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淵看着我恍惚的模樣，擡起手，地面上的水鳳紛紛展翅起飛，帶起五彩的光澤，彷彿一道道彩虹，我站在中間，水鳳圍繞我翩翩起舞。
似曾相識的情景，在記憶深處，這一幕也曾經出現過，那是的我一襲白衣，坐在菡月上，水鳳自遠處飛來，整個天空都是他們的色彩。
鮮豔而耀眼，鳳凰的後裔，它們展翅高飛，引吭高歌，給整個大地帶來光明和生機。
一隻最大的水鳳身上坐着一個同樣白衣的男子，他用豎笛演奏出動聽悅耳大地曲子，乘坐着水鳳，在我面前停下。
“姑娘，你有沒有見到一個人，和我一樣的容貌。”男子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直視我，猶疑地又說，“不，他帶着面具，青狼面具，沒有乘坐水鳳，和化蛇一起走過來的。”
“我”看着眼前的人，覺得他很有意思，故意說道，“見過怎麼樣，沒見過又怎麼樣？”
男子眼中燃起希望，“見過就太好了，請問他去哪個方向了？我們是同胞兄弟，但是他帶領人蛇，要離家出走。”
“我”微微笑着，“我是問你見過又怎麼樣，可沒說真的見過。”
男子臉色微紅，似乎有些生氣，但更多的是無奈。
“我很着急的，如果天黑前不能把哥哥找回來，父親一定會生氣，到時候……”
“會怎麼樣？”“我”調皮地問，這是哥哥離家出走，父母派弟弟出來找，如果找不到，這個弟弟回去八成是要受懲罰了。
“化蛇很兇的，哥哥不一定能控制住，他帶着化蛇出去，是要去找人打架的，不管哪一方受傷，都不是好事。”男子微微皺眉，神色見是顯而易見的憂慮，“姑娘見了，請務必告訴我去向，若是沒有，我也好趕快去別處尋找。”
“我”看男子的焦急不似作假，認真回憶自從我坐在這裡，是不是有人帶化蛇經過過。
“去了北方。”
正在我思考時，一聲和我一模一樣的聲音傳來，我擡起頭，另一個我從菡月
深處走過來。
男子看着我們兩個，驚喜地問，“你們也是雙生子？”
“我”看着對面的我，揚起嘴角笑起來，“是不是一模一樣？”
“就像是一個人。”男子誠心道。
我笑了，“你要找哥哥就趕快，否則天黑之前，他可就越過陽河了。”
男子對着我道謝，高呼一聲，水鳳跟隨他向北方飛去。
“若菡，連我都快分不出來了。”我看着她只覺得好奇，初次見時，她還不是這般模樣，可不過幾天，她竟然變得和我一模一樣。
不止是容貌，就連周身的氣息都很相像。
“公主貌美，若菡斗膽借公主的容貌用段時日，還望公主不要怪罪。”若菡很有禮貌，說着對我微微福身。
我無所謂地揮了揮手，“你若喜歡就拿去用吧。”
若菡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我看着向北方飛去的水鳳，很有興致地問若菡，剛纔乘坐水鳳的男子是誰。
“應當是南疆的人，他們所依賴的不就是化蛇和水鳳嗎？”
“化蛇和鳳凰都是上古神獸，這個部落不一般。”
“縱然不一般，也無法和您相比。”
若菡的身影越來越淡，我繼續坐在菡月上，望向東方。
“大蠱師，拿來了。”
我被水娃的聲音吵醒，睜開眼，自己正躺在一隻水鳳身上，剛纔的一切像是回憶，真實到讓我假裝做夢都不行。
我看着自己從真實的回憶中回到現實，水娃拿着一朵乾煸的菡鑰，它的花瓣顏色已經變成黑紫色，完全沒有了水份。
洛淵拿過菡鑰，揉了揉水娃的小腦袋，誇他做的好。
水娃仰起小臉，不一會兒又不知道該跑哪去了。
“菡鑰是我們唯一的共同記憶，雖然知道它並不是你的，而是那個女人的東西，我還是將它保留了下來。”
洛淵講菡鑰放在我手裡，我看着幾乎可以成做標本的菡鑰，微微有些心動。
“你是不是能讓我回憶起從前的事情
？”
自從中了蠱毒，每一個幻境都和前世相關，那個隱藏在記憶深處的前世。
我不知道一旦打開記憶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可現在的我迫不及待想要回憶。
想要知道，在那個天下霸主共存的時代，我究竟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
“是，你想知道更多關於你的事情嗎？”
洛淵似乎很高興。
“我希望你能先將伏宗放出來，化蛇是水獸，是水裡的霸主，伏宗和我的師父很少入水，他們不是化蛇的對手。”
有了剛纔的回憶，我竟然莫名地擁有了關於化蛇的瞭解。
水獸化蛇，最擅長水中戰鬥，可以呼風喚雨，乾旱時可使天上降下雨水，風調雨順時，也會使大地遭遇洪水的襲擊，是一種亦正亦邪的神獸。
而我們遇到的人蛇，是化蛇後裔，完全繼承了其祖先的神力，又由於長時間的進化，完全擁有了人的思維，是作戰時最強悍的部隊之一。
“區區水獸還奈何不了他，我只希望化蛇能夠幫我多拖延些時間。”
聽到這幾句，我稍微放下心來。
“你是想讓我回憶起和伏宗有關的事情嗎？”
無論是伏宗對我所說的話，還是這個記憶結合起來後，我都沒有發現自己和伏宗的矛盾在哪裡，既然沒有矛盾，又怎麼會有仇恨呢。
或許很快我就能得到一個完整的答案。
但是現在無論從哪兒方面來看，伏宗都沒有傷害過我，而且我的確是他的妹妹，當時他是動了菡域，但顯然是事出有因。
聽到我的話，洛淵的臉色又暗淡下來。
“你還是先恢復記憶的好，等你想起來，或許就會同意我現在的看法。”
我還沒有回答，思緒卻再次飄向遠方，我再次看到那時的我。
洛淵的動作很快呀，我還沒說要回來呢。
我看着從前的我，這張完全陌生的臉龐，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長相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他們怎麼知道我就是言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