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以後，也就是我印象中重病痊癒後，伏宗每晚都來陪我，不久後又帶我去了圳都的別墅。
原來曲奶奶的陣法並沒有對他產生作用，可後來他爲什麼離開了，又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我都沒有印象。
對於曲奶奶我是感激的，冥婚也是你情我願，不可能受人逼迫。
難怪她今天會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是看出我到底是遇到了伏宗，還和對方有了糾纏。
“你想知道前世的事情嗎？”曲小歌幽幽的聲音出來。
今天伏宗看我的眼神刺痛了我，腦海裡有太多未知，就像謎團一樣，不解開我便看不到真相。
“想！”
“我也想！你下次問問那位鬼神大人。”
……
“曲大師，我還指望你能告訴我。”
“嘿嘿嘿，我看不出來，奶奶筆記上也沒提，估計奶奶是不知道的，因爲她年紀大了，重要的事情都會記在本子上，所以嘍只能你當面問了。”
當面，我還會再見到他嗎？失望略帶厭棄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我。
伏宗對我的寵愛是真，厭棄也是真。
次日一早，曲小歌便起來和曲奶奶一起打坐，而我心裡掛記着姥姥也睡不着。
吃過早飯，我和曲奶奶商量，姥姥沒有出過遠門，雖然昨天不知道什麼原因沒在村子，但一定離村子不遠，現在青天白日，惡鬼必然不敢出來。
我要回村子找姥姥。
曲小歌一門心思在捉鬼上，白天沒鬼也想去湊熱鬧，幫我一塊遊說。
“奶奶，最正義勇敢了，我是您孫女也不差啊，讓我去吧。”
曲奶奶吃飯的動作有些遲緩，這纔想起受傷了事情，昨天爲了救我，一定又損耗精力。
“小小，你留下照顧奶奶，我回村子找，無論結果怎麼樣，一定天黑前趕回來。”
曲小歌左右爲難，一邊是受傷的奶奶，一邊是對她充滿誘惑的鬼靈。
擡起眼瞅着奶奶，咬牙跺腳決定留下了。
“你一起去吧。”
曲奶奶發話，小歌的小動作小心思怎麼瞞得住她這個做奶奶的。
“奶奶。”曲小歌弱弱叫了一聲。
“奶奶的傷不是大事，只要耐心修養不在鬥鬼過不了多久就會痊癒。”曲奶奶還是嚴肅的神情，叮囑道，“倒是你們，雖然是白天，但村子裡陰氣太重，我送你們兩張護身符，遇到不尋常的情況立刻回來。”
“是！”我和曲小歌齊齊回答。
曲奶奶打發小歌去收拾東西，屋裡只留下我們兩個人。
“昨天太晚，沒來得及當面對奶奶說謝謝，您爲了我傷情加重，小鈺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你。”我對曲奶奶滿心謝意，不只是昨天，還有六歲那年。
“唉。”曲奶奶望着我嘆了口氣，卸下嚴肅的面具，露出哀傷的神情。
“我早該料到會有今天。”
“奶奶，您是指？”我心頭砰砰直跳，直覺告訴我，有一件大事將要發生。
“伏宗你見過了吧。”
我點頭。
曲奶奶簡略說了當年請鬼靈的事情，爲了保護某個小間諜，我當做不知道聽奶奶說完。
和小小說的八九不離十。
“當年我見到你便想收你爲徒，你生辰特殊，是和鬼神打交道的奇才，可伏宗堅決不同意，甚至不允許我再進村子。”
“奶奶這些年不來村子是因爲伏宗？”我十分詫異，一是奶奶竟然聽從伏宗的命令，而是對於伏宗堅持不讓我學習道術的態度。
“伏宗道行高深，我若不按照他說的做，只怕會殃及村民，他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曲奶奶恢復神情，再次做回那個剛正的道姑。
“伏宗，爲什麼對我……”
“記得給你護身符的大師嗎？”
“記得。”就是斷言我活不過二十二歲的大師。
“他是我師兄，我知道伏宗當時留在你身邊，可恨我道行低微，不敢與他較量，便請了我師兄來，不知師兄用了什麼辦法，伏宗答應離開，卻也定下了我門派不可收你爲徒的約定。”
“奶奶的門派是？”恕我孤陋寡聞，我雖然鬼見得多，修道的人卻見得極少，那些個門派我是一個也不知道。
“雪蓮門。”
我聽過茅山、道門，雪蓮門卻是從來沒有聽說過。見曲奶奶沒有多說的意思，我便沒有追問，這個門派可能很神秘，不願爲外人所知。
“我曾經也想不明白，後來師兄告訴我，是血契。”
血契？我心頭微動，難道……
“難道我前世就和伏宗定下了血契？”
奶奶沉重地點頭，身爲修道之人，她不願看着一個活生生的大活人，被一隻鬼糾纏，即使那是一位鬼神。
可她又無力改變，只想儘自己所能斬斷我和伏宗的孽緣，可惜天不從人願，我還是和伏宗相遇。
“他當時要喝你的血是爲了加深血契的作用。”
“我前世，是怎麼死的？”說這句話時，有些苦澀，那感覺就像是我現在是個死人，問別人我是怎麼死的。
“自焚。”
自殺？和小小說的不一樣啊，我不是被伏宗殺的嗎？
“我爲什麼要自殺？”
小小說過，我前世豆蔻年華香消玉損，小小年紀去世，因爲沒有出嫁，沒能入祠堂，死狀很是淒涼。
“這件事我和師兄便不知道了，或許和伏宗有關。”
前世，自殺，他殺？曲奶奶的一番話爲我解開了謎團，又讓我有個更大的謎團。
我和伏宗的虐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前世又發生了什麼？
“姐姐，可以走了嗎？”
門外，曲小歌揹着大包小包，拎着一把金錢劍，插着腰喊。
“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你也不要再追問，只需要記得，今後再也不要見他，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我和曲小歌走到村口，眼前的景象出乎意料，死寂的村落空無一人，連牲畜都不見蹤影，如果不是昨晚親身經歷了發生的一切，我甚至會懷疑，村子裡從來都沒人居住過。
每走一步我的心情便沉重一分，空洞的街道沒有人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