這個燈會不管是燈會,還是打響美食鎮名片和促銷的機會!結果被人給攪合。她還要跟着吃掛落。
在樓上完全可以看到人流所產生的混亂,這肯定是要出現踩踏事故死一些人的。
隨後,她鳳目含煞的帶着貼身侍女浮萍、柳二姐下到美食鎮入口出的管委會大樓中去處理這事。
陽臺這裡衆女看燈的興致也被打攪。張昭也沒再欺負慕容雪,微微皺眉。在客廳裡等着消息。這件事很怪異。
婉兒走過來,握着張昭的手,杏眼在夜裡的燈光中明媚,體貼的道:“二哥,我們看的差不多了。先回去吧。”
張昭點點頭,“嗯。”
帶着妻妾丫鬟們從城東的美食鎮返回城北小安鎮的家中,時間已經過去大半個時辰。
張昭在書房裡稍坐片刻就接到最新的消息。
長隨丁贊把傳來消息彙總,彙報給張昭,“少爺,美食鎮那邊傳來具體的消息。壽齡侯府的王管事自冬季以來就帶着人在美食鎮中大肆強買強賣,收購店鋪。很多中小商戶都屈從於壽齡候府的壓力將店鋪轉讓。
而壽齡侯府並沒有在管委會報備,更別說去大興縣衙的稅務司登記。他們是沒打算繳稅。
李子遠相公前兩天拒絕了王管事的收購。他的店鋪今天晚上被王管事帶人給砸了。那王八蛋總算沒有滅絕人性,把裡頭的顧客都趕走之後才縱火。
但即便是這樣,還是造成大量的傷亡和經濟損失。目前管委會那邊統計,在踩踏中受傷的百姓有62人,死亡11人。”
張昭皺着眉頭,冷聲道:“張鶴齡今晚人在哪裡?親衛那邊查清楚沒有?”
丁贊低着頭,不管直面自家少爺的怒氣,道:“已經查到。他當時和武安侯在美食鎮的知行酒樓中吃酒。很大可能是他在遙控指揮。”
張昭臉沉如水,道:“派人去把那個王管事和打砸、縱火的人盯着。你去把趙師爺請來。”
趙子龍作爲張昭的心腹幕僚,不僅僅是參贊軍中機密文字,還要幫着張昭在府中待客。畢竟張昭還年輕,沒有子嗣,唯一的一個弟弟才十一歲。來拜訪新秦伯府的一些份量重的客人需要他幫忙招待一二。他就住在府中前院的一處小院中。
片刻之後,趙師爺就在僕人的引領下進來。他四十九歲的年紀,穿着灰色的直裰,頜下一縷長鬚,身上帶着常年案牘勞累的氣質,拱手見禮,“大帥。”
張昭負着手在書房裡踱步,神情冷峻,顯然是壓着怒火,做個手勢道:“子龍,坐。情況你都瞭解了吧?”
趙師爺點頭,“小贊剛剛都說了。大帥,美食鎮固然是根基之地,但可以把退役的兄弟們都轉到開平城去。涉及到壽齡侯的事,很棘手啊。這事搞得不好又得牽扯到宮中。皇后娘娘對大帥多少恐怕還是有些意見的。”
壽齡侯在弘治一朝何等的囂張跋扈?僅有的一次啞巴虧,還是在張昭手上吃的。
張皇后爲此還給弘治皇帝吹枕頭風,給張昭造成不小的麻煩。最後還是弘治皇帝親自化解妻子和大將之間的“矛盾”。
張昭擺擺手,“子龍,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壽齡侯最近又抖起來了。我看他是好了傷疤忘了通。”
趙師爺無奈的嘆口氣,這是大帥一貫的作風,比較強硬,斟酌着道:“大帥要不要去信問一問林長史的意見?”
林長史就是林文寧。長史並非是他的正式官職。而是新軍營衆人對他的尊稱。他是幫張昭管後勤、軍法的重要文士,相當於“蕭何”一類的人物。而且,林長史頗有智謀,軍中上下都挺服他的。
趙師爺這麼說,其實就是不贊同張昭“報復”壽齡侯。
有時候外面看起來地動山搖的大事,在乾清宮中搞得不好就是夫妻間閒話兩句的事。
動壽齡侯真的要慎重。
張昭就是一笑,不置可否的道:“喝茶。”
趙師爺的想法是有道理的。他和弘治皇帝的關係再怎麼樣,都是比不上張皇后的。而且,張氏兄弟還有一個絕招:金夫人進宮哭泣。
金夫人,張皇后母也。
弘治一朝,不管多麼牛逼的人基本上都扛不住這兩招“枕頭風”、“哭宮”。
但是,張昭非常的清楚,弘治朝要結束了。而正德皇帝雖然不會殺這傻逼兮兮的兩個舅舅,但確實是非常不待見這兩人。據聞是因爲正德皇帝曾經看到張鶴齡把弘治皇帝的帝冠帶在頭上,心中一直記着這事。
張昭負手而立,吩咐道“子龍,兩件事情你出面安排一下。第一,我不允許美食鎮再出現強買強賣的事情。你把退役的傷殘老兵組織一下,壽齡候府的人再去美食鎮搞事,直接把這些人殺掉。當街殺!不要手軟!以儆效尤。事後你安排人撤走。
第二,所有已經強買強賣的店鋪所有權全部收歸美食鎮管委會所有。賬目搞清晰。原東家可以拿回去。壽齡候府的人敢來阻攔,還是一個原則,殺!
你和金鳳對接一下。”
趙子龍長於文案,對陰謀詭計不擅長。這時張昭已經吩咐下來,他心裡雖然爲難,但是不敢反駁,拱手道:“我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