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我真的沒——”田阿姨還想狡辯。
秦少軒打斷她的話,“誰給你權利對小丫頭惡言相向?”
他向來待人溫和寬厚,也甚少動怒,特別是對田阿姨這樣的老人。
所以,田阿姨嚇壞了,雙腿一哆嗦,竟跪了下來。
秦少軒冷眼看着她,繼續說,“田阿姨,我敬你是秦家的老人,不代表可以任由你陽奉陰違,背地裡搞些小動作!”
原來秦少軒越想越不對勁,他媽每次打電話、都直接打到他手機上的。
他下樓查看了座機,才知道電話是由這裡打過去的,瞬時瞭然。
田阿姨抹了一把冷汗,顫聲道:“少主,太太交代過,這邊有什麼情況,都要向她彙報。”
“既然這樣。你就回我媽身邊,我這裡用不起你!”秦少軒冷聲道。
我不知道田阿姨被遣回秦家有啥下落,覺得秦母有些過了,她安排田阿姨照顧秦少軒,雖是出於關心。
可秦少軒畢竟是成年人。不管他做啥事,都有人向秦母彙報,還有啥自由可言?
田阿姨一聽,臉色又白了幾分,顫聲哭求。“少主,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別趕我走啊。”
“你走吧!”秦少軒別過頭,不去看頭阿姨。
田阿姨留在這裡,難保會對我不利。現在秦少軒要趕她走,我算是鬆了口氣。
沒想到田阿姨居然哀求我,“譚姑娘,我不是有意和你過不去,求你原諒我,讓少主別趕我走!”
我怔了一下,難道我看起來很老實可欺?田阿姨原先那樣對我,這會,還讓我幫她求情。
秦少軒大概怕我爲難,不等我開口,便說,“我主意已定,你求誰都沒用!”
“少主,我——”田阿姨心有不甘,還要說啥。
秦少軒皺眉,冷喝道:“出去!”
田阿姨被秦少軒冷厲的眼神駭住了,不敢再多說,哭喪着臉、離開房間。
她一走,秦少軒臉色一緩,語帶歉意道:“小丫頭。你別管她怎麼說,安心在這裡住。”
“秦大哥,該不好意思的是我。”我挺過意不去的,又不知該說啥。
秦少軒看出我的想法,爲免我多想。就笑說,“我早就想把她趕回秦家了,一直都尋不到由頭。”
我擡眼看向秦少軒,見他眼神真誠,便相信他的說詞。
這天之後。別墅裡凡是秦母安排過來的人,都被秦少軒遣回秦家了,留下的都是隻忠於他的人。
我心裡被一股暖意填得滿滿的,又很擔心秦少軒因此惹得他媽不快。
秦少軒似不當回事般,依舊無微不至地照顧我。
過幾天就是拍賣大會了。秦少軒說,玄門中大多有頭有臉的人物,平時衣着普通,可一旦參加任何會事,卻比社會中那些上流人士還要講究。
爲免格格不入,秦少軒要帶我去購置適合那天穿的禮服。
其實,自我住在這裡,秦少軒就給我添置了不少衣服,全是我平生從未穿過的名牌,每一件都是用上等布料製成的。
對於穿慣廉價、老土的衣服我來說。穿上好衣服,反而不自在。
而且,我每天都待在房裡養傷,只用兩套睡衣換穿,那些衣服大多沒穿過。
這幾年,我存了些錢,上回給易先生看事得了一千萬,還有韓雲卿給的一百萬。
我一直想說把秦少軒幫我買衣服、以及這段花費的錢,還給他,又怕提錢傷感情,徒惹他不快。
現在他又要幫我買衣服,我哪裡好意思再要?
我猶豫了一下,婉拒道:“秦大哥,你給我添置的那些衣服,我很多都沒穿,不用再破費了。”
正在幫我倒水的秦少軒,動作微頓,隨即說道:“錢本就賺來花用的,談不上破費。”
我知道他最不缺就是錢,也不是我矯情,真的是不好意思總受他的好處。
說實話,除了爺爺,對我最好的人是秦少軒。
可我不敢對他心存幻想,如今的我,活着只爲給爺爺報仇。也不配論及男女感情。
罷了!拍賣大會過後,我就離開,不能再麻煩秦少軒了。
“秦大哥,我——”我還想詢問拍賣大會的相關事宜。
秦少軒誤以爲我要推拒他的好意,阻斷我的話。“小丫頭,你不想出門的話,我讓人送過來,讓你挑選?”
“我是想問拍賣大會都拍賣啥,需要注意啥?”我暗歎了口氣,不再糾結衣服的事。
秦少軒這才展露笑顏,爲我解惑,我聽得很認真。
說着,話題又轉到季家上面,我突然想到當年牛頭村夢境裡看的一切。
令季箐筠下定決心把桃木劍刺入樓湛天心口、並封印他,是因爲他滅了一個叫青玄門的門派。
我不敢問爺爺關於青玄門的事,問秦少蓉,她又不清楚。
眼下倒可以問秦少軒,他身爲秦家未來的家主,應該熟知各門派的事。
果然,秦少軒只略想了一下,就告訴我,原來青玄門是一百多年前,由季箐筠的父親一手創建的門派,季箐筠則是下任門主。
不知何故,已成鬼的樓湛天鬼性大發,挑滅了青玄門。
當時季箐筠和她弟弟、也就是季修的爺爺外出辦事,回來時,無一活口。
整個門派所有人,包括季箐筠的父親,都死於樓湛天之手。
這件事,轟動了整個玄界,季箐筠組織各門派的人圍剿樓湛天。
但此後,再無青玄門,唯有季家,由季箐筠的弟弟頂門立戶、延續季家血脈,以致於季家至今人丁單薄。
我想不通,爲啥聽秦少軒說起青玄門被滅的大概,心裡異常難受。
秦少軒講完之後,看了下時間。對我道:“小丫頭,你該午睡了,晚上我們再出門。”
他是見我身體好了大半,不能總悶在屋裡,所以。想帶我到外面走走。
話都說到這份了,我不好再拒絕,只好點頭,“好,可要是遇到瘋道人咋辦?”
“放心,師父今日脫不開身。”秦少軒笑道。
他是查清瘋道人的行蹤,纔打算帶我出門的。
“秦大哥,你知不知道牛頭村後來的事?”我心裡掙扎了一下,終於問出積壓在心裡多時的問題。
村民們的屍體可有得到妥善的安葬?當時那種情況下,我連爺爺的屍體都沒保住,更無暇顧及村民的。
秦少軒知道我心裡所想,他說,在離開牛頭村的當天,他就報警了。
如今村民們都安葬了,他還特地派人找到爺爺殘留的屍身。尋了一處好陰宅。
秦少軒怕我傷心,一直不知該如何告訴我,他安慰了我一會,便離開房間了。
我半點睡意也無,滿腦子都是爺爺的屍體被炸得血肉四濺的畫面,那已成了我揮之不去的陰影。
我走到窗前,眺望着遠方,思緒繁亂之際,目光突然捕捉到別墅外面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樓湛天!他撐着一把黑色大傘、站在烈陽下。
他的魂體似乎偏黯,俊美無鑄的臉蒼白得不正常。
樓湛天察覺到我的注視,擡起頭來,衝我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他眼裡透着一股狠戾,明明離得很遠,他的聲音卻清晰迴響在我耳邊,“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揹着我和秦少軒住一起!”
我冷瞪着他,很多憤恨的話,全堵在喉間。
“你休想擺脫我!”樓湛天幾乎從牙縫擠出這句話。
這時,秦少軒走出別墅,和樓湛天對峙着,我已聽不到他們在說啥。
我急忙走出房間,剛走到樓下,發現樓下聚了不少保鏢。
他們攔住我的去路,語氣恭敬道:“譚姑娘,少主讓我們保護您的安全,請暫勿出門。”