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頭去看伏宗，他的臉上竟然有一道傷痕。
我看着手裡的匕首，手突然發抖，匕首嘭地一聲掉落在地上。
“我怎麼了？是不是我弄傷你的？”
我撫摸伏宗的側臉，卻被他半路攔下，他寬大的手掌握住我的手。
“你沒事就好。”
“你的臉！都是我的錯，怎麼辦，快止血，這裡有沒有綁帶。”
我有些手忙腳亂，從來沒有見過伏宗受傷，而弄傷他的竟然是我，伏宗是鬼，止血藥管用嗎。
“不用止血，不礙事。”
我伸手摸着那道傷疤，不大，只是有些微紅，但即使是再小的傷，也不應該出現在伏宗身上，他是鬼神啊。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受傷。
“媽呀，嚇死我，我還以爲你不砍死人不罷休呢。”
小白躲在師父後面，看我似乎恢復理智，便從師父身後走出來，拍着胸脯道，“你剛纔太勇猛了，一刀揮過去，緊緊是劍氣，就把我逼退好遠。”
“我砍人了？”略掉了小白的後半句話，我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的雙手，我爲什麼要砍人，這裡的狼藉都是拜我所賜，“我是不是瘋了，我瘋到要殺人！”
“蠱毒發作了。”伏宗望着我的眼睛，“你不會有事。”
“伏宗。”我有些害怕，如果蠱毒只是讓我自己滿滿死去，我也認了，可是如果我變成一個殺人狂魔，隨時給身邊的人帶來危害，我還不如直接去地府報到呢，“我剛纔是進入了幻境，我以爲自己在做夢，可是幻境裡我沒有殺人啊，也沒有打架，爲什麼我的身體做了這些？我已經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了嗎？”
“你在幻境裡沒和人拼命？”小白好奇地說，“你一直喊，‘伏宗，我恨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還以爲你夢到他對你始亂終棄了，你要去捉那姦夫淫婦……”
小白口無遮攔，被伏宗一記眼刀射來，立刻閉嘴。
“我沒有說啊。”我搖着頭，猛地想起，我沒有說，但是，曦兒說了！
“別多想，
明天我們就去找洛淵。”伏宗收起匕首，再次放在我手裡。
“你們要去找大蠱師？”
水娃操着娃娃音，說着一本正經的話，“大蠱師已經逝世多年，入土爲安了，難道你們還要去墓室找他不成？”
“洛淵，是誰呀？”我看着伏宗的傷痕正在漸漸消失，心裡終於放下心來。
“南疆的第一位蠱師，蠱術的創始人。”
常晟冷漠地坐在一張椅子上，他的目光一直緊盯在我身上，雖然沒有問出口，但我知道他在確定我是不是安好。
對着他點點頭，常晟看到我的迴應，冷地掉渣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
“是不是過世很久了嗎？難道，你認識？”我問伏宗，難道洛淵大蠱師也沒有投胎，而是變成了鬼？不然的話，怎麼找。
“認識。”伏宗提起洛淵的信息很少，來之前也沒有說過。
如果他真的是變成了鬼，確實也是可以一試。
“你們找不到他的。”水娃淡淡地開口。
“你不是能找到嗎？”伏宗望着水娃的眼神有些詭異。
聽到伏宗的話，水娃的臉色竟然變了，“你怎麼知道？”
咦，水娃真能找到？
聽着伏宗和水娃的對話，我有些雲裡霧裡。
“水鳳肉不是他允許你吃的？”
水娃臉色又是一變，看來伏宗說對了。
“他是不會見外人的，你們最好趕快離開，我已經答應放你們走，如果你們再去招惹他，後果你們未必承受得起。”
“鈺兒中了蠱毒，這個後果南疆也未必承受得起。”
伏宗不再多說，現在距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讓我們再休息一會兒。
我和伏宗回了房間，那個幻境讓我覺得奇怪，曦兒和伏宗，是什麼關係？
其實，又不是瞎子，只看伏宗對曦兒的眼神就知道，她在他心中的分量，而他爲了一個女人，不惜摧毀一個部落。
心中沉悶到極點，按道理說，如果曦兒和伏宗有過怎麼樣的曾經，曦兒都已經死了，可是，我只要想起那一幕
，心中就像是針扎一樣刺痛。
“有心事？”
伏宗靠在牀頭，而我靠在他身上，伏宗的聲音從我耳邊傳來。
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想着或許，是不是應該直接問。
“你以前喜歡人嗎？”
“我愛的一直是你。”伏宗回答得毫不猶豫。
“那你認識曦兒嗎？”
第一次見到時沒有想太多，現在卻發現這個女人真是魅力無窮。
“你在幻境中看到什麼了？”伏宗放在我腰間的手猛地收緊。
“也沒什麼，就是你還有另外一個女人，你叫她曦兒。”
關於伏宗毀滅菡域的事情，我不想提起，以前杜瑤說過，伏宗爲了一己私慾，讓一個國家血流成河，原本我還不信，如今看到……
可是，那本身就是個兵荒馬亂的時代不是嗎？伏宗是不對，可是五帝爭霸，如果伏宗真是五帝中的一個，而羣雄逐鹿，強者爲尊，爲了自己的族氏揮兵攻池的事情，必然是會發生。
“你看到的都是假的。”聽到我的話，伏宗似乎放鬆了一些。
“可是。”可是伏宗的話並不足以讓我信服，如果什麼都沒有，他爲什麼追問我在幻境中看到的。
“可是，我看到你對她很好。”
伏宗將我抱起來做在他的大腿上。
“看來，我如果不說，你恐怕要吃醋。”
任誰看到自己老公那樣溫柔地對另一個女人都會吃醋，當然了，最可惡的是，那個人還死了，我只能吃乾醋。
“若菡最擅長什麼，你還記得嗎？”
我默默回憶師父說過的話。
“讓人沉浸在美好的虛幻中，無法自拔。”
伏宗的語氣有些悠長，那應該是一個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而那個故事，我完全不記得，伏宗講起，我卻像是聽一個遠古的故事。
當時，五帝爭霸，天地一片混亂，而魔域卻在一位明主的治理下，逐漸凌駕於其他部落之上。
而這個部落就是魔域，魔域的主子自然就是伏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